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年前,大玉国的疆土还是前朝南国之时,这中岳山上有位仙人居住。说是仙人,其实是一位世外高僧。彼时南国田间无水,这位高僧便下山,给南国国王献计引天上雨水灌溉农田。南国国王听取他的建议,便派人同他一起,在中岳山上挖出了一个巨大的坑地来,山泉水涌出加之天上雨水,不久之后,低洼坑地便成了一个巨大的水库。引了水库之水,南国国民不再受干旱之苦。
高僧晚年之时,山下城中瘟疫,他便下山给众人治病。山下有户大户人家,协同高僧出钱出力,却未想也尽染了瘟疫之疾,可怜天见,却是有一个小女儿得以幸免,那高僧见她天资聪颖,便收为徒弟,二人回山上之时,在路上又捡到一个女婴,便一同带回了中岳山。
这对师姐妹继承了他们师傅的衣钵,师傅仙去之后,师姐总还是想着山下的凡世,便下山去了,师妹则留在了山上。
二人分离之后,各自改创了他们师傅传授的武功,各成了一派。师姐在俗世中风花雪月,却也不忘修炼武功,其内功讲究阴阳平衡,招式刚柔相济,快慢皆宜,便是寻常人等亦皆可练来强身健体。师姐收了不少徒弟,自创了一个花月派。而师妹日夜在山上,不通世事,成日里潇洒于日月天地,树木花草之间,每日便是边诵经吟诗,边随意出招,她从未想过要创什么派别,也不在意有什么传人,只是独乐乐罢了。
过了好些年,有一日,师姐却突然回了山上来,还带了一男一女两个五六岁大的孩童。原来师姐在俗世中婚配生子,开始也是幸福美满,后来却终究为那男子所负,师姐心灰意冷之下,不再留恋尘俗,带着两个孩子回到了中岳山。师妹从小生长山间,从未入过俗世,她从小为师姐照拂,眼中心中,只有师姐,师姐回来,她十分高兴。从此姐妹俩便住在了山上,共同照顾两个孩童,传授技艺。
师姐见师妹所使的招式只是边念歌赋诗词,边随意挥袖展裙,快起来眼花缭乱,但若是放慢速度,便好似是在山林花丛间舞蹈一般,毫不似自己花月派招式那般一板一眼,不竟颇为惊奇赞赏。师妹常舞于那山上的湖畔之旁,又常拉着山壁的藤蔓荡向水面玩耍,那湖清澈纯蓝,映着蓝天白云,倒影着师妹的身影,就好似仙女起舞一般。师姐见了,便为师妹的武功起名为镜天派,意取湖水镜天之意,那湖便也从此叫作了镜天湖。
这对师姐妹在山上共同研习武艺医术,又有山有水,自给自足,还有两个可爱的孩童在侧,不亦乐乎。师姐日日欣赏师妹优美招式,有了灵感,便将其稍稍改编成一段舞蹈,刻于一个山洞之中,取舞名为镜花水月。可时日久了,师姐却渐渐发觉师妹那内功过于阴柔,久练会积聚寒毒于体内而不得出,便做了机关封了那山洞,不将心法传与后人。又在其外边洞壁上编了一套与师妹对舞的武功心法,一是怕师妹不修习内功,只练那舞蹈,未免无聊,因此编来与她共舞以陪伴,二是自己配上的对舞招式为阴阳五行平衡内力,同师妹共舞时,便可借此内力调和师妹体内寒毒。自此,二人常常翩翩共舞于林间湖面,过着神仙眷侣般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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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神仙眷侣?”潇潇正一边给一棋伤口上一些有缓解疼痛作用的药膏一边听着故事,到得此处,不由得停手下来,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那双人舞蹈的招式十分暧昧,如果是边共舞边用内力调和对方,那难道……“奶奶,您是说,我们的师祖是两位女子,而且,而且她们……”
“不错。那师妹从小便喜欢师姐,只是二人同为女子,她从未表露过自己情谊。师姐为男子所伤后再不相信那男女之情,反觉师妹既对自己真情实意,又解女子心思,又同自己一起抚养子女,天底下再也找不到对自己如此之好的人了,师妹原本从小就同自己一起长大,感情甚好,便也日久生情。
“那一男一女两个孩童长大通晓了世事之后,终因自己两位母亲之情是为世俗所不容之情而引以为耻,均下了山去自立门户。师姐武艺虽高,毕竟不是男人,并无纯阳之功,虽以五行调和之法为师妹调养身体,终须消耗大量内力,伤了元气,孩子不理解她又离开了身边,她亦颇为伤心,不久便郁郁而终。师姐离世后,师妹再也不练那镜花水月,离开了伤心之地,可她从未入过尘俗,不知到了山下要如何生活,便找了家庵堂出家为尼,从此那山上便无人居住了。
