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沉浸于悲伤中难以自拔,唯独林业的夫人还算清醒,在得知林瑜的死亡时间是昨日而不是今日时,马上吩咐下人将林瑜的尸体抬到正堂,为她设帷。
接着又让人给林瑜换上新衣衾,在她口中塞入一玉。
众人虽是依礼嚎啕大哭,但无不是真情流露,借此发泄失去至亲的痛苦。
一时之间,将军府哀嚎一片。
小殓完成后,冷静沉稳的林夫人便开始着手准备三日后的大殓。
……
回到住处后,叶宁戌想起重伤在身的郡主,很是担忧她现在的状况。
正想再次前往将军府,溜进去看看。
没想到刚一开门准备出去,就被林钊堵在了门口。
“林钊,你怎么会……”
还没反应过来,一把剑就挂在了叶宁戌的脖子上。
“林钊,你要干什么?”
“说,你昨天都干什么去了?”
脸色虽有些苍白,眼神却透露着一股杀气的林钊冷冷地质问道。
“我去干什么与你何干?”
“你害死的是我胞妹,你说跟我有什么关系?”
叶宁戌这句话一出口,林钊顿时火冒三丈。
“你胡说什么?我不认识你妹妹。”
提到林瑜,叶宁戌先是心里一惊,但随即又极力撇清他与林瑜的关系。
“你还装蒜,姓叶的,你最好给我老老实实交代清楚,我妹妹是怎么死的!”
说着,林钊便一脚向叶宁戌踹过去。
叶宁戌被踹倒在地上,下意识地用手捂住肚子,忍着痛说道,
“林钊,你先别激动。
也许是场误会,你先容我解释清楚。”
“好,那你就解释解释,昨日你是怎么将我妹妹诱骗到破庙残害至死的!”
叶宁戌急忙摇头否认。
“没有,我真的没有杀你妹妹。”
“到现在你还不认帐,枉我以前还敬重你是条好汉,没想到你居然是个有胆做却没胆认的瘪三!今天我不杀你难解我心头之恨!”
只见林钊一剑向叶宁戌刺了过来。
幸好叶宁戌身子灵活,在地上快速地滚
了一圈,这才躲过了林钊的夺命剑。
紧接着,叶宁戌一起身的同时瞄准剑柄的那一头,将林钊手中的剑给一脚踢到墙上,剑瞬时成为板上钉钉。
“林钊,你能不能冷静点,事情绝不是你想象中那样。就算给我一百个胆我也不敢杀我顶头上司的亲侄女呀!这对我只有害而无利啊!”
见林钊听了他的话后将挥在空中的拳头收了回去,又继续说道,
“我承认我确实和令妹有些小小的过节,对于令妹的突然离世我也很遗憾。但是其中的种种细节绝不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你给我一些时日,到时我一定会给你一个答案。”
“那我怎么知道你不会趁机逃离这里。”
“你放心,我绝不会在这个时候离开,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林钊见他也不是什么奸诈之人,便道,
“好,到时如果你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说完林钊便将墙上的剑取下,然后转身离去。
“呼……”
总算把林钊给稳住了,叶宁戌终于能松口气。
待到林钊走远后,叶宁戌开始动身前往将军府。
……
跟上次一样,叶宁戌选了一个他认为少人的地方翻墙进去,当然在跳下来之前他会仔细观察周遭有没有什么人经过。
这一次果然还是没人。
于是,他单手将自己的身体撑起,一越而过,然后轻轻地跳了下去。
“郡主”
安雨烟经过这一天的休养,已经好多了,叶宁戌还没说话她就已然察觉了。
“怎么样了?”
小殓时安雨烟还在熟睡中,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林瑜此刻已经死了。
“她死了。”
……
“现在她已经被她的家人接回来了,就在将军府。”
沉默片刻后,安雨烟开口问道,
“那他们有没有深究林瑜的死因?”
“除了林钊,其他都没有,不过郡主放心,我已经把林钊稳住了。
还有一件事……
是属下暗中帮他们找到林瑜的。”
虽然担心郡主会责怪,但他还是选择了如实相告。
“叶副将不想让林瑜死后成为一个孤魂野鬼,来世不能投胎,这也是人之常情。”
安雨烟似乎看穿了叶宁戌心中所想,特意安抚道。
“郡主,宁戌绝无冒犯之意,只是……”
“只是你还是想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想知道林瑜是什么情况下被我杀死的对吗?”
“郡主,我……”
“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林瑜是咎由自取。她在背后给了一棒后,还试图取我性命,要不是我奋力一搏,那么死的就是我安雨烟!”
谈及此事,安雨烟仍然心有余悸,愤愤道。
叶宁戌见她激动起来,忙道,
“郡主有伤在身,千万不要动气。宁戌刚才说错了话,还请郡主莫怪。”
就在两人在内室密谈时,林煜升来了。
叶宁戌再次从窗户跳了下去,只不过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他没有走,只是躲在一边等待林煜升离开。
“你醒了。”
“嗯”
“身体有感到好些了吗?”
“好些了。”
“那就好。”
安雨烟见他眼睛有些红肿,嘴唇苍白,整个人比先前憔悴了不少,心中有些不忍,安慰道,
“煜升,人死不能复生,切莫因此伤了自己的身体。”
“你都知道了。”
林煜升言语中夹杂着些许悲怆之感。
安雨烟微微点了一下头。
“在我还小的时候,因为父亲常年在外,所以我母亲便带着我和珏弟到我叔父那,想大伙聚在一起逢年过节能热闹些。
那个时候瑜妹经常跟在我后面,喊我‘升哥’……”
回忆起堂妹林瑜的音容笑貌,林煜升不觉已哽咽落泪。
安雨烟见他为林瑜如此伤心,没有再多说什么。心想若是他知道林瑜是被她杀的,他又会怎样对待她呢?还会像现在这样对她嘘寒问暖,关怀备至吗?又或者,他会为林瑜手刃自己?!安雨烟不敢继续想象那种画面。
半晌后,林煜升意识到安雨烟处于养病期间,说这些不是很妥当,温言道,
“对不起,我不应该现在在你面前说这些东西。大夫说你头部的伤不是一天两天能痊愈的,得好好养病,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若是将来有一天你发现,发生在你身边所有不幸的事全部都是因我而起,你会怨恨我吗?一定会吧。”
林煜升走后,安雨烟躺在床上自言自语。
躲在一边的叶宁戌见林煜升走了,又跑了进来。
“郡主。”
……
“郡主,你怎么了?”
“没事。”
安雨烟将头转了过去,背着叶宁戌回答了一句。
叶宁戌也不是笨蛋,用脑子想了一下就明白这个林煜升对于郡主而言与他人不同。但出于某种考虑,叶宁戌没有明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