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上午九点半,腾凯带着礼物从宿舍出发,转乘两次班车,用了大约一个小时到了海军家属院大门口。
威严的士兵把守在大门两侧,没等腾凯上前询问,士兵走上前一个军礼:“您好,请问您有什么事情?”
腾凯说:“您好,我要去林副政委家。”
“请稍等。”士兵打通了林副政委家的电话,报告有客人到访。
电话那边的人交代了几句,士兵让腾凯接了电话。
“您好!我是腾凯。”腾凯先礼貌地问候。
“知道,有什么事情吗?”接电话的是林英爸爸。
腾凯一听赶紧高兴地说:“伯父,我来家拜访您。”
“欢迎。”林爸爸没有拒绝腾凯。
得到了林副政委的许可,士兵礼貌地对腾凯放行,说:“请进!”
海军家属院院子不大但特别整洁,高高的梧桐树就像列队的士兵,整齐、挺拔;草坪葱绿没有杂草;鲜艳的玫瑰花开的很是热烈,红的火热、黄的透亮,还有好多腾凯叫不上名的花,开的很是好看。树木、花草把海军家属院装扮的生机盎然。
林英听爸爸的对话猜到了是腾凯要来家里做客。但她没有和爸爸确认,就像无关乎自己的事情一样,换好衣服、背起包准备出门。
林英心平气和地对妈妈说:“妈,我出去走走。”
“中午回家吃饭,有好吃的。”林妈妈口气很是和蔼。
“知道了,拜拜!”林英说完就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势,走出家门,然后从大院后门离去。
林爸爸看女儿出了门,和妻子相视后努嘴一笑,合上手中的报纸,用手点了一下,说道:“她这步棋走的高。”
“接下来的棋,你负责出手。”林妈妈说。
“这是我的责任,我能胜任。”林爸爸语气坚定,脸上一副威严的神情。
老两口彼此互看一眼,会心的笑了。
腾凯从大院前门进来,循着楼牌号走到林英家的单元门前,心不由得怦怦直跳。他默默地对自己说:“静下心来,静下心来,静下心来……”
还没等腾凯把激动的心情平静下来,就走到林英家门口了。腾凯的心跳得更快了,带着一丝忐忑摁响了林英家的门铃。
门铃一响,林爸爸左手拨开门镜盖看到腾凯,右手随手打开了门,“请进!”
“谢谢伯父,我过来看看您,打扰您了!”腾凯语气带着激动。
“来家坐坐,怎么能说是打扰呢。”林爸爸真诚地说。
林妈妈从厨房走出来。
腾凯一眼就觉得林英和她母亲有很多神似的地方,赶紧打招呼说:“伯母,您好!打扰您了。”
“不打扰,欢迎你来。”林妈妈高兴地说。
腾凯换上拖鞋。林爸爸引腾凯到沙发上就坐,腾凯没有直接坐到正中的长沙发上,而是礼貌地说:“伯父,您请坐。”
林爸爸落座后,腾凯就近坐在了旁边的单人沙发上。
林妈妈端来了茶水,先递给客人,“喝杯水吧。”
“谢谢伯母!”腾凯微微欠身,接过茶杯。
“不谢!”林妈妈微笑着说,随后又端一杯递给丈夫,“请您慢用!”语气很温柔又带有一丝幽默。
林爸爸微笑点头,说:“谢谢!”接过来就品了一口。
这个家好温暖啊!腾凯暗暗在心中想着。
“伯父,我心里好多感激的话,不知该怎么说,谢谢您对我的关照,我心里特别感激您。昨天去商城,我给您选了一件毛衣,不知尺码合不合适?”腾凯真诚地拿出给林父的礼物。
林爸爸赶忙说:“腾凯,你太客气了。按年龄来讲,我是你的长辈,对你关心是应该的。你刚工作就买这么贵的衣服,开销太大了,你的心意,伯父领了。你把衣服退回去,等以后积攒多了,有机会再送我,那时我一定收下。”
“伯父,我不是随意乱花钱的人,要是给您买便宜的,就不能表达我的心意了。请您接受我的诚意。”腾凯诚恳地表达自己的心意。
这时电话响了,林爸爸去接电话。
腾凯听话音,知道又有客人要来。
林爸爸放下电话,腾凯起身就要道别。
林爸爸真诚地说:“是我的小老乡,他探家刚回来,给我带来些家乡土特产。你们都留下在家吃午饭。”腾凯想拒绝,林爸爸做着手势,好像这是命令不许违抗。
其实腾凯的内心一万个心愿想要留下来,只是心里有些不好意思。
林妈妈也开口了,“都是年轻人,见面就不陌生了。”
“我不走了。”腾凯高兴地接受了。
腾凯知道一会儿客人就要进门了,对林父说:“伯父,我去厨房帮伯母。”
“去吧。”林爸爸很欣赏腾凯的懂事。
腾凯刚进门时的紧张心情不知什么时候消散了,心情愉快地就像到了自己家。
林英家的房子三室二厅,客厅干净明亮,一尘不染;厨房也很宽敞,即使三个人一起忙活也不会觉得窄。餐厅和厨房套间相连,十多个人围坐,两边走人宽宽松松。
因为知道今天要接待小老乡,林英父母早就有所准备,青菜已经切好放在盘子里,林妈妈开始准备切熟食。
腾凯把手洗干净系上围裙,俨然一个大厨,对林妈妈说:“伯母,哪个是切熟食的刀?我来切。”
林妈妈有些担心,一个刚走出校门的男孩子能切的好吗?但还是把刀递给腾凯,提醒道:“小心不要切到手。”
腾凯回答:“好嘞。”
腾凯左手按住熟食,右手刀法顺畅,一会儿就切好了一块。摆盘也是极为讲究,盘中的熟食就像一朵盛开的玫瑰花,上面还点缀了几叶香菜。
林妈妈好奇,打趣地问腾凯:“你是厨师学校毕业的呀?”