沧海桑田,南国灭了,成了大玉国,山下的叶渝泽由原本流淌的小河,成了一条宽阔的大湖,有了叶渝泽,人们不用再费力去引山上之水,渐渐地,便忘了那山上的湖原本是个僧人设计的水库,便都传说成了,那清澈如镜之湖,原是观音大士放养黑龙以灌泽山下之地的黑龙潭,后来山上来了两位仙女,说这黑龙潭的名字戾气太重,改为了镜天湖。
那兄妹下山之后,哥哥武艺平平,却颇通商道,建立了各个产业遍布大玉国,还在中原建立了一个铁火帮,而妹妹则颇通武功医道,成了一代名医。兄妹二人成家立室在俗世中摸爬滚打之后,终是理解了母亲们的辛苦和情感,可等他二人再找到那师妹下落之时,她却因体内寒毒发作已然离世了。兄妹俩懊悔不已,便决定要保留这山上两位母亲曾居住的清净之地,妹妹便回到这中岳山最高的黑峰山上,在哥哥帮衬下,在镜天湖畔,用大玉国特有的石头,建了这府邸,后人又修缮扩大,便成了这巫雨秀林。那妹妹,便是我的曾祖母。”
“到了我父母,也就是你的曾祖父母这一辈,之前师姐的花月派已成了好些个分支。我练的女娲修仙之功,则是其中最为追根溯源的一支,是我曾祖母为了纪念两位母亲,结合了花月和镜天的武功而自创的功法。但这女娲修仙功如其名,招式飘飘若仙,较适合女子练习,且修习内功之前,不能有任何其他的内力存于体内,还需得打通奇经八脉,只因花月和镜天的功夫原本都是在打通奇经八脉的情形下才能修炼圆满,到了高层又招式奇快,出招之时根本无暇运功,内力需得自然而然畅行无阻,若非奇经八脉自通者,必会经脉受阻而损。曾祖母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传授这女娲修仙之功,所有弟子,学的就是花月派的传统招式,而花月派毕竟是女子所改创之武艺,多少不那么适合男子修习,因此弟子中,男弟子大都武艺平平,便是我爹,也只是练个初级中级,用来防身健体而已。后来,曾祖母看中我的天分,传了我女娲修仙之功,而我娘当时作为花月派的掌门则将全部功夫传给了她唯一一位能修习完整的弟子,便是我的师兄你的爷爷。你也知道你爷爷是个武痴,他作为男弟子,本来能修习完整,已非常不易,但他终究觉得花月派的武功过于女气,又嫌其没有女娲之功厉害,打不过我,便将我娘修习传授他的花月派内功和招式又修改成了纯阳之功,虽然因此威力大增,但我父母亲都常劝他,如无阴阳平衡,终会伤身,可惜他到临死之时,才终于明白了这个道理。你爷爷死后,这花月派的传统武学,便无人修炼了,而我,因修习女娲修仙,并没有去学花月派的传统招式,也只是会那洞中始祖师姐创出的二十多招而已。
“而那镜天派的武功,当年我曾祖母见其只是使口诀招式,已然十分厉害,便将其就只是如此传授给了我娘的一个妹妹,镜天派武功便成了一门没有内功心法的奇功。我那小姨也是个难得的习武奇才,后天修习,打通了经脉,便继承了镜天派全部的功夫,下得山去,一时间打遍天下无敌手而成了名。而我一直留在此处,久而久之,这花月派却是在江湖上销声匿迹了。如今,你便可算是这花月派的唯一传人了吧。
我的小姨有两个弟子,一个年纪大些的师姐,资质平平却德行兼备,最终成了镜天派的掌门,我却也只是听我娘提过一下,却不知其下落。但我小姨还有另一个关门弟子是她的小孙女。那小孙女当年在江湖上还闹出过好大的动静儿,她同魔天崖的教主卓天行私奔生子,可惜最终是死了,那孩子也不知所踪。江湖上传言,她最终生子之后,是被卓天行抛弃,然后连同那孩子都给杀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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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潇潇听得云里雾里,“那一棋同我们花月派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一棋就是始祖师姐的女儿的孙媳妇的妹妹的曾外孙女。”
潇潇晕了:“奶奶,您能不能简略点呐!”
