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白瑾看到赵明录包下的五楼观景包厢时,神色颇为吃惊。不是因为包厢装修有多么的奢华,而是因为这包厢赫然是五楼中最好的几间天字号包厢。据说这些包厢已经不是灵石足够就可以包下的,而是要看脸。
白瑾不知道赵明录包下这观景包厢是为了表达什么,难不成是想向自己炫耀自己实力?
白瑾略一思索就放弃的深究的念头,此时占据在他心中最关键的还是那挥之不去的偷窥之感,其他的倒可以暂时放在一边。
心中有事的白瑾,虽然刚开始露出略略吃惊的表情,随后就淡然了下来,丝毫没有束手束脚的感觉。而雷牛那更是久经社会的老油条,表现得颇为得体。
至于小楼,那简直就是无法无天。或许是小孩子的第六感比较敏锐,在加上赵明录对她一直就挺和善的,所以一进包厢那是一个活泼,什么都要看看,什么都要摸摸。
白瑾又极为宠溺小楼,只是笑着看着小楼胡闹也不管。这种做客态度要是在地球恐怕早就遭到主家的厌恶,但是赵明录反倒毫不在意,心中甚是还有些欢喜。白瑾没有约束小楼,这说明在白瑾的心中,还是把他赵明录当成自己人的。
这五楼的包厢除了对内的墙壁是使用血泪竹压平平铺而出,朝外的墙壁赫然是一面使用名贵的大泽雷州盛产透明度极高的水玉打磨而成的落地窗,透过这水玉落地窗,外面的世界一览无余,景象极为震撼!
透过落地窗,映入眼帘的不再是一望无际的滚滚河面,而是扑面压抑之极的千刃绝壁,绝壁之上怪石嶙峋,偶有奇珍亦树出现。两岸连山,略无阙处。
生活在绝壁之上的四品蛮兽白头雕,嚣张的盘旋在飞檐雪舟的上空,不时盘旋冲下来从修士的飞剑下抢夺飞鱼。山涧险峡之中的昏暗光线对于修士的眼睛来说影响甚微。
小楼整个身体几乎都趴在了巨大的水玉上面,瞪大眼睛看着外面人与飞雕之间的竞争,久久不愿意离开。
白瑾看着小楼的表现笑了笑,盘膝坐在蒲团上品着香茗,尝着蜜饯小吃,与赵明录闲聊起来,雷牛在旁边不是插上几句话。不过他绝大多数的时候,目光都流连于外面观看白头雕的飒爽英姿。
随着几杯香茗的下肚,彼此之间的感情热乎劲也逐渐上来,。
赵明录见到时机成熟,微微一笑道:“说实话,赵某对于白兄的师承一直好奇的紧啊!不过,没没关系,赵某也不是刨根问底之辈。实不相瞒,我赵明录乃凶魔岭古铜城赵家商铺的三少爷,在圆石城除了开辟商道之外,其实还是为了寻找外援。不知白兄可否能帮我?”
‘果然’白瑾心中暗道,表情依旧温和道:“说起来,赵兄对白某一直以来甚是诚恳,白某倒是不诚实了。既然如此,能说的话我白某也就一并交代了吧!”
白瑾说到这,不仅赵明录露出慎重的神色,就连雷牛看风景的目光也转了过来,对于白先生的身世秘密,雷牛也是好奇的紧啊。
白瑾抿了一口香茗,润润嗓子道:“白某师承魔丹老祖,出来一为历练,二为……尊师交代的事情,事情未成之前恕白某不能透露丝毫信息。至于赵兄之事,说来也巧,这古铜城白某应该会停留一段时间,赵兄如果有白某可以力所能及的地方,帮上一帮倒也无妨。”
白瑾一番话语真诚之极,事实上白瑾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没有撒谎,但是这整句话却是最大的谎言,不仅赵明录被误导,就是雷牛听闻此言,神色中也露出一丝愕然。
赵明录心中狂呼:“果然,本少爷猜的果然不错,这白瑾果然是家学渊源之辈。”
而雷牛心中却在想:“看白先生一身本领,想来在生界至少有一尊魔丹境修为的师尊,才能调教的出来。”
得到白瑾某种口头上承诺的赵明录心中狂喜,表情越发的温和起来道:“上次在清雅阁观白兄手段,就发现白兄实乃人中龙凤,今日才知果然不假。啊哈哈哈,有白兄的这句话,我赵某也就胆大的许多。”
赵明录哈哈笑着,心情甚是不错。
所谓高高轿子众人抬,赵明录如此抬举他,虽说是看上他的实力,但是这本身礼贤下士的姿态,在冥界可并不多见,所以白瑾也颇为受用的奉承几句赵明录,说的守元境巅峰修为的赵明录高兴不已。
随后席间,赵明录隐晦的暗示他赵家乃生意人,别的不多就是灵石多,现在的他手中掌握的家族资产颇为有限,如果白瑾能够助他击败两位哥哥三位弟弟登上家主之位。必重金厚谢白瑾。
白瑾闻言也只是顺着话题应承了一下,心中其实并不在意。
以白瑾地球生活的经验来看,这个赵明录既然被派到圆石城开拓所谓的商道半年之久,估计就是一种变相的流放,以如此地位还想竞争家主之位,希望可谓相当渺茫。也难怪他会放低姿态,邀请自己这个看起来不过守元境初期的修士。
不过,赵明录能不能登上家主之位对于白瑾来说无关紧要,但是他却可以借助赵明录本地人的身份,迅速在古铜城站稳脚跟,为师傅的后续计划展开一个良好的开头!
