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古道。
不知是哪朝哪代。
三匹马,三个人。
他们是好兄弟,知道他们的人都说五百年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的兄弟。
我就是这三人中间的一个,我的名字叫杨靖。
凡是知道我名字的人都会竖起大拇指说:“杨少爷么,这人难得,是个千载难逢的人才,是个好人。
当然,他们的话你只能信一半。
我这个人是个很普通的书生,唯一不同的是,我会一点武功,在我们这个圈子里我认识的人都不会武功。
书生不会武功那是天经地义的事,而我却是个例外,当人们遇到这样的例外,当然不会错过这个大肆渲染的机会。在他们眼里我神得不得了,一传十,十传百越传越神乎,最后将我传成了千载难逢的人才。
所以市井之言,你最多只能相信一半。
但我是个好人,这句话他们没有瞎说。
我确实是个好人,因为我从没干过一件像的坏事,我只偷过别人一次玉米棒,那还是很小的时候,而且,我从没有抢过别人的钱,没有欺侮过身单力薄的妇女,从这一点上看,我确实是个货真价实的好人。
我很感谢他们能为我传播名声,和许多人一样,我是个极爱名声的人,理所当然我受到了人们的尊重与爱戴。
而与我同行的这两个兄弟呢,他们的境遇则大大不同了。
人们当面也很尊重他们,称他俩为“江少爷,欧阳少爷”,但请你们猜猜看,人们在背地会怎样叫他们?
在背地里人们会叫凌羽是只猪,江子玉是只老狐狸。
当然,如果有人在你面前说他们的坏话,你也只能信一半。
和我一样,他们两个也没干过坏事,按理说,没有做过坏事的人应该算得上是好人,但偏偏没有人说他们是好人。
所以如果你想做好人,有两件事很重要,第一,不要做坏事,第二,要运气好。
他们两人就是运气不够好,
不过他们似乎并不看重别人的说法,这一点我是做不到的。
我们三人的性格相差甚远,但有一点勿庸置疑,那就是,我们是十分要好的兄弟,正如传言中所说的一样,我们是五百年来最好的兄弟。
虽然这类话你也只能信一半。
我们正日夜兼程的赶往京城。
我们是为功名而去的,十年寒窗,我们只为有朝一日能够出人头地,别人都说祝你们三个好兄弟,每人都中个状元回来。
你看他们又瞎说了,状元这东西怎么能说中就中,而且一中就是三个?
我的心中有点不快,说实话,我只希望中状元的人是我,然江子玉中个榜眼,再然后凌羽中个探花什么的。
凌羽是个书呆子,循规蹈矩的,文章做得奇烂,简真臭不可闻,别忘了——别人在背地里骂他是只猪。
不是我贬低了自家兄弟,如果象凌羽这样的人也能做状元,那天下的状元还有地方放吗?当然这样的心思不会表现在我的脸上。
我们边走边高谈阔论,不知不觉到了西湖,西湖的景色真是好,正如人们的诗词所赋:“西湖美景三月天,春雨如酒柳如烟。”虽然不是阳春三月,但这景色依然好得要命。
见到好的景致当然少不了饮酒作诗,巧得紧,前面有家酒肆。
我们三人下了马,走了进去。
招呼我们的,是个小姑娘,十六七岁的样子,清纯可人。
我说过,我是一个好人,好人当然不会老是盯着人家小姑娘看,而江子玉则不同,他先瞟了小姑娘一眼,接着又瞟了一眼。
但是他没有瞟第三眼。
因为我说过,瞟一眼是君子,瞟两眼是小人,瞟三眼是流氓。
我们是好兄弟,他们认我这个大哥,我说的话,他们都听,瞟两眼已算得上小人了,不过,他不想当流氓。
凌羽呢?有点象个道行很深的和尚,目不斜视,他呀,真是只猪。
小姑娘确实太漂亮了。
上帝呀,请原谅我的过错吧,我已经瞟了四眼了。
正当我想再瞟一眼的时候,突然一道寒光闪过,一支飞镖“砰”的一声钉在我面前的桌子上。
我惊了一跳!我们三人不约而同“唰”地一声站了起来。
我紧张的四下张望,我想知道这支飞镖到底来自何人之手。
但令我惊奇的是——
这客店里的人似乎对发生在我面前的事毫无知觉!
他们依然在喝酒划拳,谈笑风生。
就在此时,门外响起了一阵歌声。
是一个老男人悲仓的声音,听起来直教人心碎,转眼已经到了门口,听那唱词是:
“......将进酒,杯略停,醉里仍留三分醒,一壶碧月晓残星......”
正听处,一个疯疯颠颠的老叫化进来了,那老叫化虽似疯颠,但步履轻巧灵便。我还不及认真打量,那人已经到了我们跟前,伸手就业要拔桌上的飞镖。
这时一只手闪电般的钳住了老叫化的手腕!
这只手是我的!
老叫化的手停在桌上不动了,我相信他想动也动不了,我不告诉你不知道,凡是被我钳住的手,从来没有人可以挣脱出去!
按照常理,凡是被我钳住手腕的人,没有不嗷嗷大叫的!
但这个老叫化却是个例外!他非但没有大叫,反而面带微笑地看着我。
这真是一件令人惊惊讶的事!
不用说,我心里有点慌,但我知道我必须镇静。
我低声说道:“你的飞镖不该打扰了我们兄弟们喝酒,“而且......”说到这里我微微笑了,诸位,你要知道我的不得已,我要给自已找一个台阶下,我继续说,“而且你不该将李白的《将进酒》给念错了......”这时我笑得得更欢了,我要让他知道,我本来并没有难为他的意思,只不过给他开个玩笑而已。老叫化也笑了,平静的看着我,那意思像是在问:该怎样念才算正确。
我念道:“将进酒,杯略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还未念完,那老叫化哈哈大笑,忽而抬高声音唱道:“青春有力当驰马,岂可因酒误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