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看紧锁的大门,对林溪说:“你不觉得他那些风景照太干净了吗?”
林溪没明白我什么意思,问:“什么太干净了?”
“风景照,你们一起出去的时候腰斩拍的风景照。你想想,他有没有特意让你们给让出位置好让他拍风景的?”我郁闷地等了林溪一眼,挺聪明的人怎么这都听不明白。
林溪恍然大悟,兴奋地说:“你是说,他拿出来的照片是挑选过的?确实,我记得他拍照的时候有那么几次应该能拍上我们的,所以昨晚吃饭的时候才想拿他的照片看看。这么说,他也发现了妍妍的问题?可是,他为什么说能看到妍妍呢?”
“鬼知道,要想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把相片挑选过了,只有一个办法。”我看看紧锁的大门:“我们进去看看。”
林溪惊讶地看了我一眼:“罗闻,你这是非法入户你知道吧?”
“瞧你吓的,我们就是进去找点东西,又不偷什么。再说,我们可以问问钟爱国,他不也在调查这案子吗?如果真被抓了,我们可以说是协助调查线索啊。”我心里知道这理由简直扯淡至极,可是,我心里的好奇已经膨胀到了极限,打心底想进去看看这栋古怪的老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何况,还有可能发现被腰斩藏起来的照片。
“你在教唆犯罪你知道不?要进也不能大白天就进去啊。说也奇怪,我们昨晚明明就是来过了,为什么那老太太说这房子八年都没人住了。你说这屋子里不会有……”林溪说到最后,忽然站起身,离开大门一段距离,神色惊恐地看着腰斩家大门。
我见林溪虽然动了心,可还是有些怕的样子,无奈地摇摇头。这家伙胆子也太小了,难怪会被一张照片吓的手足无措。我给他鼓劲儿道:“你怕毛啊,有我呢,又不是让你一个人进去。到时我在前面你跟着我,有什么不对劲儿的你就跑,不用管我。这样总成了吧。”
林溪点头答应,我见他同意了,心里总算踏实了,说实话,让我自己进这栋古怪离奇的老屋,我还真有点心虚。现在意见统一了,我建议道:“找个地方吃点东西,等天黑再过来。”
听了我的话,林溪哭丧着脸说:“这个事不解决,我就去****好了!”
我没理他,往回走的路上,我想了想,这事儿还是跟钟爱国打个招呼才好,要不真给逮住了,钟爱国那边什么都不知道就麻烦了。再说,来这里也是他建议我们来的,怎么说也算是个同伙。想到这里,我拿出电话给钟爱国打了过去,把这边的情况和我们的打算跟他说了一下。
哪知道,钟爱国直接把我的计划毙了:“我鼓励你们去调查,但是要通过正当途径。你们这么进去肯定是不行的,就是我也需要有搜查令才能进,所以,我建议你们……”说到这里,他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又小声说:“身为一个警察,我肯定是不会同意你们私入民宅的,不过,如果你们能等一下,我可以去申请搜查令。能从正门进是最好的。如果我申请不下来,那我什么也不知道,懂吗?”说完就挂了。
我愣了愣,马上就察觉到了关键,钟爱国的意思,让我们等一下他去申请搜查令?这是说他也想进去看看了?没错,我兴奋地一拍手,马上明白他的意思了,他刚才说,能从正门进是最好的,那如果不能的话,只能想办法进去,他最后一句话的意思明显是“你们想去就去,但是别说是我指使的,我会想办法把你们弄出来!”。
既然他同意我们进了,说明他默认跟我们是有联系的了,如果被抓住,我们他应该也会给我们兜底。如果是这样,还偷偷摸摸干嘛,我和林溪回酒店的路上抄了一堆开锁小广告的电话,准备晚上叫一个开锁的开门。
到了酒店,我忽然想起我们的房间是腰斩订的,那酒店里或许会有他留下的信息。于是,跑去前台打听昨天给我们订房间的是什么人。结果他留的号码跟我们手里的号码是一样的,预订人也只写了一个王先生,估计是假的。
我问前台的小姑娘昨天我们回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跟我们一起的腰斩,小姑娘想了想,一脸幸福地说:“哦,想起来了,那个大帅哥呀,他走的时候还跟我聊了几句呢,你们有他微信吗?”