不过这次白瑾倒是猜错了一件事,那就是这赵明录还真不是被流放到圆石城的,而是因为只有他与圆石城的圆石老祖有几分特殊的关系,这才被委派到圆石城。否则那天在清雅阁,岂会说出藐视假丹境高手的话?
外面天色越来越暗,白瑾见到趴在蒲团上玩耍的小楼逐渐睡着的时候,就悄然抱起小楼,起身告辞离去。
赵明录客气的起身相送,白瑾没有阻止。
走下楼梯的时候,白瑾的眼中闪过一丝阴霾,他布置在角落里的立瞳法器,并没有观察到任何敌人,虽然进过楼梯口的修士不少,但是其中却没有一位是白瑾熟悉的人物,就连身上的气息都是完全陌生的。
这让白瑾的心情更加糟糕起来,窥视他的人到底是谁?难不成修为已经高到可以察觉躲避自己的反追踪?还是对方也有类似于他立瞳这种善于侦查的法器?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这种感觉相当糟糕。每每一想到自己精神松懈的一刹那,狠毒的攻击就有可能降临他的脖颈,白瑾就有种汗毛乍起的感觉。
自己现在还带着一个孩子,其中诸多的不便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此时甲板上的自然光线已经完全黯淡了下来,其实此时的时辰最多下午而已。正如《三峡》中所言:“……重岩叠嶂,隐天蔽日,自非亭午夜分,不见曦月。”
处在两道千刃绝壁之间险涩峡谷之中的飞檐雪舟,就是在子午时分都看不到天空中的月亮太阳,只因为盘泽山脉实在太高,险涩的绝壁半山腰就生起了厚重的云层,遮掩了上面的风光。
白瑾仰头看着绝壁半空中厚重的云层,眼睛突然一闪,‘那是什么?……该死,这是雷劫的前兆?’
白瑾的眼中充斥起无穷的震撼与惊恐到极点的神色,下意识的撑起一层真元护罩死死保护住小楼,真元鼓动于喉咙间,怒吼咆哮道:“所有人往船尾跑!快!”
惊骇之极的怒吼响彻云霄,但是处于极度震惊之中白瑾却丝毫没有发觉,抱着被真元护罩保护的小楼,身形爆闪的向船尾狂飙而去。
雷牛错愕至极的看着突然失态的白瑾,与赵明录互相对视一眼,雷牛猛一咬牙,铁塔一般的身体猛一蹬甲板,也疯狂的向白瑾追去。
赵明录脸色变了数遍,甚至抬头看了看白瑾失态之前仰望的天空,最终猛一咬牙,一转身,架起一柄八品法宝飞剑,就追了过去。经过之前的几秒钟的犹豫,白瑾的身影已经模糊起来,如果他不驱使飞剑的话,根本就追不上。
聚在船首赏景的修士神色古怪的看着突然发疯怒吼的白瑾,待看到白瑾脸色大变的狂飙而去,其中不乏跟风之人,也赶紧向船首撤去,只是限于飞檐雪舟的规矩,没有一个人像白瑾那般敢挑衅假丹境修士威严的暴虐狂飙。
而没有离开的人,则一副莫名其妙的模样,甚至看傻子似的看着随同白瑾一同撤离的修士。
就在白瑾怒吼之声落下四五秒的时间里,又一声愤怒的声音浩浩荡荡的传遍飞檐雪舟:“哪个小辈竟然敢无礼喧哗,这是视本修于无物吗?所有护舟卫甲听令,就地格杀喧哗之人!”
此声音一出,满船修士大惊,因为这声音的主人赫然是这次飞檐雪舟坐镇的假丹境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