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险者准备就绪,探险者素质已经发放】
朦胧之间,吴臻又听到了这样的声音。冰冷的,仿佛爬行动物滑过心底一样的无机质的声音。
噩梦,噩梦。快点醒来,快点从噩梦中醒来。
入目是枯黄而干燥的草叶,蔓生的草根在地面织出一张坚实的大网。沁着紫色不知名液体的岩石,长着淡紫色叶子的树。
吴臻猛地坐了起来。
这不是在家里。甚至不是他已知的任何地方。
想到那似梦非梦之间听到的声音,吴臻尝试着开了口:“口令:呼叫面板”
【姓名:吴臻、体质10、魂体0、金钱0、钥匙0、道具0、特殊道具0
每一点体质可承受两次轻度伤害,一次其他伤害,体质归零则人物死亡,魂体同上,魂体数量不影响人物属性,死亡结算以体质为标准,魂体享有伤害承担优先级,伤害结算同体质。
探险者素质:治愈术】
噩梦,又开始了。
吴臻抬起头,试图寻找一起探险的同伴。
没有,无论是在岩石的背后,荒草的深处还是在那奇异的树丛的背面,没有任何一个活着的能够称之为人的存在。
只有我一个人么?
吴臻此时地处一条口袋型的山沟中,两旁是崎岖的岩石,在他的正面是一个不加掩饰的出口。
同样未知的世界,同样未知的目标。
不同的是,现在只剩下他一人。
最初的痛苦纠结之后,吴臻镇定了下来,开始回忆。
在地窖的时候,吴臻第一时间选择了回到现实。
下一秒,他就回到了自己的家中,迷迷糊糊地在浴缸中醒来。墙上的钟显示的时间看起来并没有不对,就好像他只是在洗澡的时候晃了一下神而已。
手里没有那枚十字架,身上也没有多出几道伤痕,甚至连长期绷紧了神经战斗所该有的疲惫都不存在。
在仔细地检查过家里的状况后,吴臻只能妥协了。
也许,那真的只是他无意识的走神。
可是就在第二天,当他准备去面试一个工作的时候,无意间路过一条小巷,在那里,他见到了一个长得和泰宁一模一样的少年。
同样夸张的莫西干头,同样涂得漆黑的眼圈,惨白的皮肤,双手戴着七八个夸张的金属戒指,同样涂成黑色的指甲。
也许是自己盯着他的眼神太过露骨,少年看了他一眼,虽然很快转过头去不再看他,吴臻任然忍不住想要取想。
那个人,是不是就是自己所见过的泰宁呢?他会不会有着跟自己一样的记忆呢?
难道那场经历真的是集体催眠的结果?还是自己曾经无意间见过泰宁,所以才会将他虚构进自己的幻想里?
然而这一切都不得而知了。
那天的面试并没有结果,当他再去寻找的时候,也找不到曾经见过的那个少年。
不过现在再来说这些都已经晚了。他又一次进入了‘游戏’中。
这一次他所获得的探险者素质叫做治愈术,其外也没有任何的解释。虽然不知道还会进入游戏,所以在现实世界的时候并没有对‘游戏’这一娱乐方式的特质进行了解,不过也不妨碍他的理解。
很快,吴臻就能在手心聚集起一团小小的光晕,想必就是治愈术的效果了。
虽然他现在所处的山沟十分安全,不过想到上一次的经历,心中难免有些忐忑。
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要寻找到能够进行自保的武器。
岩壁上生长着许多低矮的树木和藤蔓,树叶是深深浅浅的紫色,藤蔓则是深咖啡色。
吴臻花了半个小时的时间折下来几根手腕粗的树枝,藤蔓十分坚韧,即使是他花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能扯下来一根。
只能把树皮剥下来搓成绳索,一根人高的树枝握在手中,既可以当做拐杖,也可以在遇到危险的时候用来自保,几根备用的树枝则用树皮的绳索编起来绑在背后,以作备用。
在整个过程中,吴臻发现岩壁上渗出的紫色液体沾到皮肤上具有很强的腐蚀性,如果不是拥有者治愈术这样一个技能,也许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就会化作一具白骨了。
令人惊奇的是,即使双手被腐蚀得不成样子,面板上来看,体质点数并没有损失哪怕半点。
看来免不了要进行战斗了。
吴臻叹了一口气,再一次检查了自己身上的装备,开始往外走。
这到底……是怎样一个世界啊……
入目是低矮枯黄的草叶,褐色的岩石露出地面,上面沾染着紫色的腐蚀性液体,间或有着低矮的浅紫色灌木生长其中。
