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个人处处护着你事事以你为先,他温暖的手掌可以包裹你全身的温度,再硬的心肠也是会有感觉的。丝言注视着眼前的人,他的衣物撕裂成片,身上带着斑斑血迹,笔直刚硬的挺立在她面前,狼狈且优雅。丝言是个刚毅倔强的女孩子,最受不了别人对她好了,叫她怎么还得起,叫她怎么离得开。两股强劲的力量碰撞在一起,同时炸裂,娄傲天捂着胸口,口吐鲜血。
聂亦也重心不稳,步步后退到丝言身侧。该死,娄傲天内力深厚,就算能与之抗衡,也绝对对付不了他身旁的虾兵蟹将,看来得想个办法才行。聂亦随机应变,在思索良方的同时,并没有发觉一双冰凉的小手轻轻的搀扶着他。
娄傲天一手抹掉嘴边的血,诧异对方武功精进的同时也不敢轻敌,他是一定要活捉太子的,就算太子打败了自己,身边的侍卫也势必要抓住他,至于小丝言,更不可能跟他走了。
聂亦退到丝言身旁,小声问她“我上次给你的枪有没有带在身上?”
“枪?”丝言一时没反应过来,随手摸到怀里的东西,她恍然大悟“噢,在在在,我一直带着身上呢!"
丝言掏出怀里的黑手枪,递给聂亦,聂亦接过后,朝她粲然一笑,那笑容温暖迷人。
聂亦在心底暗暗得意,一直带在身上!呵!
娄傲天看着聂亦和丝言的互动,脸黑得像锅底,他们俩之间竟然契合的那么有默契,小丫头对着他从来都只是张牙舞爪,好吧,虽然不知道前段日子为什么来了个360度大转变,但她说过的,亲口告白了的,她说她爱自己,那么就该相信她。
“来人!”娄傲天厉声一喝,双眼盯着丝言,大手一招“动手!”
娄傲天有时虽强势,但并不代表他刚愎自用,既然自己没办法亲手活捉太子,那么就只好动用自己的势力了。
聂亦和丝言被这群死士包围成了一个铁桶,聂亦似乎并不着急,手不动声色的环住了丝言的腰,手上的按钮神不知鬼不觉的被拨开,钢丝手柄飞速缠绕在房梁上,聂亦抱着丝言飞身跃起,旋转上升。
一拥而上的死士反应极度灵敏,发现焦点转移,也腾地而起,试图一举抓获两人。
“砰砰砰”的几声,聂亦板开扳指,对准死士隔开一枪,正对眉心,打得他们猝不及防。
死士们根本没有意料到这黑黢黢的东西竟会将他们置之死地,第一波上升的死士都坠落倒地,第二波人都惊惧不已。
没等他们反应过来,聂亦从怀里掏出一个纸棒,丢向屋顶,“啪”的一声,屋顶被炸开,灰土飞扬,聂亦将丝言的头埋进自己怀里,收回铁锁,飞出房内。
“咳咳咳!”房间内灰飞尘扬,屋内人捂着脸和脖子,痒不可耐。
许多人都挠出了红疹子。
“王爷,他下了毒,我们都提不上力了!”有侍卫跪地禀报。
娄傲天咬牙切齿,他用内力逼出体内毒素,也是无功而返,他也瘙痒难耐,可是他不能在手下面前丢了形象。
“好了,快去传医。让其他人继续追踪,死要见人,活要见尸!”
娄傲天甩袍离去。
聂亦将丝言带到河边,此地溪水清澈,树木阴郁,空气清新。
聂亦一将丝言放下就倒地不起。
“喂,你怎么样了?”丝言跪在聂亦身旁,他蜷缩着身子,似乎忍耐着剧痛。
丝言的声音发着抖,她不敢想象,他衣服破烂成这样,到底是受了多大的伤。
聂亦脸色苍白,嘴唇泛紫,冒着冷汗,环抱着自己,虚弱开口“我没事,只是刚刚硬撑了娄傲天一掌,有点冷。”聂亦微眯着眼,看着丝言被镜片划伤的双手想要触摸他都不敢触摸的样子,轻声道“自己先把伤口处理好吧,我可能......”聂亦咬咬牙,疼痛难忍,脸上的汗珠蜿蜒成壑,密密麻麻躺下来,白色的衣衫绽裂,肚皮手臂上的白皙皮肤隐隐可现,庆幸的是,没有明显的伤口。“我可能没办法帮你包扎。”
一听这话,丝言想被开启了水闸开关,眼泪哗啦啦的往外冒,聂亦自己都这样了,还心心念念着她。她大胆的碰触聂亦憔悴苍白的脸,将他的脑袋放在自己的腿上,揉搓着他的身体和手臂“我没事,你不要你受伤,我不想要你死。”
丝言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软弱的女人,她刚烈强硬,且有足够的理智,此时她不知道聂亦会不会死,但真的好害怕好害怕他会丢下自己,她本能的想要拥抱他,他冷,她就想源源不断的提供他温暖,就像每次他为她做的那样。自从重生后,她都是在暗暗的策划自己的阴谋,她不希望出现任何意外,她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复仇。聂亦总是莫名其妙的出现在她面前,总是莫名其妙的对她好,总是莫名其妙的让她依赖,他就像是个不确定因素,总是让她猝不及防。
现在她紧紧的拥抱着这个不确定因素,眼泪如雨水般滴滴答答在他脸上。
从来没有一个人,待她如此!
“喂,别哭!我会心疼的。”聂亦苍白一笑,艰难的伸出手,一边擦拭着丝言的眼泪,一边擦拭着被她弄湿的自己的脸。这个不省心的丫头,一哭起来还真没玩没了了。
他环着她的身体,明显感觉比之前瘦弱了不少,想着之前她精神恍惚的样子,聂亦想,她也应该受不了很大的精神打击吧。
哭泣是压力的释放。
他板过丝言的身体,将抽抽噎噎的她平摊在地上,头顶着头,像是两个相互取暖的人,紧紧的拥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