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无奈。”汪大垂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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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健似乎觉得眼前的叶片很有趣,他轻轻地在满满目苍翠中揪下一片枯黄,这碍眼的衰败之色终于消失在他的眼帘。
汪大垂心里炸开了锅。他觉得自己昨晚的行动明明没有被人发现,可事实上,这位皇帝陛下还是掌握了他的行踪。
他太小瞧皇家了,也太小瞧天阶高手了。
“找东西?我哪有啊?”汪大垂挠挠头,他撒谎或者慌张地时候就喜欢挠头。
“呵呵,皇宫里确实应该没有你想找的东西。不过你想要什么老祖宗应该知道在哪里。”刘健扔掉手中的枯叶,继续在院子里游走。
汪大垂亦步亦趋地跟着,脑子也在努力地跟着刘健的思维。
“老祖宗知道我要找的在哪儿?刘霸天他知道我要找穿越客?他知道另外那位穿越客在哪儿?他昨天为什么不说呢?”汪大垂满腹疑惑,“还是说他以为我要找别的?”
“皇上,您在说什么我真听不懂啊。”汪大垂继续挠头。
“老祖宗说了,他之所以如此迫切地让你学习那个武技,是有着很深刻的原因的。不过那个原因他暂时不想告诉你。”刘健继续说道。
汪大垂越发地疑惑:“不识说穿越客的事情吗?怎么又扯到什么武技上去了?”突然,他想到了,那个武技应该就是混元真经,可是这混元真经跟那穿越客又有什么关系?
汪大垂承认自己的胃口被吊起来了。
刘健轻轻地瞟了一眼汪大垂的表情,露出满意的笑容,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刘健知道,自己当皇帝很失败,但是看人这一项上,他还是非常有自信的。当他第一眼看到汪大垂的时候,他觉得这个人似乎无欲无求。在接下来的试探中,他发现汪大垂果然是一个不图名,不图利的角色。甚至,他觉得,汪大垂这个人连基本的感情都很单薄。
重情义?笑话,有那样眼神的人怎么会是重情义的人呢?情义这东西只是汪大垂这种人的消遣罢了。刘健察觉到,汪大垂这个人对白家的感情其实比他自己认为的要浅薄的多。
然而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毫无所求的人吗?不,刘健的导师曾经在教育他帝皇学的第一课上就说过:“不图小利,必有大谋!”
在于老祖宗交谈过之后,刘健知道,汪大垂这个人有着极大的图谋,而老祖宗掌握着他这个图谋的重要线索!
你有所需,我有所求,那么就可以交易了。
“老祖宗说,他可以把他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你……”
汪大垂暗叹:“刘霸天果然还是知道些什么。可惜自己昨天没有细问。”
“不过,我想求你做一件事。”
“做一件事?”汪大垂问道,“什么事?”
“后天东郊猎场就要举办一年一度的皇家狩猎会。到时候全天火城的青年才俊都会参加,不过,我有些怕会冷场。”
汪大垂静静地听着。
“要是你们这些年轻人都不好好表现,那这狩猎岂不无趣。所以我希望你能在狩猎大会上好好表现表现。”
“表现?这个……我不大会打猎啊。”汪大垂又撒谎了,他如果不会狩猎,那么这个世界上没有几个人敢说自己擅长狩猎了。只是他有些不想被别人吊着鼻子走。
“不需要你会打猎,只需要你去挑战一下那些年轻人就好了。对了,你就去挑战夏家的夏延及好了。我相信只要你开了头,大家都会活跃很多的。”
夏延及,夏远山的三子,夏家年轻一代的翘楚。不过汪大垂不知道为什么刘健要他去挑战夏延及。
他想起白明远的话,五大世家已经察觉到皇家开始磨刀霍霍,所以五大世家的子弟在选徒活动上表现的并不热情。如果他们不热情,自然他们就不会有什么损耗——难道刘健想让自己挑起五大家族年轻一代间的争斗?可是这样可行吗?
“想必你也知道,五大世家的人对于选徒这件事情并不怎么热情啊。你要是带一个头,大家可能会对这件事情更上心的。当然,以你和老祖宗的关系,你是不可能被选为弟子的。不过我想你这个徒孙肯定要比那些位弟子要亲近一些吧。身为徒孙,为了老祖宗能选到更好的弟子,你是不是该好好出力呢?”
