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术师,告诉我你的名字。”蛇母那销魂酥骨的声音在琴季耳边响起。
“琴季。”琴季答道,目光却没有朝蛇母移过来,这让后者颇感意外。顺着琴季目光的方向,蛇母顿时明白过来。
“你看看我啊,不比那个小丫头美吗?”蛇母靠近琴季耳边,柔声荡漾。
琴季没有回答,也没有看蛇母一眼。
蛇母的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这简直是莫大的耻辱,区区一个五段人类术师,居然搞得自己堂堂蛇国女王好像****荡妇一样要倒贴。
让你感受一下幻术的滋味,蛇母沉下脸来,一道道气雾沿着她的身体升腾旋转,这是她的幻术场域。
气雾逐渐将琴季也包裹了进去。
这是哪里?琴季不解地四处望去,只见周围绿树如茵,白雾缭绕。
我应该在蛇国啊,遇上了七阶大妖双头蛇,还被她擒住了,为什么记不起来后面发生的事。
璎瑶呢,她也走了么?琴季一阵黯然。
“我在这里。”熟悉的声音,还是那么柔美动人。
‘璎瑶’缓步朝琴季走来,明媚的双眼闪动着异样的光彩,她牵起了琴季的手,两人掌心间的温度也渐渐融合到了一起。
“璎瑶。”琴季轻喊出声,语气中的激动渴盼却是无法掩饰的,“有你在就好。”
‘璎瑶’向前迈了一步,牵起了琴季的另一只手,两个人十指交缠,身体也紧紧贴在了一起。
“不知道为什么,我不记得怎么逃出来的了。”琴季疑惑道,转而又一扫皱眉,“不过你在这里,怎么逃出来的都不重要了。”
“是我要求蛇母放了你,因为我跟他说,你会做我仆人,做我的羽衣人。”‘璎瑶’说道。
“我愿意做你的仆人,你的羽衣人。”琴季说道,此刻只要是可以和璎瑶在一起的选择,他都会选择。
“可是你知道怎么才能成为羽衣人么?”‘璎瑶’低声问道,自己却低下了头,满脸的羞赧之色。
琴季感到胸中有一团烈火,体温不断上升,他要燃烧!
一只颤抖的手滑向了‘璎瑶’的腰间,细腻的触感使少女的身体微微发抖。手指滑到了衣扣,刚要拉动,却被‘璎瑶’的手给抓住了。
琴季轻声道:“怎么了。”语气中满满的温柔体贴。
‘璎瑶’缓缓抬起头看着琴季,明亮的眼眸里透出渴望的迷离。
美得难以置信!琴季暗叹,仿佛过去的二十多年就是为了此刻而活。
“不要在这里,跟我走。”‘璎瑶’柔声道,拉起了琴季的手。
跟我走,这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和我说的话,为了让我安然离开蛇国。现在她又说‘跟我走’,是为了和我在一起。
琴季好似被一团暖风托着,身体轻盈畅快无比。他看着拉着自己,不时回头深情凝望自己一眼的‘璎瑶’,不由得痴醉了。
前方出现了一道人影,聘婷袅袅,明明站在原地,却又好像随风而动,让人难以分辨是真是幻。
那道人影逐渐接近了,越来越清晰。
“璎瑶?”
琴季大骇,璎瑶明明正拉着自己的手,为什么前方又出现了一个璎瑶。
而且前方这个璎瑶看起来好憔悴的样子,手里还拿着牙刀,上面的毒液垂挂在刀尖,反射着瘆人的红光。
再看看和自己牵手的璎瑶,明媚动人,简直要把自己融化了。
琴季看着两位“璎瑶”,突然间想到了什么,顿时感到一阵精神被撕裂的剧痛。
“啊!”他痛呼出声,跪倒在地,双手抱头,双目因这疼痛而布满了血丝。
两位“璎瑶”对视着对方,无形的场域扩散开来,却没有人关注琴季。
“这小男子就还给你了,你看蛇母对你多好。不过他在我的幻术里简直********了。哈哈哈哈。”蛇母心满意足地大笑,眼角叠起的的鱼尾纹更衬托出了她的妩媚妖娆。
琴季从那难以忍受的剧痛中缓和过来,只是不断的抽痛还是让他紧紧皱着眉头。
他看着对面的璎瑶,知道这才是真正的璎瑶。
璎瑶的眼眶好红,她在恨我吗?
琴季刚缓解的痛苦又加剧起来,他狂吼,咆哮,他目眦欲裂。
有悔恨,有愤怒。
为伤害心中所爱而悔恨,为自己遭受的欺骗而愤怒。
是身边的双头蛇妖,那个被称为蛇母的贱女人!
琴季低着头,没人注意到他的的脸色已经变得疯狂。
这方天地间平静的气流突然紊乱起来,排山倒海的气雾朝琴季涌来,形成一个巨大的气浪漩涡。
琴季颤巍巍的双手缓缓合十,拇指贴向额头,扭曲的脸庞昭示着他此刻的决心。
“禁术·时空截流!”
