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太阳刚出山,温暖的阳光就普照了大地。
如坐针毡的喻濂早早地就出了书房,在卧房的走廊上摆出一副“思君”的模样,仰望晴空,淡淡神伤。
不过多时,马青兰也出来了。看见喻濂之后,莫名的有点尴尬,问道:“你……不用上朝吗?”
“新婚三日,不必上朝,不必理政。”喻濂转身,看向马青兰道,“一夜未睡,想清楚了吗?”
“我很清楚,你是不希望我活在过去,对往事念念不忘。”
喻濂熟练地再次将俊脸凑了上去,“那现在对你的新郎君呢?该清楚地干什么吗?”
看着马青兰一脸犹疑的样子,喻濂淡淡一笑道:“你放心,在你不清楚你该干什么的时候,我是不会对你动手的。”喻濂转身,说道,“实不在,名在。作为一家主母,你还是尽早接手府中内务吧。”
离开马青兰后,喻濂和胡贡就到了书房。喻濂剑眉紧蹙地看着书桌上的地图。
“公子……额……老爷,不是刚新婚么,您怎么又忙起军务了。”胡贡难为情地问道。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南境刚刚平定,北境和西境又不安宁。朝廷武将之中,能拿得出手的只有乐正大将军和吴大驸马,虽说科举刚过不久,但能得陛下信任的只有我和文宁。”喻濂淡淡说道。
“这跟老爷有什么关系?”对于喻濂的总结,胡贡不解地问道。
“北境、西境战事频起,或许,我会去。”
“啊?老爷虽是武官可也是文举出身啊,又与当朝陛下有些关系,这于情于理,您都不改去啊。”胡贡也是担心自家老爷,战场凶险,老爷又刚刚完婚,若在此时出了事,那这刚建成的府邸又该怎么办?
看出了胡贡的担忧,喻濂道:“有什么可担心的,本公子虽是文举出身但武功又不差,再说了,我又不一定非得上战场。”
“话虽如此,可战场凶险,老爷您又刚刚完婚……”胡贡再次劝道。
喻濂挑眉,有些惊讶的望着胡贡。没想到这家伙这么关心本公子啊,看来本公子的眼光还是不错的啊。
“本公子知道,你有些份心,本公子已经很高兴了。但出征之事不可避免,你要做的就是照顾好夫人,明白么?”
胡贡轻声谈了口气,道:“是,老爷。”
短短的三日在喻濂和马青兰各忙各的中度过了。清晨,喻濂换上了三品武官服,直奔早朝的宣室殿了。
宣室殿里,朝臣们三五成群的热火朝天地说着话。一看见喻濂进来了,也是一身正三品官服,显得神气十足的喻浈马上兴奋的凑到喻濂跟前,道:“兄长,你来了。”
喻濂点点头,一脸嫌弃地看了一眼还在兴奋之中的喻浈,道:“都是朝廷命官了,还一副小孩子样子。”
听了喻濂的话,喻浈立马收起了自己泛滥的笑容,撇撇嘴道:“兄长……”还没说完,便听到宦官尖锐的声音:“陛下驾到!”
闻言,众臣们纷纷整理衣物,站到自己的位子,扣首其声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依然是一身黑色龙袍,但显得憔悴了许多。等坐稳了,便沉声道:“众卿平身。”
“谢陛下。”
众臣的位置都是按照官级站的,文臣站左方,武臣站右方。文臣之中,为首的自然就是大丞相任岐。任岐之后,便是一位花白胡子的中书令。再之后便是吏部、户部、兵部、刑部、礼部和工部六大尚书。武将中,为首的就是乐正玉睁大将军。而后就是从二品的镇远大将军吴俊呈,再后面就是喻濂、喻浈了。
看到皇帝憔悴的面容,喻濂便猜到皇帝是因为边境的事了。也是啊,南平地界不大却是块风水宝地,各国都虎视眈眈。这皇帝要是不急,那南平还存在么?
“陛下,臣户部尚书陶瑜益有本上奏。”一位中年男子站了出来,微微弯腰道。
“陶卿请讲。”皇帝沉声道。
“臣以为军中兵士众多,而粮库吃紧,臣请旨裁军。”陶瑜益义正言辞地道。
裁军?众臣纷纷议论道。
皇帝看着下面人云亦云的场面,闷咳了两声,沉声道:“众爱卿可有意见?”