汪大垂挠着头,他在考虑,考虑这件事的得失利弊。
“只是让自己去挑战夏延及?这件事情没这么简单吧……”汪大垂心想。
然而为了得到更多的消息,他发现自己有些事情不得不去做。
“该死,被人吊着走的感觉真不爽!”汪大垂暗骂一声。
“怎么样,考虑清楚了吗?”刘健笑眯眯地问道。
汪大垂看着他,就像看着一只老狐狸。他艰难地点点头,因为他似乎无路可选。
刘健哈哈一笑,转身朝宫殿内走去。
汪大垂突然问道:“我可以见一见老祖宗吗?”
“老祖宗最近有些累了,让他多多休息吧。”刘健的声音很淡,但是语气却不容置疑。
汪大垂心说:“果然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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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大垂被送回了白府,交易谈完了,他自然没有什么可继续逗留的。只不过他的心情很不好,他又感到了穿越之初的那种无力感。
“似乎越陷越深啊……我到底该如何才能回去……”
白家人已经在府中焦急地等待。汪大垂调整了一下心情,他现在需要思考如何回答白家人的质问。
“陛下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没什么?只是随意地谈了两句。”汪大垂目光闪烁,他下意识地挠挠头。
“哦……那么你考虑好了吗?是否准备离开天火城?”
“这个……我并不打算走。”汪大垂觉得这个回答显然有些死皮赖脸,他从未给白家带来什么,现在却有些要死皮赖脸赖在白家的感觉。
白明远面色如常,他淡淡地说道:“既然不想走,那就好好面对接下来的事情吧。许多事情果然是躲不掉的。”
白明远并没有细说,但是汪大垂总觉得白明远似乎已经察觉了什么。
“对了,陛下决定在后天举办皇家狩猎会,点名要各家的年轻一辈悉数到场。我想他已经跟你说了这件事情吧。”
汪大垂点点头,心说:“我不只要到场,还要去打架呢……”
“今年的狩猎会肯定会很混乱。你和鹏儿到了那里没事不要四处走动,乖乖地熬过今年的狩猎会就成。”
汪大垂没有说什么,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没事的话先去休息吧,你现在一身伤,活动并不方便。”
汪大垂点点头,起身离开了。
白明远看着汪大垂的背影,暗暗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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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汪大垂和白明远谈话的时候,许多人也在对汪大垂议论纷纷。
按照流火国的规矩,成年的皇子要搬离皇宫,住进属于自己的王府。三皇子刘志成年后被册封为宣王。此刻,他正在自己的宣王府中聆听手下打探来的消息。
“殿下,我们已经派人仔细查过了。这个汪大垂本是白家的下人,两年前被驱逐出白家。期间曾做过佣兵。后被一个名叫火狼寨的山贼团抓走,至此消失了将近一年之久。其回归之后就变得勇猛异常。并且似乎和白家家主白明远之子私交甚好。回到白府后更被白明远收为义子。”
“以前只是一个下人?怎么会突然这么厉害?”
“属下不知。”
“你说他中间消失了将近一年,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回禀殿下,消息到他被抓到火狼寨之后就断了。没有人知道他之后又去了什么地方。”
“一年……一年就可以让一个普通人变得如此强悍吗?”刘志转头问向立于一旁的铁战。
“回禀殿下,属下从不曾听说有人能在一年之内练到他目前这种地步。而且,事实上他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可怕。”
“怎么说?”
“他最可怕的不是他现在的战斗力,而是他的潜力。今日我目睹了他与林天成的战斗。汪大垂这个人居然能在战斗中现场学习林天成的招数,并且,他有一种近乎于野兽的战斗本能。最重要的是,他修炼的功法似乎很特殊,这功法本身似乎没有与之匹配的固定战技,但是却兼容各种其他的战技。要知道林家的招数只有通过林家的功法才能催生出最大的威力,但是他用起来却丝毫不显的滞涩。可以说,这个少年最可怕的是他的潜力和成长速度。”
“你是说,他只要成长起来,白家必填一元虎将?”
铁战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一个侍卫匆匆跑入,对刘志说道:“报告殿下。就在刚才,陛下独自召见了汪大垂,不过两人具体交谈了什么还不得而知。”
“父皇亲自召见?究竟是怎么回事?”刘志皱了皱眉头,然后转过头对两个下属说道:“查,给我继续查,必须查清楚他在消失的一年中都做了什么!为什么老祖宗和父皇都惊动了!另外,其他四家的动静也给我查得清清楚楚。哪怕有一点风吹草动,都立即给我汇报!”
其实不只刘志,他的两位哥哥府中,也上演这同样的戏码。这场立储与选徒的大戏,马上就要进入**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