“一棋便是我小姨的孙女同那卓天行的亲生女儿。只是我想不到,她竟然还会如此之巧成了镜天派的传人。”
潇潇便把一棋的生世说了一遍。
“原来如此!”萧佩佩恍然大悟道,“这么说,原来那镜天派的小师妹当年是将女儿交给了她的掌门师姐抚养!恐怕倒得后来,一棋的师傅该是也已猜到了一棋的身份,才会极力保全她,居然还让她做了清流坊的当家。这倒确实是我派风格。”
“这么说来,一棋和我还是亲戚!她应该是我的,是我的……”潇潇上完了药膏收拾好,眼睛翻来翻去,却怎么也算不出这辈分。
萧佩佩接道:“若算师门辈分,一棋还得叫你声师叔,若是说血缘关系,她是你的远方表妹。”见他瞬间乐开了花,知他想些什么,又白了他一眼道:“这下可更顺遂了你的心愿了!她虽和那邱墨一青梅竹马,却无亲戚关系,但她却是你如假包换的亲表妹,你同她的关系才更近,是吧!”
这时,一棋突然醒了过来,撑起了身子,虚弱地问道:“奶奶,当年,真的是我爹杀了我娘么?”
“一棋!你又醒了?”萧佩佩吃惊了一下,转而又想,应是一棋体质不错,自己三成功力下去,竟让她恢复了好多。
“又?”
“没什么没什么。”萧佩佩皮动肉不动地挤了个笑容,“刚刚我们说的,你都听见了?”
“嗯,我有了知觉之时,正听见奶奶说我脚心有字,迷迷糊糊中便都听见了你们所说。”
“一棋,快躺下,你还没好呢!”潇潇忙去扶她,见她露出一片裸肩锁骨,顿时不好意思,一棋的玉体他虽已看过无数遍,但那时只为换皮,心无旁骛,此刻却浮想翩翩了,忙叫侍女拿来了衣衫给她穿上,又忙不迭地关怀道,“一棋,你左半边身体皮肤可还疼么?脸呢?疼吗?”
一棋伸手轻轻就要去摸脸,潇潇忙说“别摸!”,一棋便用指尖轻轻碰了一碰,觉得摸到了一层黏黏的什么东西,摇摇头道:“只是感觉有些小伤口般火辣辣的,但不是很疼。”忽然瞧见自己左手上的疤痕都不见了,原来的疤痕处边缘都是一排很细的缝针针脚,上面涂着半透明的厚厚药膏,应该就是那一样的黏黏的东西,一棋吃惊道:“潇潇?你,你给我换皮了?”又想到他什么都看见了,虽然心中对他十分信任,知晓他心中纯洁,却也不禁红了脸去。
萧佩佩见她吃惊又害羞,怕她生潇潇的气,忙把她受伤之后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又抱歉道:“我原本是想利用你的纯阴之体,解了潇潇的毒去,原是我不顾你的死活十分自私,整容便也是我想乘此机会补偿与你,潇潇倒是怕你会撑不住,也不愿占你便宜,你可别怪他,这都是我的主意!”