“启禀陛下,末将以为不妥。”喻濂站了出来,沉声道,“末将以为,今南平局势虽相对安稳,可西、北两境仍不太平。若此时裁军,消息透露到它国,或连自保之力都无。”
“陛下,国库粮食吃紧,陛下仁厚,又不忍多征税,增添百姓负担。而我国行台军就有三十万,再加上各州郡的屯田军和帝都的禁军和京畿驻军就有三十八万人之众。国库实在是供应不下啊。”
南平地处南方,土地肥沃,而且军队三十八万人,在它国看来踏平南平只是咫尺之遥。不过南平军队善战,又有乐正玉睁这位身经百战的老将军带领,南平便成了它国想得而得不到的圣土。
“陛下,我朝军队只有三十八万,而敌国大军可达百万,若再裁军后果不堪设想啊。”喻濂继续辩驳道。
“陛下,古人云:兵不在多在精。臣以为我南平大可如此。”陶瑜益严肃道。
“户部尚书所言甚是,可若它国以百万大军来犯,我军只有十万余众,就算以一敌百,也有寡不敌众之时。”喻濂再一次义正言辞的反击。
“云麾将军所言甚是,老臣附议。”乐正玉睁站了出来,拱手沉声道。
“末将也附议。”喻浈道。
“末将附议。”吴呈俊道。
“臣附议。”
“臣附议。”
“……”
众吴江纷纷站了出来支持喻濂。
陶瑜益见形势不怎么对,连忙跪了下来,“陛下……”
“爱卿快起。”皇帝抬手,见陶瑜益还是不起来,便作罢,说道,“云麾将军所言有理,军不可裁。但户部尚书也是出于国家考虑,户部所有官员尽快想出补缺国库钱粮的办法,以应军资。”
“臣遵旨。”陶瑜益愣了一下,旨意已经下来了,再辩驳就是抗旨,只好扣首,沉声应道。
宫门口,户部尚书陶瑜益和另一名官吏言论道:“大人分明是为国家考虑,可那云麾将军……”
陶瑜益摇摇手,制止了那名官吏的话,道:“云麾将军所说的乃是实情,是我考虑不周了。”
“大人说的是,可大人也是为国家考虑,不是么?”
“现在啊,还是看看怎么改善国库粮食短缺的问题吧。”陶瑜益长叹了一口气,道。
“没想到文安如此能说是道啊。”军营里,喻濂、喻浈和吴呈俊三人围坐在一起,看着训练有素的军队,吴呈俊调侃道。
“驸马过奖了,我只不过是说出实情而已。若是驸马也会如此吧?”喻濂淡笑道。
“我可没文安那么巧言善变。”吴呈俊依然板着脸,道,“不过文安在朝上说的的的确是实情。现南平的行台军不过三十万人,再加上各地的屯田军也才不到四十万人,抵御外敌都尚且力弱,更别说裁军了。”
“就是啊,它国来犯,动不动就是百万大军,咱都还没征兵呢,他户部尚书就要裁军。”喻浈附言道。
“户部尚书也是为了国库银两考虑,只是有些不周罢了。”喻濂道,“现南平南境战事稍缓,东境也相对太平,唯有北、西两境战事不断,早晚都会兵戎相见。”
“那文安觉得国家缺粮的事如何解决?”
喻濂摇摇头,无奈道:“不知道,只能看户部尚书能想出什么办法了。”吴呈俊和喻浈都撇撇嘴,点点头。反正咱也想不出来。
回了府,马青兰便迎了过来,看着喻濂眉头不展的样子,虽心有芥蒂但仍关切地问道:“怎么了?”
喻濂对她会心一笑,一边走着,一边道:“没事,只是朝政上的事而已。”虽然马青兰出身将门,而且是难得的巾帼之才,但又想到最近马青兰在忙着处理府中内务的事,便打算不告诉她了,反正又不是什么军国大事。
知道自己帮不上忙,马青兰便不在多问,话风一转道:“早上,二公主来过了。”
进了书房,喻濂坐在主位,马青兰则坐在喻濂下手。闻言,喻濂挑眉,问道:“皇姐?她来找你?”
马青兰点点头,平淡风清地道:“说是皇城之中能陪她玩的人很少,又说我虽在南平呆了些时日,但至交好友肯定没几个,现在又是一家人了。让我没事便去找她,作个伴。”
喻濂随手拿起一本书,点点头,道:“二皇姐性格豪爽酷似男儿,待人也忠诚,多跟她走动也好。”
“听说……边境又要开战了?”马青兰看着喻濂小心翼翼地问道。
喻濂挑眉,放下书卷,看着马青兰,反问道:“是皇姐说的?”
马青兰毫不掩饰地点点头,道:“嗯,是公主闲聊时,随便提到的。”
“随便提到的……你就这么上心?”马青兰诧异地看着喻濂,喻濂便走到马青兰身旁,轻声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马青兰正要开口否认,喻濂又继续道:“不过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有事的,就算是为了你。”
良久,马青兰愣愣地问道:“皇上若是主和,是否就不会开战了?”
“不会。”喻濂毫不犹豫的否认道,“皇叔一定会选择开战的。开战,虽会消耗大量军资、粮草不说,单是边境百姓就会受池鱼之灾。皇叔虽为明君、仁君,但它国君主可不是。可若不开战,南平想独善其身只有想南汉那样交纳贡品,但南平的地域并不辽阔,人口也没多少。所以,若是不开战,南平迟早会被任何一国攻陷。”
“这么说只有开战才能保住南平?”
“可以这么说。”
“那你就不能不去么?”马青兰一脸担忧加期待地看着蹲在身旁的喻濂。
喻濂深情地看着马青兰,道,“如今的朝堂武臣中,除了德高望重的乐正老将军和吴呈俊驸马就没有拿得出手的武将了。乐正老将军年事已高,大驸马又是皇亲国戚,皇叔想要培植武臣中的亲信只有我和文宁是最合适的。”
“南平陛下,是你的叔父?”
“表的。我投身朝堂也正是为此。”
“为何,你会看上我?”
“你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足以让我为之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