这是一片草原,一片望不到头的草原。天空是阴沉的暗红色,天边悬挂着一轮黯淡的太阳,没有一丝风,鼻尖是说不清楚的味道。像是某种肉类腐烂的味道。这味道说不上好闻,却如影随形,就在他踏入草原边界的时候,如同奔袭的野兽一样猛烈的袭来。
枯草置淹没到膝盖,地面上是纠结的草根。行走在这样的地方,无疑是要打起十二万分精神的。
在这样的荒原上行走,很容易迷失方向。吴臻看了一眼远处黯淡的太阳,又回头看了一眼自己出来的山沟,大概确定了将要行进的方向。
一边小心地走着,一边顺手将腿边的枯草捆出一个标记用的死结。就这样又走了半个小时,吴臻突然发现在前方离自己不愿的地方有一抹红色的影子。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那道红色的影子就变得清晰起来。
那是一只野猪模样的野兽,虽说看起来像是野猪,却长着两对巨大的獠牙,与此同时,身上也长着厚厚的鳞甲,那些红色不过是鳞甲的颜色而已,在鳞甲的间隙还长着黑色的骨刺,一副狰狞的模样。
吴臻握紧了手中的木棍,思考着两者之间的差距。
‘野猪’也发现了眼前这个目标,微微俯下身来,喉咙间发出低沉的声音。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那些鳞甲看起来十分坚硬,仅凭手中的木棍肯定无法穿透。而且这类野兽,一击不死肯定会激起兽性,到时候恐怕自己根本无法对抗。弱点在哪里?就野兽来说,眼睛一般都是弱点,会不会面前这只野兽也有着相同的弱点?如果能够把木棍捅进眼睛,再用力一点直接捅进大脑也不是不可能的,应该能做到一击毙命吧。
一边这样想着,一边死死地盯着面前野兽那黑色的眼睛。
野兽显然是没有更多的耐心来跟他对持,在吴臻还在急速地思考着的时候,面前的野猪后腿用力向后蹬了几下,猛地弹起,想一颗炮弹一样对着他的面门射来。
猝不及防之下,吴臻只能吧木棍横向格挡在面前,勉强挡开第一波攻击。
不过手臂也被野兽坚硬的骨刺刮伤,流出血来。
血腥味更加刺激了野兽。吴臻顾不得治疗手臂上的伤口,略微调整了一下姿势,双手死死地捏着木棍,等待着下一次的攻击。
‘咻’,一支箭凭空射出,,带着绿色的光芒,如一道流星一般钻进野猪的头骨,野猪应声倒地,四只短腿在空中剧烈地抖动了几下,最终恢复了平静。
四周仍旧是膝盖高的枯草,一片昏黄的景象。
“喂,那边的新人。”一道好听的女声响起。
只见一个穿着黄色亚麻布衫的女子慢慢从草丛中站起来,她的头发梳成两条粗大的辫子垂在肩上,头山还沾着一些细碎的草屑。手里拿着一把藤蔓扭结成的弓箭。
看起来刚才的那一箭就是她所发出的。
“你是?”一起‘游戏’的同伴么?吴臻防备地捏着手里的木棍。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子并未让他安心下来。
“果然是新人啊……”女子感慨了一声,一边举起手表示无害,一边向着吴臻走过来:“你是刚从地窖出来的吧。”
吴臻一惊,想到在那个地窖中的遭遇,心内更是警觉:“你知道地窖?”说着后退了一步,躲开了女子伸过来的手。
“喂,为什么防备成这样?你们到底是怎样完成地窖的考验的啊?”女子不满的嚷了一声。
考验?什么样的考验?吴臻疑惑着,也同时将这份疑惑问了出来。
“新人都是这样的啦,总之你先跟我来,我们在这里有一个驻地,边走边说。”女子甩了甩辫子,偏过头看向吴臻:“在路上就跟我说说你在地窖中的遭遇吧。”说完也不再去理会吴臻,转过头向着一个方向走去。
吴臻半信半疑地跟在女子的身后,想到自己上一次的情形,一时间不知道从何开口。
女子并不理会吴臻的沉默,自顾在前面带着路。吴臻突然发现,尽管地面密布着纠结的草茎,女子却走得十分稳当,甚至不需要低下头开看一眼脚下,就仿佛是走在平摊的水泥路面上一样。
她叫自己新人,是不是代表着,和自己有一样遭遇的,并不只有之前曾经惊鸿一瞥的泰宁。在他不知道的地方,还有着更多的人。他们比自己更早的参与到这个‘游戏’中。
汪泉,宫天宇,泰宁,周康,和他一样,都是活生生的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人。
那么死去的汪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