他要用二十年的寿命献祭,换取超越极限的禁忌力量!
用这个术截断时空,抹杀双头蛇妖。
“噗”,琴季尝到了血腥的滋味,低头一看,那柄牙刀已经刺入了胸口。
大口的鲜血呕了出来,琴季双手无力地垂下,漩涡散去了,天地间逐渐恢复了宁静。他的身体往前倾倒,靠在了璎瑶的肩上。
“果然还是太勉强了,不过结局还不差。”琴季惨然,眼前不断发黑,意识也越来越远。
“看来是我低估了你的决心。”蛇母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一幕,美丽的脸上满是可惜的神色,还有一点对璎瑶的歉意。
“你走。”璎瑶语气冰冷。
蛇母面色沉了下来,然而很快就恢复了自然。
“他本来就该是你的,反正我已经收获了三个上上之资。”蛇母说道,而后转身不见了。
璎瑶颤抖的手离开了那柄深深刺入琴季胸口的牙刀,她抱着琴季,任鲜血沾染了衣裳。
“刀上的不是毒,是药汁,可是我刺中了你的要害,不知道你能不能活下来。”璎瑶低声抽泣,“为什么要动用那种术,没用的,没用的!”
靠在身上的人没有苏醒,他的身体一动不动,好像化为了一尊雕塑。
“我们走,我们回家。”
------
一处幽深的山谷,一座圆顶木屋。
天已经黑了,蟋蟀在窸窸窣窣;月光朦胧,刚好映照出石板小路;有萤火虫在屋边的竹林里结伴飞舞,如坠落的群星。
这样的夜晚是静谧的,一如木屋内安静跳动着的烛火。
琴季脸色苍白,牙刀已经被拔出,伤口也敷上了草药。
他的身下有一滩血渍,正在凝固。
他的身体在微微发抖。
我在哪里?琴季觉得自己好像在一个幽暗的深窟中,远处有白色的光圈,那个光圈在慢慢地远去,越来越小。
这里好冷,他想蜷缩起身体,保存一些热量,然而身体却是僵硬不受控制的。他想起了一些事,蛇女王,禁术,还有一个特别的名字----璎瑶。
我已经死了么?
可是胸口却有一丝暖意,这丝暖意在帮他抵抗寒冷,告诉他并未死去。
烛光下的璎瑶面色泛红,一头细密的秀发垂下她的肩头。她侧转着身子坐在床沿,看着眼前仅剩最后一点生命之火的男人,面色反而是安详纯美的。
也许他能活过来,不过也可能就这样死去。
璎瑶想起了另一个男人。刻入骨髓的容颜是无法忘记的,一丁点类似的经历就会勾起往日的景象。
多羡慕人类啊,只需要几十年就可以过完一生,我却要用近千年的寿命饱尝悲欢和孤寂。
他好像很冷的样子,要是他还能睁开眼看到我,我就可以用幻术让他感到温暖了。
璎瑶想了想,而后好像下了什么决心似的咬了咬嘴唇。
她拉开了腰间的衣扣,缓缓地将衣服褪了下去。
完美的酮体,紧致水滑的肌肤。
她略有些紧张地看了一眼昏迷的琴季,像是怕他会突然醒过来。
就用我的身体来给你一点热度吧,璎瑶心道,而后侧身躺在了琴季的身边,轻轻抱住了他。
他的身体真的好冷,璎瑶发烫的柔躯甫一接触到琴季,不禁一阵哆嗦。
我这样做会不会吓到他,他会不会对我有什么不好的看法啊。
璎瑶心中有些担忧,却把身体贴得更紧了。
皮肤相接的触感使她心乱如麻,却又像一副最让人上瘾的毒药,让她欲罢不能。
她用手抚摸着琴季那轮廓分明的脸庞,低声喃喃:“你知道吗,我本来只是想把你赶走的,不过你居然去查看那条小蛇,还因此而愧疚。那一刻我觉得,你一定是个很特别的人。”
璎瑶看着琴季干燥发白的嘴唇,不由得有些心疼起来。
“后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很牵挂你,也许是因为那个男人。。。但是现在我很明白,我牵挂的就是你。”
“可是你知不知道,你说话有多难听!”
“不过呢,我原谅你,小男人被大妖怪吓怕了嘛。”
璎瑶说到这里不禁吃吃一笑。
“可是不用怕她啊,我也是七阶大妖。只是她曾经救过我,我不能让她心寒。”
“而且她比我年岁要大,尊老爱幼的道理,你们人类应该最能理解了吧。不过你可不能嫌弃我是个两百岁的老妖婆。我是你的少女璎瑶,好不好。”
说到这里,璎瑶不禁脸生双霞。
只是琴季还是没有任何要醒来的迹象,这让璎瑶松了口气。
“如果你活过来,就让你自己选择去留,如果你再也醒不过来,我就把你留在这里,到时候别怪我没有通知你。”璎瑶声音有点哽咽,她暗暗责怪自己,怎么这么容易就要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