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深意,我不愿去想,也不敢去想,深怕有什么让我难以接受。
我拿起手机,林馨予始终没有回复我的信息,一瞅时间,已近夜半,想来她早就睡了。
忽觉神倦思怠,眼皮沉重,我打了个哈欠,合上眼睛,便已沉沉睡着。
沉睡之中,噩梦不断。
先是梦见胖子面目狰狞可怖,拿着一柄带血的刀子追赶着我,我拼命地逃跑,眼看就要脱离了胖子的魔掌,谁知前面突然又跳出了萧燚,挡住去路,手里同样提了一把菜刀,嘴角扬起一抹残忍的冷笑。
我想喊人救命,却始终喊不出声来,但见胖子和萧燚两人提刀追了上来,我只好拼命地逃跑,逃跑……
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窗外已是大亮,我挣扎着坐起身,只觉脑袋昏沉无比,只要一动,脑袋里面就像撕裂一样的疼,脸颊滚烫,像是火燎似的,而浑身软绵绵的,提不上丝毫力气,就连坐着也觉很是费劲。
我以为是因为噩梦导致精神倦怠的原因,索性又躺下身子。
隔了会儿,感觉情况越来越不妙了,我伸手摸了一下额头,但觉烫手得很。
——难道是发烧了?
然而,我眼光一瞥,突然看见手臂上起了许多红色斑点,斑点中央竟然还起了个小小的水泡。
我大为惊骇,想要努力坐起身来,谁知四肢乏力,像是全身的气力突然间被抽空了一般,根本坐不起来。
“胖子,胖子……”
我朝着隔壁房间大声喊道,但仍然是显得有些有气无力。
胖子许是听见了我的呼喊声,以为我出了什么事,应道:“怎么了,黄桑?”
“我、我感觉自己好像有点不对劲!”
说到了最后,就连声音好像都有点哑了,我心下更是骇然。
不一会儿,只听隔壁传来开门的声音,紧接着,胖子急促地敲门。
“黄桑,你怎么了?”胖子一边使劲敲门,一边焦急地喊道,“黄桑,开门啊!”
我实在没力气爬起身来,虚弱地道:“钥匙、钥匙在……在客厅……客厅电视柜的抽屉、抽屉里面!”
那种难受的感觉,仿佛自己马上就要挂了一样。
“什么?黄桑,你说什么?”
可能是因为我的声音太小,而房间有些隔音,所以胖子一时没有听清楚。
“钥匙、钥匙……”
我又重复了一边,当我说完的时候,这才发觉,嗓子是彻底地哑了,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了。
胖子还是没听明白,不断地使劲敲门,焦灼道:“黄桑,你说什么?黄桑,你怎么了?黄桑,你说话呀!”
我用手艰难地撑着床铺,想要起身前去开门,可是臂膀根本使不上半点力气,而声音又正好哑了,心中不由得大急。
虽然我心里十分着急,可奇怪的是,身上竟然发不出半滴汗水,全都憋在了体内,愈加难受了。
——难道注定了我一代美男今天就要这样挂在了房间里?
就在这时,我觉到身体状况越来越糟糕了,就连意识也逐渐模糊了。
神识朦胧之际,即将陷入昏迷的时候,突然听见“砰砰”几声巨响,显然是胖子在开始撞门了。
“死胖子,撞坏了我家,你赔不起!”
——这是我昏迷前最后的一点念头。
不知过了多久,尚在昏睡之中,隐约听见有人在我床边说话:“怎么样?怎么样?看他身上长满了痘痘,不会真的是天花吧?”
听这声音,明显是胖子。
——天花?!
我神志猛然清醒了几分,就是睁不开眼睛,说不出话,动也不能动。
——难道我患了那要命的疾病?据说,人类史上最大的种族屠杀不是战争,而是这种与黑死病、霍乱相提并论的天花。
但是,我明明记得,早在一九八几年的时候,世卫组织就宣布人类已经彻底消灭了天花,怎么我还会感染上天花病毒呢?
“别胡说!”一个苍老的声音断声呵斥道,“水痘而已,死不了人!”
听了这话,我登时松了一口气。
胖子也轻松了不少,庆幸地道:“如果是天花的话,聪爷就惨了,还好,还好!”
那苍老声音又道:“水痘的传染力度也很高,王胖子,你以前得过水痘了没有?”
——有点像是颜林的声音。
“已经得过了!”胖子忙道,“颜老爷子,我小时候已经长过水痘了,应该不会再被传染了吧?”
颜林道:“水痘病后,终身免疫,应该没啥问题!”
“萧大爷,你得过没有?”胖子得意地道。
原来萧燚业已从刘家忙完回来了。
只听得萧燚淡淡地道:“我也得过了!”
“那就好,那就好!”
接着,颜林给胖子和萧燚介绍了一位村子里专治水痘的邹姓老中医,并给了两人邹老中医的电话号码,萧燚送颜林出门的同时,胖子立即联系了邹老中医。
约莫十多分钟后,邹老中医便已出现在了我的床边,察看了一番我的症状,便断言说就是水痘。
离奇的是,邹老中医似乎早已预料到我身患水痘,所以来的时候,竟然还带了几副草药,让胖子煎给我喝了,并叮嘱,在我身上水痘结痂之前,万万不能晒太阳,或者是吹了冷水,否则病情会加重。
送走邹老中医后,胖子和萧燚重新聚到了我的床边,道:“照顾人的事儿,聪爷我从小就不会!”
“难道你以为我会吗?”萧燚道。
顿了会儿,胖子突然说道:“这样吧,聪爷吃点亏,叫丁果过来照顾黄桑思密达!”
其实,我心里面是拒绝的,奈何身不能动,口不能言,只得任由胖子安排。
萧燚没有说话,好像是默许了。
我心想反正也不是大病,死不了人,安心了不少,躺了会儿,只觉睡意袭来,便又睡着了。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睁开眼睛,微一侧脸,隐约觉到床沿上坐了一个人,看其身形服饰,应该是女的。
我以为是丁果,便湿哑着嗓子,声音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似的,就连我自己听着也觉难听了。
“丁表妹,谢谢你!“
“傻瓜,我是林馨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