画晴与我相处了不少日子,非常了解我,不同意我偷溜出去,但知道就算她不帮助我逃出去,我也会自己逃出去,所以还不如帮我一把。
画晴穿着我的衣服坐在轻纱垂幔后面的案几前,替我抄书,我穿着宫女的衣服,避开那几个宇文元派来的宫女太监,偷偷抓着藤蔓爬上宫墙。
溪鸣殿附近的宫殿根本就没人住,我放心地从宫墙上一跃而下,跳入另一个无侍卫把守的宫殿。
因为宇文寻爬墙来找我数次,我怕那堵墙目标太大,所以就没挑宇文寻爬的那堵墙。
来到的这个宫殿,似乎没有想象中那么荒凉,没有蛛网绕房,也没有杂草遍地,院子的角落里有几株袅娜的美人蕉,水池边的泥地里是一大片的长势疯狂的杜蘅,淡淡的清气飘散在空气中,在清澈的泉水从假山缝隙里缓缓流入水池,水池里清可见底,可见厚厚的淤泥,除了一些枯萎颓败的荷叶,池中无一物。除了这些外,这里再无花草点缀,一切都那么清新简洁。
“这里倒是一个妙地方。”我由衷感叹。
我正要向外走去,却见几个太监从外面走了进来,我一个闪身,赶紧躲到墙的转角处,观察他们的动向。
只见他们几个人去了正厅,还有一个太监拿着托盘向我的方向走来。
不能被发现,我情急之下,随便推开偏殿的一扇门就躲了进去。
我关上偏殿的门,留着一条小缝隙,观察那个太监的动向,可是,那个太监似乎就是出来和我作对的,他竟然也朝着这个偏殿的方向走来。
我转身打量这个偏殿的陈设,打算找一个地方躲起来。
入目的是一块长长的山水屏风,绕过屏风,一个长方形的浴池展现在眼前,水面上还冒着腾腾的氤氲热气。
难道那个太监是想来这里沐浴?再看一眼这个偏殿,陈设实在太过简洁,根本就没地方藏身。我可没有观看太监洗澡的恶趣味。
我拿起一个瓷花瓶,躲在屏风后边,打算敲晕这个太监再逃走。
我竖起耳朵听着,脚步声慢慢逼近,但却在距离我几步远的地方停住了。
然后,殿里又恢复了一片寂静,那个死太监竟然不再往前一步,无声地垂首站着。大概是在等人,也许是在等他的主子。等他的主子来了,那就糟了。
这么耗着不是办法,山不过来,我就过去。我现在冲出去必定敲他一个措手不及。
我刚向外移动一步,忽然,一只手从一直平静的热水中伸了出来,抓住我的脚踝,猛力一拉,我啊的一声,落进了水里。
呜呼哀哉,原来,水里一直有人。
我呛了几口水,钻出水面,拂去眼睛上的水,睁开眼,一张无限放大的脸倏然落入眼中。
猝不及防,我吓得赶紧后退,可是,我发现根本后退不了,我的腰已经被一只手揽住了。
我于是挣扎,可他用改为用双手搂住我,将我搂得更紧,这让我与他的距离又缩小,两人之间的距离以厘米计。
屏风外的太监听到我的呼喊,已经绕过屏风走了进来,看见这副“裸.男抱湿.身女”的旖旎景象,嘴里骂着该死,以为误了主子的好事,扔下放着衣服的托盘,跑得飞快,像见了鬼似的。
“吱呀”,走时,那个太监还不忘带上门。
“宇文郗,放手!”我怒道。
“你擅闯我的未央殿,乱动我的花瓶,想砸我殿里的内侍,打搅我洗澡,污了我一池子水,现在想走就走,有这么便宜的事情吗?”宇文郗垂眸望着我,表情是一如既往的冰如千年皑雪,眼眸水光明亮,定定地凝视着我,白如璞玉的脸庞因为热水氤氲,泛着淡淡的绯红。
我站在水里,身高只到他的胸口处,只见一颗颗水珠不断从他的脸颊上流过脖子,喉结,流过裸.露的胸膛,没入水中。
我不自然地别过脸:“我不是故意的,有话你穿上衣服再说。”
宇文郗斜勾嘴角,似笑非笑,长长的眼睫毛如蘸水的羽毛,第一次发现有男人的眼睫毛这样长,湿漉漉的头发不断往下滴水,整个人看起来格外邪魅狷狂,“占完我的便宜就叫我穿衣服,你当我是什么。”
我听到这句暧.昧的话,气得跳脚:“是你占我便宜好不好,臭小子!”
宇文郗右眉上挑,“现在是谁光着?”
我一时语塞,我发现私下里的宇文郗和传言中的宇文郗根本就判若两人,这哪是那个不近女色的九皇子,根本就是**流.氓。
“你似乎忘记了一件事。”我皮笑肉不笑道。
“什么事?”他眼中有一丝玩味。
“那就是这个!”我说着,举起手里的花瓶,朝他的脑门就砸了下去。
刚才落水后,我也没有松开手里的花瓶,以防万一。果然,宇文郗就成了那个“万一”。
花瓶碎片落入水中,宇文郗没有头破血流,甚至连一丝晕眩都没有。
我捂着嘴,感到震惊,同时,惊恐万分地望着他。
他额头的青筋突突的,眸光锐利如刀,冷厉如冰,虽然我泡在热水中,但那种与他在朱雀大街初相见时被他扫一眼后,遍体生寒,如坠冰窟的感觉再一次出现。
我一动不敢动,半天,他没有任何动作,保持着搂着我的姿势,阴鸷的目光锁着我,让我如在泡在雪水中一般难熬。
其实,不得不承认,虽然多次和他针锋相对,但我对宇文郗一直怀有一种不可对人道的,隐隐的恐惧,他身上的戾气和煞气真的太重。
最后,我心虚地伸出手,轻轻抚上他额头上被花瓶砸到的地方,手指微微颤动,“你没事吧?”
“有事。”他冷冷道。
我松开抚在他额头上的手,却被他一把抓住,“现在我很不高兴。”
“所以呢?”我问。
“所以,你要把我哄高兴。”他道。
“凭什么?”我皱眉,想一把挣开他握在我腕上的手,却被他握得更紧。
“嗯?”他脸凑近我的脸几分,“凭你又偷看我洗澡这一点。”
“我没有,你无耻。”我咬牙。
他恶劣地一笑,拽着我的手腕就放到嘴边,狠狠地咬住,我疼得龇牙咧嘴,另一只使劲捶打他的胸口,他纹丝不动,我刚想提膝去攻击他的胯下,双腿却被他的腿钳住,动弹不得。
他终于松开口,我的手腕上郝然一个牙印,我恨恨地瞪着他,他却像没事人似的,好整以暇地望着我,“看到没有,我有齿。”
“你们这些喜欢咬人的变.态!”我忽然想起上次百里陌咬我的下巴。
“你们?”宇文郗皱起眉头,脸色又变得阴沉,“不要把我和百里陌相提并论!”
我闻言如遭雷击,他怎么知道我和百里陌之间发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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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正文无关或有关]
百里陌:宋导,提到我这么多次了,什么时候放我出来?
宋导:不急不急,你是主角,后面你的戏份多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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