“奶奶,我当然信得过潇潇。”一棋听罢,看了看潇潇微笑道:“只要他无事便好,我死也值了。”
潇潇听她这么一说,登时红了眼睛,又微微嗔怒道:“你竟然骗我,耗尽了内力!你要是死了,我定然给你……”
一棋忙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哄他道:“是我食言了。我这不是好好的么!别生气了。”说着,又支撑着扶着潇潇爬了起来下了那玉床,边说:“奶奶为了救我,竟耗费了多年的功力,一棋不知该如何谢奶奶。”
萧佩佩忙接口道:“你自然是要谢我的!你镜天派的内力全都废了,你师傅既已故去,算起来我还是她的师叔,你重新拜我为师,她也不会不同意。如今你又有了我的内力,自然是得做我的传人,好好修习这女娲修仙的功夫了!”
“是,师叔祖,不,师傅在上……”一棋忙要给萧佩佩磕头,却是脚下虚浮站立不稳,这一月有余,她只是进的流质,虽然经脉内力恢复不少,但却仍是瘦得皮包骨头,毫无力气,潇潇忙伸手搂住了她,站在她身侧让她靠着自己。萧佩佩也说:“不忙不忙,不着急,等你恢复了力气,我们先把这师给拜了。练功的事么,先等你这皮肤都治好了,身体再修养好再说。”
潇潇瞪她一眼:有你这样讨师傅做的么!
萧佩佩轻轻哼了一声,回瞪着他又挤眉弄眼:我收她为徒,如此,你便是她的师兄,这师门之上,你们是平辈,亲戚关系,又是表兄妹,你娶她,可不就更名正言顺了。
潇潇“切”了一声,不领她的情,呶呶嘴:我从不在意这什么劳什子的辈分。就算我是她师叔,她我也照样娶得!
一棋看看他俩,竟能隔空对话,不竟惊奇,潇潇边解释道“这是我们特有的传音之功,改日教你”,一边扶她坐下,又对萧佩佩说道:“奶奶,一棋有了您的内功,早晚得做这女娲修仙的传人,您急个什么劲呀。”
萧佩佩委屈道:“一棋这修养一番,总得要个半载。她这么好的苗子,又有了女娲修仙的三成内力,随便去练个什么功夫,都是高手!正因如此,我才得乘火打劫,赶快把生米给煮成了熟饭!”
一棋忍不住笑了出来。“奶奶!”潇潇脸一阵绿,萧佩佩这一急,中原话也是不来讲了。
既然一棋醒了,便也不用再住这疗伤的房间,安顿一番之后,萧佩佩详述了她父母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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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姨丈原是中原鲁州的旺族花氏之后。你母亲便是姓花,闺名伊澜。当年,你父亲还在川西,自创了一个四尝教。”
“四常教?奶奶,我确是听说过五常派,这四常教是什么?”一棋好奇道。
“那五常派是江湖上的三教九流,但你爹和那些四尝教教徒,都是一些江湖上的奇门异士,连三教九流都算不上,更是为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所不齿。他们这四尝,是品尝的尝,尊上古神农氏为神,教义呀,就是四个字:柴,米,油,盐。”
“柴米油盐?”潇潇看了眼一棋,两个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一棋,你爹还真的是很特别!”