一听林妈妈夸他,腾凯高兴地说:“我爸爸喜欢做饭,看得多了就会做了。”
林妈妈高兴地点点头,赞赏道:“切得薄厚均匀,一片片叠放成了一朵盛开的鲜花。”
“伯母夸我,我更开心了。”腾凯欣喜地说。
厨房里的活儿,有了腾凯帮忙,林妈妈轻松多了。
十一点半,林英带好友莫然回来了,她自己开门,进屋一看,爸爸极有兴致地在和小老乡说着家乡的变化,笑的好开心。没见到腾凯。难道腾凯走了?心里正纳闷,扭头看厨房,腾凯在厨房忙着呢。
真是不出她所料,腾凯和小老乡都在。
莫然进屋就和林爸爸打了招呼。林英装作不知道腾凯来家里,和小老乡打招呼,介绍了自己的好友莫然。
莫然礼貌地伸手去握,“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小老乡礼节性地去握莫然的手,说:“你好,认识你很高兴。”
莫然笑着点下头,心想:这大兵性格够内向的。
碗筷、酒杯,腾凯都已摆好。
林妈妈炒菜,腾凯往餐桌上端。
林英看到腾凯,问道:“今天是爸爸的待客日,客人怎么到厨房忙上了?”
腾凯说:“多个人帮忙做熟了好吃饭啊,我很中用的。”
林英的反应极快,说:“有劳你了。不知道我家的口味,合不合你胃口?”
腾凯顺口说道:“我肯定喜欢。”
“喜欢吃就好。”林英给他加上了“吃”字。
大大咧咧的莫然没有听出两人一问一答的妙语玄机,她和腾凯打了招呼,随后看着餐桌上的碗筷,埋怨林英道:“林英,你不知道家里来客人呐?还带我回家凑热闹,我真是多余。”
腾凯马上反应过来,笑着赶紧去拿一副碗筷和酒杯。
看腾凯拿来了碗筷、酒杯,莫然知道自己的“暗语”奏效了,笑的像小孩似的开心。
林爸爸对小老乡说:“韩连长,他叫腾凯,是我的棋友。”
腾凯礼貌地伸手去握,“认识你我很高兴。”
“谢谢,我也很高兴。”
爸爸定位腾凯是他的棋友,林英看了一眼爸爸,眼神传递着信息:这样定位很正确。女儿的眼神爸爸很明白,心里说:闺女,你厉害,知道人家来了还从后门走了。要不是为了你,我犯得上拉他下棋吗?他要是过不了爸爸这一关就别想接近你。
林爸爸从酒柜里拿出茅台酒。可见林爸爸今天有多高兴。
妈妈要操持一桌的饭菜会很受累,要不是腾凯来家里,林英不会出去找莫然。
林英趁妈妈还在炒菜,就去厨房帮忙收拾收拾,把不用的东西归拢到位,该洗的洗干净放到了橱柜里,收拾的差不多了,妈妈把菜也炒好了。
腾凯这时做着“二传手”,把一盘盘菜端上餐桌摆好,有鱼有肉,有蛋有菜,一桌丰盛的午餐。
开饭前,腾凯去洗手间洗了洗手和脸,想着第一次来就能参加到家庭聚餐,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禁开心的笑了。
韩连长来过林英家很多次了,因为林副政委的威严还有林英家特别整洁、讲究,他每次来都感到特别拘谨,不自觉地要规规矩矩,站有站相,坐有坐相,说话要礼貌。可就是站直了不自然,正坐不安稳,想好的话不能说到位。
他看腾凯去了洗手间,才觉得自己应该去方便一下,要不然他想一直忍着。
洗手间很大,宽敞的再放上一张单人床都没问题。韩连长不禁惊讶:洗手间怎么也这么干净。拘谨地看了又看,憋着的尿好不容易才撒出来,又用洗手液洗了两次手,才觉得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