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吗?”既然是演戏,势必要不引人怀疑才好啊。她淡淡一笑,不疾不徐问他。
老于听了,急忙屈膝,敛眉,嘴里直呼罪过罪过。在她挑眉询问下,他才大概地用尽可能少得时间向赵欣瑜讲诉了犀牛角被盗,青铜鼎失踪的前因后果。
末了,他还不忘补上几句。大意是说了他已经责罚那个女人一顿,同时密令她尽速找回等等。
这样的解释赵欣瑜听了也只是呵呵一笑,心想这不就是你老于搞得鬼么。但是嘴巴上,还是不忘安慰老于一顿。大致上是让他无需紧张,钱财乃身外之物,人才是一切的根本。意思就是那个女人的责任,她赵欣瑜不追究。
不过,转念想起他说犀牛角只是今天才被盗走的时候,她的心里还是不禁咯噔一下。
她开始怀疑,甚至是犹豫。按理说,老于跟了她怎么也有二十年,他对于她虽说不上有多衷心,可是至于欺骗隐瞒的事情还真的是从来没有发生过。
他作为仅次于他的姬家主管,至于为了那几副不值钱的药草和她玩心思么?
再说了,犀牛角虽然罕见,并不代表别处没有……至于为何可以轻而易举进入她的房间,她赵欣瑜不也是不费吹灰之力进了姬如铭卧室了么?
事情在这一刻,好像忽然又失去了线索。可是当老于转身准备向她告别的时候,她忽然看见江心诚的身影在回廊的尽头一闪而过,难道他在偷听老于和自己的谈话?
这个发现让她心里像是吃了苍蝇一样,老于并没有看出她的不同,依旧自顾自转身离开。
按理江心诚的灵修应该不会让她发现他在偷听,可是现在却让她看见了。难道是故意为之,或者其他?
她脑子又一片混乱,她想既然眼前最重要的线索还是江心诚这一关键人物,那么她真的非常有必要好好观察一下江心诚。
这样打定主意,她便打算尾随江心诚身后离开,谁知即将离开的老于忽然又转过身体:“看我,都老糊涂了。我是来给小姐报喜的,都没说就要走!老了……老咯!”
给她报喜?老于这突然而来的话让她根本就是不明觉厉几乎是下意识地,她心里咯噔一下,伸手摸摸鼻子暗忖道:我有什么喜?
这些年,孤家寡人一个。为了隐藏不老不死这个秘密,早就剩下老于这一个中年男人跟在她身后过日子。
别说是爱人,就连一个相好的朋友都没有一个。
可是她又分明看见老于说这话的时候,双眼都冒着光泽,兴奋得眉毛跟着后面一跳一跳的。
看来他所言不虚,可是这个喜从何来,她心里还真的一点可靠的猜测都没有。她望着他,选择就近的长椅缓缓地坐下。
“您还记得刚搬进那会儿吧?”老于见她重新坐了回去,原地踱一踱脚,摩拳擦掌地走到她身边也坐下。
才来那会怎么了?她不解,挑眉看着他,等他把话继续说下去。
见赵欣瑜这样,老于低头嘿嘿一笑。这个岁数的老于还有这样的时候,赵欣瑜心里更加没有一点谱了。
老于像是换了一个人,不无促狭地向她眨动几下眼睛:“就是才搬去那会儿,你不是说一个人老是觉得闷得慌么?我就在附近走了走,本来只是想给你找一个生活保姆这样的人。”
“谁知道呢,回去的时候我看见就在你住的那条道一进门位置,居然有一个女的,和我差不多大。我看她一个人,带着个孩子,那孩子好像还有点问题。我本来想,不行啊,把这样的人介绍给你,咱这心里也不踏实啊。”额……
还有这种事?中年妇女和老于竟然是认识的,难怪她几次进出,都看见她冲自己微笑。开始还以为她这是礼貌待人,原来是事先就知道赵欣瑜会是她的主人家。
老于和她认识,还想要她照顾自己饮食起居。有点意思啊……想到这,赵欣瑜深吸一口气,看老于一反常态,说得眉飞色舞。这老家伙,平时可是闷得屁都不舍得放一个。
想起别苑里那个和他一样沉默寡言的女人,她砸吧砸吧几下嘴巴。老于被她砸吧得有点懵,看着她愣了一会,忽然哈哈大笑。
他的眼里,有一种“你懂的”暧昧稍纵即逝。她想这家伙这么多年,终于也想要风流一次了,不容易啊。这样想来,倒也是默许了他这样的安排。
“哎,不对啊,老家伙,这好像怎么也算不上我的喜事啊?!”见老于一改以往的沉闷,忽然变得狡猾起来。赵欣瑜有心想戏谑他几下,却见他嘴角一扬,嘿嘿几声。
她想,得,狐狸到底是狐狸。想想别苑里那位,迄今连个名分都没有。忽然的,她就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尽管是好人,也算不上一个好男人。
至少,在她这里他的形象是顷刻颠覆了。
老于见她歪着脑袋只是盯着他看却并不说话,兴许也猜出了她的想什么。他学赵欣瑜的样子,砸吧几下嘴巴,咧咧道:“小姐啊,你也知道……咱们两个人,不老不死。要是一直这么孤独下去,人生总是会有遗憾的。我看呢,那个陆宏尧确实不错,就是呢,人有点神经质。”
“呵呵,老于你想多了。”没有和老于明说,但是突然决定入学,老于会怀疑那也是必然。只是老于会忽然提到陆宏尧,倒是让她又感到意外了。
老于撇撇嘴,今天的他给人感觉总像是换了一个人。难道,爱情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她疑惑了,开始对这个叫做爱情的东西感到向往。
但是,她深刻的明白,爱情是她人生的一部分,可是终究代替不了她的整个人生。对于陆宏尧,说心里话,她还真的不觉得那是爱情。就冲他那每一次见到她,都跟老鼠遇到猫一样的反应。
到底是一个脾气不好的家伙,她赵欣瑜又不是驯兽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