“我听说那些奇门异士中,有些武功也是高深莫测譬如你爹,有些力大如牛,有些奔跑其快,有的是神偷,也有朝廷的通缉犯,有待过青楼的女子,也有大户人家的小姐。总之,他们不分尊卑,只要是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又愿意信奉神农,愿意日日同教友们切磋厨艺的,都能入了那教去。当时这四尝教在川西还真的一时发展壮大过。
“你母亲机缘巧合,与那教主卓天行相识相爱,欲结为夫妇。但花氏家族却引以为耻极力反对。我小姨在世时,迫于当时镜天派的声望,花氏也并未做太多文章,可后来我小姨故去,家中便多番压力,花伊澜见家中族长势力太大,就连自己的父母兄弟也帮不了自己,便同那卓天行私奔去了。后来,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号称是你父亲掳了你母亲去做压寨夫人,又硬说这四尝教是邪魔之教,集结起来,要灭了他们,曾一度引得川西大乱。
当时你母亲刚刚生产没多久,同你父亲和重教众一起,一路退到了大玉国边界。你母亲的父母兄弟,终究还是不忍,临阵倒戈,只是当时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以多欺少,你父亲他们支撑不住,最终是退入了玉龙山,那些人同你父亲他们恶战一场,见已将他们赶出中原,那玉龙山又艰险难登,终是退去了。后来,江湖上便是传闻,你母亲和那出生没多久的孩童,连同你母亲的父母兄弟,皆为卓天行所杀。自此之后,那卓天行便同剩余的一些教众,隐居到了玉龙山半山腰的摩天崖之上,改了四尝教为摩天教,从此他再未踏足过中原之地。”
“这么说,我爹不仅杀了我娘,还杀了我娘所有的家人?”一棋不禁黯然。
潇潇见她默默难过,安慰她道:“这只是江湖传闻,不可当真。”
“不错!”萧佩佩却斩钉截铁,张口怒道:“这些什么名门正派,多的是假仁假义的伪君子!当年你父亲那个什么四尝教,虽然是粗鄙了些,但我听说,他们中间也不乏文人雅士,而且只是劫富济贫,并未为害百姓。那些所谓的正派,不过是嫉妒他教众越来越多,想占他的地盘罢了!而且,这二十多年来,摩天崖教主寻女之事,我也略有耳闻。如若他当年果真杀妻害儿,又怎可能这许多年一直寻找女儿的下落呢?”
“摩天崖教主寻女?”潇潇好奇道。
“正是!”萧佩佩点点头,“我听闻那摩天教教主占了那山头,虽然地处雪山偏僻,但倒也靠山吃山,自给自足,大玉国也从不干预我们这些江湖人士,这么多年,倒是各自太平。他多年来一直派人四处寻找自己的女儿,其中也有不少假冒者出于各种目的想要假扮,但都被他一一识破。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原来,他是在女儿脚底刻了个姓氏,难怪无人能轻易假冒。”
“啊!”潇潇张大了嘴,“奶奶,闹了半天,您也无根无据,不能肯定一棋就一定是那卓天行的女儿啊?”
“我怎么不能肯定!”
“这!这明显就是您猜的嘛!也许那卓天行有別的孩子呢?姓卓的天下多的是,又或许一棋是别的卓家的孩子呢?”
“胡说八道!一棋天生奇经异骨,是罕有的练武之才,必然是因为她爹娘都有非凡的武功造诣才会生得出她啊。而且,现在她容貌恢复,我越是看她,就觉得和我小姨年轻时颇有几分相似。再说她身世年龄又都符合,毫无疑问她就是卓天行和花伊澜的女儿!”
“……”潇潇十分无语,却见一棋认真地点点头,默默念着:“卓一棋,这么说,我应该是叫卓一棋。”
“喂!”潇潇看看这两个女人,忍不住一头汗,“奶奶,你这也太不靠谱了!一棋,你还真信啊!”
你难道不希望一棋是你表妹?萧佩佩对他一斜眼。
奶奶!这和一棋是不是我的表妹没有关系!这爹也不能乱认吧?潇潇也把眼睛瞪了又瞪。
“女人的直觉,绝不会错!”萧佩佩不理他,对一棋严肃说道,一棋赞同地微微点头。
“一棋,”萧佩佩坐下一边拉过一棋的手道:“那摩天崖就在不远处的玉龙山上,你可想去找你爹?”
一棋想着,有些犹豫。
“你若是怕当年你爹杀你娘的传言是真的,奶奶可以陪你去。奶奶虽没有同你爹打过交道,但奶奶能保护你,让你问个明白!”
一棋摇了摇头:“奶奶,还是算了。这么多年,忽然有了个爹……我还需要一些时间……”
“嗯嗯。我明白。”
潇潇看她俩竟就跟真的似了,急着在一旁分析着各种不可能,但那两个女人已经把他的声音忽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