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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逆境中绽放的花朵(1)

当晚,白芍照旧随着沈墨痕回了他的家。几天的折腾下来,两人都显得精疲力尽,干脆点了外卖当做晚餐。

偌大的客厅里此时寄寄无语,惟轻微的咀嚼声清晰可闻。沈墨痕时不时看一眼白芍,她的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好似什么事情都未曾发生过。

“要去上学的话,书本都准备好了吗?”沈墨痕注意到她扒完满满当当的一碗白米饭后,开始利索的收拾碗筷,丝毫没有给自己停歇的机会。他实在是忍不住,便随便找了句话叫住她。

白芍只停了停,继续手中的活。“当然,都在楼上,别忘了我可是三好学生,”她勉强地咧了咧嘴,想要掩饰自己的伤痛。

“那明天……”

沈墨痕刚想问问白芍需不需要接送,话才说了一半就被打断:“明天我自己坐公交成去学校。”

她的声音夹杂着水声从厨房传来,逐渐变轻,消失了好一阵子后才又响起,较之前喑哑了不少:“哦,沈先生,我打算住回学校宿舍,所以就不需要住你家了。”白芍原本就不愿让他劳心劳力,况且他还因为自己而生病,她十分过意不去。

“要不再过段时间住校,先住我家,反正平时这里空着,你不住也是浪费。”以白芍的状态,沈墨痕自然不放心。

“不用了,我还是回学校比较方便。”她根本是在告知沈墨痕,而绝不是商量。说话间,白芍已经往楼梯口走去,她可不保证再和沈墨痕聊下去,自己会不会又委屈地哭出来,现在只要一想起父亲,她的泪液就分泌个不停,完全控制不住。

她将自己关房间里,耳朵却不自主地听着门外的动静,没有敲门声,亦没有一丁点儿的说话声。“对,这样很好,没有人侵扰我和爸爸的独处空间。”她对着夜空自言自语。也不知又过去了多久,白芍终于在发呆和回忆中睡去。

沈墨痕也不知第几次从书房出来,他推门见白芍已没了动静,便将她摊在柜子上的书本整理妥当。也许,让白芍搬回宿舍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每个人缓解情绪的方法不尽相同,指不定她过段时间就会好起来,沈墨痕在处理文件的时候想了许多,他暂时不会去打扰她。

确实,白芍说一不二,次日清晨,她也没和沈墨痕道别,顾自回了学校。早自习的铃声还未响起,教室里俨然一派热闹的景象,吃早饭、看小说、聊天、转书,简直花样多端。

白芍走到位置上还未坐下,就有同学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说着什么。总结一下,其实也就两个主题:表示礼貌的问候;询问发生的事情。

她也没心思对付,只是简单的一句“没什么”就想打发他们。

“诶,早自习咯,早自习咯,还不回座位,小心我告发你们!”顾逸川出现在教室门口,将围成一圈的同学驱散开来,也算还了白芍一个清静的环境。

“逸川,才当了几天的临时学委长进没有,倒是威风不少,此风不可长啊!”班里一个好事的男生调侃,“喏,真正的学习委员可是回来了。”他用头指了指白芍。

“安静下来!”顾逸川懒得理会,他一脸严肃地走上讲台,在黑板上写下了一行潇洒的粉笔字,正是早读的任务。

白芍沉默地盯着前面,一会儿又埋头拿出书本,翻到相对应的页码,仿佛她在高三的课堂从未缺席过。

“你……还好吧?”顾逸川在经过白芍课桌旁时,态度温和地问道。她几天没来,他就处于忐忑不安的状态,隐隐觉得白芍可能遇到事情,但又没有立场打听,也没有渠道去获得消息。今天再见到她,却是无精打采的样子,根本没有往日里和他对峙时的昂扬斗志。

白芍轻轻摇了摇头。

“那就好。”他不知在说与她听还是在安慰自己,“黑板上的任务等会儿上课要听写的,你记得背一背。”即使以往一直都是如此做下来的,但顾逸川还是特意向她说了一遍。

“我知道。”

伴随着繁重的听写作业,漫长的上午画上句点。白芍有史以来第一次感到:上课原来真的可以上的索然无味,她基本上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中午时分,她心不在焉地补着之前欠下的作业,偏偏连好多做过的题目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将近一个小时做完的英语卷竟错了大半。她感到懊恼,随意将试卷揉成了一团丢进垃圾桶。

“逸川,傍晚去打球怎么样?”顾逸川和他的同桌从后门进来,正好撞上这一幕。

“ohmygod,这年头连学习委员都要扔试卷,简直不可思议!逸川,我是不是眼睛有毛病,看错了?还是白芍,你扔的其实不是试卷?”

白芍和对面错愕的两人对视了几秒,答道:“你猜错了,就是试卷。”她转身而走的那刻,突然觉得好笑,人到了某个限度确实可以做出出乎意料的事情。

事情远远没有就此告一段落。顾逸川想了想,把那份被揉的不像样的试卷从垃圾桶捡了出来,耐心地展开。里面的英文字母因为褶皱的关系变得立体感十足,他看得颇为费劲。只是,题目快要看完,他的眉头也渐渐紧缩。他想:他或许应该做些什么。

考虑了许久,他决定行动。趁着职务之便,顾逸川把一张纸条夹进了白芍的听写本,然后若无其事地发还给她。

他牢牢的盯紧白芍,等待她的反应。

白芍在打开听写本之后,果然走向了顾逸川的座位。

“是你写的?”她认得他的字体。

他在白芍走过来前,先一步转头,潇洒地和别人聊着天。但居然忘记署名,顾逸川有些窘迫:“是我,要不要我帮你补习,我英语不错。那个,我不小心看到你丢弃的英语试卷,所以……”

“不用。”白芍的声音在他听来鲜有的温柔,确切的说是带着憔悴的细语。

顾逸川揣摩不透,直到放学,他都盯着白芍的后脑勺求解。

对他的敌意不见了的白芍,对学习不再热爱的白芍,他的内心弥漫着一种复杂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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