林溪皱皱眉扔下一句花痴扭头走人,我对小姑娘笑笑说:“不好意思,我还真没有他的微信,不过你可以试试他留下的手机号。”说完,跟着林溪进了电梯。
酒店前台小姑娘的话让我心里悬着的一块石头落了地。最起码,有人可以看到腰斩,说明他还是个正常人。现在剩下的问题就是那栋房子了,为什么一夜之间就成了没人住的老屋了?莫非腰斩还会障眼法吗?我想了几个可能都觉得太扯了,索性暂时把这问题撂下,反正晚上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我和林溪在酒店一觉睡到天黑,看看表已经八点半了。于是,我们两个草草吃了点东西,打车再次来到那个旧居民区。一下车,我和林溪就开始拿着白天抄来的小广告给开锁的打电话。
没成想,叫来了一个,是个长相很猥琐的小个子。他说要先看身份证再开,我和林溪都不想拿出来,推说忘带了,结果他又要这证明那证明,最后见我们拿不出来,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们问:“这户人家是你们家吗?”
林溪恼了:“这是我家老宅子,钥匙丢了。我们他妈要是入室盗窃,还找开锁的来开门?猪脑袋长你身上了?五百,你开不开?不开我找别人。”
小个子一听这数儿,脸上顿时放了光,呲牙笑道:“老板别急啊,我这就给你们开。”
小个子锁匠一边拿工具,一边问:“那怎么大半夜来开锁啊?”
林溪不耐烦地说:“你到底开不开?不开我找别人。”
锁匠不敢再问,连忙低头开锁,一分钟不到的时间,锁打开了。林溪把钱给他,转身推开了院门。锁匠拿到钱并没有走的意思,探头看了看腰斩家的小院子,说:“小哥,这……好像不能住人了吧。”
我跟着林溪走进去,映入眼帘的景象让我大吃一惊。满院子的枯枝烂叶,碎砖烂瓦比比皆是,院门正对着的房门大敞着,上面的玻璃全碎了。我无法想象这里竟然是昨晚我们来过的那个干净整洁的地方,这完全就是一个废墟。林溪犹豫了,站在门口看看我。我以为他害怕,一把把他拉到身后,说:“跟好了。”
在林溪身边的锁匠见院子里面是这样一幅破败景象,没说话,转身骑车走了。我见他走远了,对林溪说:“关上门,走,进去。”
林溪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大门关了上来,我们拿手电筒,一前一后慢慢往正屋走去。来的时候,我嘴上说不怕,是以为只是屋子里没有人而已,万万没想到这栋老屋居然诡异的变成这种截然相反的景象。事实摆在眼前,人最怕的就是未知的东西。因为不了解,所以害怕,我现在就是这状态。心里非常好奇这栋老屋为什么突然变的这么破败,又很怕我们进去后会遇到什么未知的东西伤害到我们两个。就在这种忐忑的心情中,我咬牙硬着头皮走进了腰斩家的正屋。
走进屋里,我顺手按了一下灯的开关,想不到,这里竟然还有电,而且,这屋子里的灯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年份久远的那种昏黄,这让我有点意外。灯光下,房间里的摆设整个儿变了个样,昨天来的时候,这里还是干净整洁的样子,而现在只剩了几件残破的老式家具,和一地的各种垃圾。墙角处是一块块黑乎乎的蜘蛛网,四面墙都灰蒙蒙的,就连地上都是一层厚的夸张的灰尘,踩上去就留下一个脚印。
我的心蹦蹦直跳,难道真的见鬼了?一晚上的功夫这做房子整个儿变了个样,就算是现收拾也弄不出这样的效果啊。林溪更是怕的要死,拉着我一个劲儿小声说:“罗闻,快走吧,这根本就不是我们昨晚来过的那个房子。”
我想想也是,一眼就能看到所有东西,也没什么可找的。再说,去哪儿找啊,每一间屋子几乎都是这情况,除了灰尘就是灰尘。我站在屋子中央,感觉事情太离奇了,又仔细看了一圈,脑海中回忆着昨晚在这里的所有细节,总觉得哪个地方有点眼熟。很快,我发现了,在墙角的一张椅子,昨晚那里似乎也有一张类似的椅子,只是我没有仔细观察,记不真切了。
我走过去,看了一眼那张椅子,发现自己的感觉是错的,这张椅子已经非常破了。从上面斑驳的油漆和椅子腿断裂的旧茬儿看,这张椅子昨晚绝不会在这里。因为那样我一眼就能发现和干净整洁这么不搭调的东西。
“算了,走吧。”我说着随手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心想拿回去给钟爱国看看,让他帮忙想一下有什么可能会让一个屋子一夜之间变成这样。
林溪巴不得我说这句话,我刚说完,他拔腿就走,三步并两步就出了大门。我紧跟在他后边出去后,随手把大门锁上。这时候,我的肚子又饿了,不知为什么,我忽然想到了昨晚那顿丰盛的外卖,脑子里灵光一闪。我们可以去外卖店问问啊,他们不是还来过三个服务员嘛。
这个念头让我登时兴奋起来,只要能找到那三个服务员,就能证明我们昨天来过这里。我一拍林溪,说:“走,去川香馆。”这是我昨晚在盘子上看到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