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用衣物来区分每个人的等级、官衔之类的东西。这些个人里面,也有着朱衣,袖边镶白缎阔栏干,足着红色绣花鞋。
也有的着镶有黑边饰的无领宝蓝色衣者,襟前挂香牌一串,纽扣上挂时辰表、牙签、香串等小物件。
也有的在衣服外面结桔黄色带子,垂在腰胯两侧与衫齐,带子的端头有绣纹。
也有的着白纱汗衫,黑裤红腰带、红肚兜,鞋后跟有提舌。
赵欣瑜环顾四周,屋子里的家具十分简单,除了这黄花梨木月洞门式门罩架子床,便只有一把紫檀镶玉花卉纹扶手椅。
一架紫檀镶竹丝冰梅纹菊花式凳子,便是摆放在玄关处的紫檀褒凤凰纹香几。
一条月牙白纱幔,隔阻了大半的视线。朦朦胧胧,外院内似乎还有一个诺大的空间。
只见一男子在直对着正门的敞亮处来回踱步,不时冲里头端坐在宝座上的女人高喊几句:“好了没有,可以启程了么?错过了良辰,君老爷可是会怪罪!”
良辰,君老爷?这……赵欣瑜有点懵,难道自己穿越了?她记得自己只是在租住的房间里睡了一会,这醒来以后怎么又变样了?
虽然她不是普通人,可是穿越、灵异、言情这样的小白文那也是她的最爱。特么的,丫这不会是穿越了还是咋的。
使劲动了动脚趾,发现还是那么费劲,眨动几下眼眸换来身边一个丫鬟模样的注意,她低声,央求丫鬟出手很掐她手腕。
分明是亲眼见着她在自己手腕上拧了几下,赵欣瑜却是一丝疼痛感都没有。我日,爷们我这是做梦了呢?
怎么还有这种一切顺着我思维来走的梦境?赵欣瑜撇撇嘴,对于现在这个状况感到十二分疑惑。
那妇人,端坐在宝座上,将赵欣瑜这一系列小动作看个仔细。她轻掩朱唇,通过她微微闪灼着星云光泽的眼眸,赵欣瑜知道她这是一种偷笑的方式。
赵欣瑜不管,在脑海里使劲幻想着接下来的情景。她想让自己动作自如,更想让自己马上苏醒过来。
可惜,什么奇迹也没有。她倒是亲眼见着那妇人一手从腰际拿下一枚素色锦帕,半空中抖了抖,挨到嘴角小心翼翼地左右擦拭好一会儿。
她身边的丫鬟,眼见极好,见主人这一系列动作,随即上前几步半倾着身子等待吩咐。那妇人对之摆了摆手,缓缓道:“罢了,扶她起来吧!”
起床?去哪?赵欣瑜半是惊吓办事不安,她张张嘴,想问,发现嗓子眼就差没冒烟。
那些个女子,在那妇人的嘱咐下开始动手给赵欣瑜穿衣服。这个时候,她才发现原来自己身上仅仅是穿了一个素白的对襟长衫。
里面称了一件亵裤,也是素白的。脚上套的是那种类似于布带缠绕的娃子,看起来很像是少林寺和尚脚上穿的那种,只是颜色也是素白。
这让赵欣瑜有些不舒服,毕竟她理论上算起来,还是一清纯得不要不要的小处男。
那些个女人在她的身上摆弄了半天,其中一个领头模样的吩咐婢女一左一右将她搀扶了。
另一个女人在床的另一侧将她后背托起,就这样地,赵欣瑜在三个人的帮助下缓缓坐起身子。
那种感觉,真的让人很不舒服,就像是重度缺氧的病人,分明连喘气的力道都没有了,他们还要强行逼迫你坐直了身体去自个儿呼吸。
不爽,赵欣瑜皱起眉头。强忍着胸口的恶心感,三个女人将她慢慢扶到床边。
当赵欣瑜双脚沾到地面的那一刻,她真心的以为自己已经死了。什么叫头晕目眩,什么叫眼冒金星,耳朵轰鸣?
当时整个人感觉就是轻飘飘地在那里前后晃动着,脑袋倒是好像有好几个轮子在碾来碾去。不是疼,是晕眩和恶心。
“来,过来。”原本端坐在宝座上的女人,向着赵欣瑜伸出一双手。不知为什么,在她的呼唤下,赵欣瑜下意识抬起一只脚意欲向她走去。
几乎是骨子里迸发而出的,对她的一种惬意和畏惧,让赵欣瑜连思考都不会,身体就做出了这一系列动作。
可是,当赵欣瑜抬起一只脚的时候,另一只脚根本承受不了身体的重量,只感到腿肚子一松,她人便向着一边倾斜着倒下去。
所幸的是她身边的几个女人反应灵敏,在她即将撞击到地面的一霎那,将她手臂牢牢拽住。
一阵晃荡,恶心感益发强烈,她又被她们搀扶在那里。摇摇晃晃,甚至连思考此时是怎么个状况都来不及。
“还没好?!”门外的人似乎真的着急了,竟然兀自撩起纱幔一脚,女人来不及阻止,赵欣瑜便看见一双素黑的对襟口棉鞋伸进了门槛内。
“怎么回事,搞快点!”威震,赵欣瑜抬头,许是长期躺卧的缘故,她看向这个人的感觉是他魁梧的身体站在她眼前是晃来晃去的。
她自顾自摇摇脑袋,却见蓄满络腮胡子的黑脸冲其微微张了张嘴,露出里面白得刺眼的牙齿。
再一愣,才发觉他的眉目很俊朗。星目,鹰鼻,看不清胡子下的嘴唇是什么轮廓。
见赵欣瑜打量,他又张张嘴露出里面洁白的牙齿。真是一个爱笑的男人,看不出岁数。
他穿的是和这些个女人不同的绿点蓝色打底裘袄马褂,脚上穿的是素黑的靴子,只在靴口和靴底镶了一圈白边。
淡墨色亵裤,两条裤角被他塞在靴子里面,走路的时候,总是惯性地撩起马褂一脚。
“还愣在这个干什么,都不想过了是不是?怎么,还没好吗,都给我走吧!”见赵欣瑜打量着他,男人微微一愣,而后便面无表情地向她睨了一眼。
那女人见了,唇角张了张,到底是什么都没有说。她淡然地瞥赵欣瑜一眼,只是转身对着身边的十几个婢女伸了伸手。
“良辰吉日,切莫给我出任何差错!”冷冷地吩咐一句:“把她给我搀扶好了,得罪了君老爷,谁的日子都不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