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发现我停住脚步后,迅速把头又埋回了膝盖上。有了被x势力猎杀的经历后,我对周围任何可疑的事物都变得十分敏感。眼前这个流浪汉躲躲闪闪的眼神顿时让我警惕起来。
我站在原地看了他一会儿,心想反正他们也不敢明着杀我,看看他到底是什么人再说。这时候,正好有几个同学从远处走过来,我的胆子也壮了,上前一步问道:“问你呢,你从哪儿来的?这里不许外人逗留。”
那人像受了惊吓,慌忙往旁边挪了一下,却因为动作太大,整个人倒在了地上,帽子都掉了。他慌了神,手忙脚乱地去捡帽子,我趁机一脚踩住再次问道:“你到底干嘛的?”
流浪汉抓住被我踩住的帽子拽了两下没拽动,急忙转过身去,背对着我。他这动作更让我怀疑他的身份,也不管他身上脏不脏了,一把抓住他肩膀,用力把他转过来想看看这到底是个什么人。
我用的力气可能大了点,流浪汉竟被我拉的仰面躺在了地上。头“咚”地一声撞在地面上。
“林溪!”想不到这人竟然是林溪!我惊愕地看着地上躺着的他,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我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想上前冲他那张脸踹上一脚,同时又惊讶他怎么会变成这副落魄样子。而林溪见我已经发现是他,也不再躲避,慌乱地爬起来后退两步靠在墙上,惊慌地看着我,嘴巴张了张没有说话。
我见他站起来,心里腾地升起一股怒火,抬手就想揍他。林溪见状忙抱住头蜷缩起来,同时发出一声嘶哑的呻吟。我恶狠狠地瞪着眼前脏兮兮又可怜巴巴的林溪,抬着的手因为极度用力而颤抖着,这个曾经的挚友,出卖我的“好哥们儿”,现在像块烂布一样团在墙角。我犹豫了几秒,最终没有打下去,只用尽全身力气冲他吼了一声:“滚!”
我声音刚落,林溪从地上弹起来,逃也似的跑上了宿舍楼。我死死盯着他的背影直至消失,心里的怒火渐渐平息。出去买了早餐后,回到寝室。同寝室的同学对我说:“罗闻,有人看到林溪回来了,搞的挺落魄。他出什么事了吗?”
“不知道,他是死是活跟我没关系。”我气呼呼地说。
同学见我这样子,知趣地不再打听。吃完早餐后,我让同学帮我请了个假,然后给祁蓉打电话说林溪回来了。
祁蓉语气平静地说:“我听说你换寝室的事情了。要不要我给你们两个调解一下?”
我沉默了一会儿,说:“算了,等有时间我把事情跟你说清楚你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我和他的事没法调解。”
挂上电话后,我一个人躺在寝室里,脑子里乱糟糟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林溪的样子着实让我吃惊,按说整件事情里最倒霉最吃亏的是我才对,怎么看起来倒好像是他经历了一场非人的折磨?
一上午就在这么胡思乱想中过去了,中午我出去买饭,在学校小花园再次看到林溪。他坐在长椅上,戴着一副墨镜。我看到他的同时,他也看到了我,像是在等我一样,急忙起身站起来,看着我走向他。我现在打心眼儿里不想见他,见他这幅样子,一股无名火从心里冒出来。
我盯着他一步步往前走,边走边考虑是不是要冲上去往死里揍他。我的眼神可能很吓人,林溪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却忘了身后是椅子,又一屁股坐回到椅子上。等我快走到他身旁时,想清楚了,揍他一顿又有什么用?权当不认识他就是了。反正我已经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他也不会对我造成什么威胁了。
想到这里,我加快脚步从他身边走过去。在经过他身边的时候,我听到他小声叫我:“罗闻。”声音不仅小而且非常嘶哑,我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妈蛋,不揍你就不错了,还叫我。我假装没听到继续往前走。
等我买饭回来的时候,发现林溪还在那里坐着,我心里莫名有些烦。无奈,这是唯一一条出校园的路,想躲着他走都不行,我厌恶地瞪了他一眼,仰头快步走过他身边。
这天一直到傍晚,林溪都在那里坐着。同学回来的时候还问我:“哎,你那哥们儿怎么跟丢了魂儿似的。在那坐一天了,谁跟他说话他也不理。”
“不知道,兄弟,别再跟我提他。”
第二天,林溪消失了一整天,直到傍晚,我才又看到他。他的样子像一个垂暮的老人,表情呆滞,浑身的肌肉都仿佛松弛了,驼背弓腰坐在小花园的长椅上发呆。本来我要去出去的,但是看到他后,下意识地掉头往回走。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躲着他,我完全可以假装看不到他,从他面前走过。可是,我总觉得与他照面后会很尴尬。我不喜欢那种尴尬的感觉。
第三天上午,他依旧在那里坐着。雕塑一般,身上,头上落满了灰尘。像傻了一样,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空洞的吓人,我感觉他像是突然变老了几十岁,从前那副公子哥的光鲜形象一扫而光。他的衣服已经脏的不成样子,甚至比当初他给我看妍妍照片的时候还要脏。我在远处看着他,忽然发觉因为他的变化太大,我几乎已经认不出这个人是林溪了。
到下午的时候,他意外的来上课了。而且还非常早,我进教室门的时候,发现他就在门边站着,看起来像是在等我。林溪一看到我,身子微微前倾,似乎要说什么。我此时已经想通了,他只不过是个傀儡而已,充其量也只是x势力用来是杀我的工具。所以对他的恨意没有最初那么浓了,见他想说话,我站住脚步等他开口。
可是,他发现我站住后,眼光忽然变得躲躲闪闪,眼神中带着一种说不上来的恐惧。林溪张了张嘴,最终也没说出什么。我见他不说话,也不想跟他站在一起,毕竟在我心里还是恨他出卖我的。于是,转头离开走到我自己的座位上开始看书。
想不到,从第四天开始,林溪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