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头仔细一看,就在我脚下的位置,裂出了一条半米宽的勾缝,勾缝之中呼之欲出的像是个‘人’。
这人的脑袋十分巨大,头顶上似乎还有毛发,夹杂着尘土,从裂缝之**了出来,我一边忙着后退,一边忍不住好奇心去看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只觉得这东西在地下不知泡了多久,身体上都长出芽,看得我头皮发麻,一个趄趔就向后边滚去。
老沙见我一路向后滚,再有半个手臂就得掉下裂缝,可我根本管不了那么多,身体也不受控制,几乎就在老沙抓住我的同时,裂缝中的‘人’冒了出来。
“我凑,什么鬼啊~!”我大吼着躲在老沙的后面,他掏出瑞士军刀随时准备拼个你死我活。
我们看清楚这些怪物之后,马上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他们的身体干枯,极度缺乏水分,皱裂的皮肤,犹如干裂的地表一样。
“退后,退后!”老沙护着我朝胖子靠近,惊魂未定之余我发现这些从地底冒出的东西竟然有几分面熟。
胖子那家伙早就被吓蒙了,不过这些东西并不是他所说的旱魃。
“那不是光头巨么?这边这个,日,竟然是镇长?”我指了指其中几个能够清晰辨别的怪物说道,老沙并不认识洛沙镇的镇长,可光头巨他应该知道。
场面僵持了能有半分钟左右,这些怪物就动了动朝我们走来,老沙一看,说了句不好,“这些东西肯定是冲着我们来的,正面较量咱们肯定吃亏,先撤吧!”
胖子见我们过来,指了指前面的密林,“进了林子他们方向感肯定差。”
三人二话不说慌忙逃进了林子之中。
由于这些怪物动作没那么快,在这密林之中只需要加速一下,基本就可以甩掉,所以我们也没那么拼命。
在密林之中深一脚浅一脚的前行,越来越暗,到了最后整个密林死一般的沉寂,胖子和老沙分别打开了手电筒。
胖子是个老江湖,走在最前面开路,我在中间,老沙殿后,三人在这密林之中组成了一个小分队,没有目的的前行。
一路上我就在琢磨刚才看到的东西,有几个分明就是洛沙镇的人,但又不能解释他们的状态,不过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们不是活人。
经过一番思考,我把我的想法和他们说了一下,胖子不以为然,他虽然不知道这些东西的底细,可现在没有实质上的冲突,更不用担心洛沙镇再有什么幺蛾子,目前只要离这越远越好。
我对此没什么意见,回头看了看老沙,他思考了一下,说在中国民间的传统文化之中,始终存在“僵尸”一说,僵尸这东西说法很多,古时候说僵尸不老不死,也不会轮回转世,到了现代,实在多了,就是死尸的物质化,死去的人肉身的死去不代表灵魂的覆灭,精气神消亡之后,变成了行尸走肉般的僵尸。
他刚才观察了一下这些从地底冒出来的东西,与僵尸的表述极为相似,没什么主体意识,对此也有所怀疑。
胖子一听乐了,“照你这么说,如果真是僵尸倒还好办了,咱叶大少爷不是正统的茅山道士传人么,对付僵尸这些小杂碎,那不是手到擒来。”
听了胖子的话,我顺手摸了摸,看看有没有带符篆之类的驱魔工具,摸了一圈之后发现两个口袋一样重,里面什么都没有,就问老沙,“我让你带的东西带了么?”
他停下来,卸下了背包,指了指,说该带的应该都没落下,胖子向包里照了照,里三层外三层的压了不少东西,我看到里面堆积了不少黄纸,这东西是茅山符咒用来画符的,便掏出一些来,告诉他们这东西还是比较实用的,其实对付僵尸那些黑驴蹄子,墨斗线,黑狗血这些东西具体有没有效果我不知道,但是哪些东西份量不轻,这符篆就不一样了,轻巧实用,说着分给老沙和胖子一人几十张。
胖子当即接过去挂在腰间,拍了拍,说道:“有了夜宵道长的解释,我们就好比有了光明。”他抓起符纸看了看,又问道:“只是这符纸上是不是得画几笔才行啊?”
