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休养了三天后,安雨烟已能下床走路,意识也清楚,基本上恢复到以往的状态。
因大家为了林瑜的丧事,忙的忙,悲伤的悲伤,无暇顾及已无生命之忧并渐渐好转的安雨烟,没有什么人来陪她,即使是林煜升也是偶尔来看看她,故而这些天基本都独自呆在房中,使她甚感乏味。
因而,刚刚恢复没多久的安雨烟决定出去走走,顺带活动一下筋骨。
一出西厢院,安雨烟就听到灵堂那边传来的哭泣与吊唁的声音。
或许是从未参加过葬礼的缘故,安雨烟有些好奇,想看看灵堂那边是怎样的场景。
就站在不远处望向灵堂内,安雨烟看见林煜升紧紧抱住悲伤得难以自拔的林珏,看见曾被她轻视的林钊为了胞妹林瑜泪流不止……
虽然这早就在安雨烟的预料之中,但是亲眼目睹此情此景,却别有一番感触。
当然,安雨烟对误杀林瑜这件事不会有半点自责。只是看到林瑜有这么多爱她的家人为她痛苦为她流泪,有些嫉妒罢了。
在很多年前,安雨烟也跟林瑜一样,有一个幸福的大家庭。因当时年幼,又是家里的老幺,无论是父王母妃还是哥哥姐姐们,都对她百般疼爱。
可现在,她的身边没有一个亲人,她想若是有一天死了也不会有家人替她收尸,为她的死感到伤心不已,试图将她的灵魂招回来。只能做一个无家可归的孤魂野鬼,在寻找家的漫漫长路上受尽折磨。
李瑞仁虽是她敬爱的师父,可终究没有血缘关系。安雨烟对她师父更多的只是感恩,却未曾视他为至亲之人。
..............
少顷,林煜升透过眼角看到了不远处的安雨烟,不过因二弟还未缓过来不便去找她。
过了一会,见林珏情绪已经稳定了下来,林煜升这才向安雨烟走了过来。
“敏敏,怎么呆在这?”
林煜升上前问道。
安雨烟低头不语。
“今天感觉怎么样?头还疼吗?”
林煜升靠近安雨烟,看了看她头部受伤的部位,关心地问道。
“已经好多了。”
“那就好,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去了。”
正要转身离开,衣袂却被安雨烟的手扯住不放。
“煜升,在你心里,什么人什么事才是最重要的?告诉我好吗?”
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她这么一问,林煜升先是一怔,但透过她的眼睛,看到她如此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便开始正视她的问题,思虑了一会,回答道,
“自然是家人的平安和国家的安宁,然我身为将门之后,理当将国家和天下百姓的安危放在第一位,其次才是家人。”
“那我呢?我在你心里中的位置又如何呢?”
安雨烟明知林煜升和自己之间不会有未来,却还是忍不住问他这个问题。
“你是我未来的妻子,是要与我携手度过一生的伴侣,当然也会是我的家人,在我心里你和我的亲人一样的重要。”
这句话伴随着林煜升真挚的眼神,的确让安雨烟很是感动,但随即她又想到会不会是因为未婚妻的身份才让林煜升认定了她为他一生的伴侣。
“那如果我不是你的未婚妻,你还会对我这般好吗?”
“如果你不是,你我又怎么会有机会在这里说话呢?”
林煜升说的的确没错,若不是有了叶敏的身份,她和他又怎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相知相恋,从而建立起这样的感情。
“那要是有一天要在我和你的家人之间做一个选择呢。”
安雨烟未经思考就脱口而出,将此刻心里想说的话说出来,可是话一出口,她又后悔了。
“为什么这么问?”
林煜升被问蒙了,搞不懂她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我知道这个问题问得太愚蠢了,我不该问的。
你去忙吧,我回房了。”
……
回到西厢院后,安雨烟倍感失落,在树下坐了下来,靠着这棵树静静地冥想。
不知不觉中安雨烟睡着了,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在梦中她梦见她和林煜升成了亲,喝了交杯酒。成亲当晚,她倚靠在林煜升的身上,任由林煜升解开她的衣带。不久后他们就有了一个非常可爱的孩子,整日围绕在他们身边,嬉闹玩耍,时而惹她生气,时而逗她开心。时不时她还教孩子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林煜升在也旁边督导。从那之后她便过上了相夫教子的日子,梦中她和林煜升你侬我侬,甚是甜蜜,满脸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除此之外,陪着孩子一起放风筝、荡秋千、骑马狩猎......几乎所有在安雨烟童年发生过的美好事情都梦到了,只是角色发生了些变化,因为这回她是一个母亲而不是天真烂漫的小孩子了。
然而甜蜜的日子还没有过够就发生了可怕的事情,安雨烟随后又梦到她的小孩十岁的时候,也就是安雨烟失去所有至亲的年纪,家里突然闯进了一个蒙面杀手将她和林煜升无情地杀死,只留下她的孩子一个人孤苦无依地活在这世上。
紧接着,她又梦到她的小孩被一个陌生男子追杀,一直追到悬崖边。小孩无助地哭喊着,不时还叫着爹娘。那个陌生男子走了过来,竟将她的小孩举起来,往下一扔。一时之间,悬崖中回荡着她小孩的恐慌的尖叫声。
安雨烟一下子就被这可怕的场景惊醒了。
.............
没过多久,叶宁戌又跑来了。
这一次,叶宁戌的脚步声显得急切慌张,这令安雨烟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郡主。”
“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如此慌张?”
“刚才狗皇帝的人发现了我的异常行动,竟悄悄跟在我后面,幸好我发现得及时,将他诱至树林秘密杀死。可这样一来,我们的行动就不得不加快了。”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是......”
听完整件事情的经过,知道这对她要做的事并没有太大的影响,安雨烟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