如今的情形是,我虽然知道茅山术理论性的东西,可又从没有实践过,但这些当然不能漏了底,不然胖子和老沙仅有的底气就得被我消磨的一干二净,不过现在恰好遇到这个时机,印证这茅山术到底能不能够克制鬼神,特别是茅山道士的天敌——僵尸。
“我爷爷说符篆这东西最好是以血为媒介,我来教你们个最简单的困尸咒。”
困尸咒名字很拉风,不过符头,符胆,符脚都比较简单,我简单的在地上画了一下,他们也就记住了,我再三告诫他们遇到情况一定要以血为媒。
如今既然我们决定冒险返回平原地区,虽然明知道这条路十分艰险,不然我爷爷和铁郎中也不会一直赖着洛沙镇不走,这其中有什么缘由一定跟我们如今的遭遇有关,但现在情况不同,我们三个不得不硬着头皮走下去。
我们三个如今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可彼此之间没有足够深的了解,都知道此事牵扯极深,互相之间一定有些秘密,要想寻找到答案,我们三个首先得交心。
大约走了一个多小时,天色仍旧灰暗,在密林之中行进最忌讳的就是无法分辨时间,所以我时不时的看看表,对时间做到心中有数,自从那群不知名的怪物没追来过后,一路上我们三个都轻松了下来,紧张感不知不觉的就消失了。
走着走着老沙突然冒出了一句不对头,我心里一惊,心说不是吧,这才哪到哪啊?回头看了看,只见老沙挑起了一把泥土闻了闻。
“咱处于的地理位置还没出西北,风沙地质气候怎么可能长出这么茂盛的密林,况且这地方方圆百里都没有水系,这些树木靠什么生存?”老沙掂量了一下手中的土,眉头皱了皱眉。
我环顾了一下,天色还没有暗下来,稀疏的光透过森林,这里参天蔽日的老树枝干纵横交错,有些乔杉甚至达到百米之高,闷热的感觉席卷全身,我虽然没有去过热带雨林,不知道真正的雨林是什么样,只好又看了看胖子。
胖子久经沙场,身处在这充满绿色生命的空间之中,也不免有些疑惑。
他点了点头,用瑞士军刀剔了剔牙,“这个问题我也想过,咱这一路上连个蛇虫鼠蚁都没见过,我这特意准备的拐杖也没用上,连一处正八经的烟泡都没见到,是挺特么奇怪的。”
我听了他们两个的话,不敢有任何大意,为了尽量避免有可能遭遇的危险,告诫自己保持绝对的冷静,但脑中依旧想着种种可能。
根据胖子的经验,这种森林他走过不下十个,森林之中最常见的就是蟒蛇,可这地方像是不受蟒蛇待见,连小蛇都没见过一条,他看了看一棵三人才可环抱的大树,用军刀照着树根掘了起来。
“一般来说,像这种树木起码得近百年的树龄,树根几乎比整个大树还要大还要深,只要看看这树根,咱就知道这地方有什么古怪。”他一边掘土一边说着,不一会儿个功夫就挖出了一个小洞。
“怎么有水?”
胖子手捧着一把稀泥看了看我们。
我和老沙走过去一看,浅浅的地表之下真的有活水经过,那水流很细,分出了手指那么粗的支流,水流穿插在树根之间,保持了绝对的融洽,既没有重走覆盖在树根上的泥土,也不会因为泥土的下沉而断流。
“西北地带很少见到这种活水,从哪流过来的?”
老沙摇了摇头,不过我看他紧着鼻子,而这时我也闻到了一股腐烂的臭气,这种味道就跟置身猪圈的感觉差不多。
胖子将手中的泥一甩,“我去,怎么这么臭?”胖子一下蹿了上来,我们就发现他站的位置已经踩出了两个深深的脚印,再看他的小腿上已经沾满的淤泥。
“好险,这才是真正的烟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