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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治病

这么多年,范三从未见过一棋有个什么头疼脑热精神不振,这回她又是咳血又是发烧,可把范三给吓了个半死,一步也不敢离开。潇潇亲自下山抓药,上山煎药,运功针灸,日夜照顾,加之一棋原本体质强健,心态又平和,七八日下来,倒是好了许多。这大夫这回还真是请得及时。

潇潇说怕药气熏得一棋不适,把灶台搭在了老远的下风口,这一日,又去煎药了。范三见一棋好了许多,才下山去了武林府,此时正好从山下回来,在门口劈柴,一棋缓缓走了出来站在门口,静静看着他劈柴,老半晌,见他停下,问道:“三爷,墨一他……少主,少夫人,他们这些时日可好?”

范三低着头,心中有气,一棋第一次杀人,心中怎可能不惊惧害怕,她大开杀戒,固然是除害,但也还不都是为了保全墨一!可他回到府中,说起一棋生病,墨一竟只是淡淡询问了几句,知晓有潇潇照顾,看到洛冰在旁,便也不再多言。范三一向不喜欢洛冰,也懒得同他们多讲,就又回了山上来。他知道一棋这几日一直挂念着墨一的情形,又不想伤她的心,便随意答道:“少主早就没事了,他们都挺好。那少夫人能干着呢,能有什么事。”

一棋听出了他话语中的酸意,叹了口气道:“少夫人虽是能干要强,但毕竟也是一介女流,她孤身嫁入邱府,总会有些心中不适,你们这些分帮上的大当家的,还要对她多担待一些。”

范三停下手中的活计,站起了身,深深看了一眼这个二十岁的前当家,叹了口气,心中唏嘘不已,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这时潇潇端着药过了来,见一棋站在门口同范三讲话,急忙进屋放下了药碗,一把把一棋抱了进去:“你这才刚好一些,怎么跑出来站在这风口!范三也真是的!不能进屋聊么!”说罢狠狠瞪了范三一眼。范三跟了进去轻轻关上了门,笑道:“是我错了!”摇摇头心中想,那少夫人倒是一直对我客客气气,我还不待见他,你这小爷成天对我大呼小叫,我还真拿你没办法。

潇潇看着一棋把药喝了,又摸了摸她的额头,认真地搭了搭脉,再仔细地瞧了瞧她的脸色,又翻翻她的手,伸手理了理她耳旁的发丝,一边柔声念叨,似乎是怕声音说重些都会把她给震倒:“你这可是把我们给吓坏了,总算是有本神医在,可算是没事了。有什么事别老憋着,心病大于体病。心舒则病愈。”

“呵。”一棋淡淡笑了一下,“我哪有什么心病了,我没憋着,我只是觉得没什么可多说的。”说着又轻轻咳了一下。潇潇见了,忙转到到她身后,伸出一掌,轻轻贴在她背心。

一棋回过头,拉开他的手:“就咳这么一小下,也犯得着你运那老半天功么!”

范三见潇潇对着一棋左看右看,早已忍俊不禁,又见二人对话,竟似那老夫老妻的,忍不住在一旁偷笑。

“范三,你笑个什么!”潇潇瞥见了,老大的不满意:“一棋还病着呢,你有什么可笑的!”

范三此时毫不示弱:“我见风公子对一棋姑娘情真意切,心里高兴。”潇潇此次下山,已正了名,不再隐瞒身份。

一棋和潇潇都愣住了。

“你,你怎么知道我喜欢一棋!”潇潇蹬蹬蹬跑到他面前,双眼波噔波噔对着他问。

范三微微往后一让:“清流坊上下,有谁不知道你风公子喜欢一棋姑娘?”

“啊?”潇潇张大了嘴。一棋也颇觉有些意外。

“风公子初初来时,非要拉着一棋姑娘比武,后来又常如影随形,嘘寒问暖,大家早都传为佳话了。”范三心中暗笑,众人早就看出来这公子喜欢上了当家,传为佳话倒也没那么夸张,只不过大家茶余饭后八卦一下,这二人男未婚女未嫁,有男女之情再正常不过,一棋人缘又好,也没人觉得有人会喜欢她这个容貌毁了的小姑娘就那么得奇怪,更何况潇潇行事原本也就古怪,怪人喜欢怪相,倒也十分般配。

潇潇听他说大家都知道,顿觉不好意思,又听他说传为佳话,却高兴起来,蹲到一棋面前,扮傻装楞地瞧她两眼,又咬了咬下唇,故作娇嗔状,伸个手指轻轻戳了戳她的胳膊。

一棋把身子往边上一让,拿眼睛睨着他。

潇潇无耻地把头往她胳膊上靠:“一棋,我病了。”

“啊?”一棋吃惊,伸手就摸他的额头,一改刚才戏谑的嫌弃之色,认真地关切道:“是不是照顾我累着了?”

潇潇摇了摇头:“不是。这病我这两年在黑峰山就一直生着了。”

“究竟怎么了?”一棋不禁有些着急。

潇潇见了,心里暗暗乐起来,原来她还是心疼我的,嘟嘟道:“相思病。”

一棋登时一脸的汗,松了口气:“没个正经。”

“正经得很!我在黑峰山好不无聊,相思成疾!”一边捂着自己的心作蹙眉状。

范三在一旁已快笑晕过去,潇潇竟有些腼腆地看了看一棋,站起来又凑近范三问:“三爷,你说说,一棋,她喜不喜欢我?”

“喜欢!当然喜欢!”范三大喇喇地回答。

“三爷,你什么时候也学会拿我打趣了!”一棋哭笑不得。

“三爷说你喜欢我!”潇潇又蹲到一棋面前,拿胳膊肘捅了捅她,他心里乐滋滋的,就觉得既然范三这么说,说不定一棋真的是有几分喜欢自己。

“喜欢!喜欢。”一棋笑叹了口气,竟伸出手像摸小狗似的摸了摸潇潇的脑袋。

“汪。汪汪。”潇潇心里甜蜜得要死,只想着,只要你喜欢我,就算把我当宠物也是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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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半个多月,一棋已然大好,这日,范三从山下回来,却见潇潇闹起了别扭。

潇潇一见范三来了,拉过他就是一顿打。范三急忙回手挡了又挡。一棋也上前拉住了他:“你打三爷作甚,是我让他去请你给少夫人看病的。”

潇潇也不理她,只指着范三横眉竖目道:“范三!你竟然也是叫我来治不孕不育!早问了你千百遍,你怎么不说!”

“哎呀,你这是……你就别为难三爷了。”

范三看了看一棋,委屈道:“我只是替一棋姑娘传信罢了。风公子也犯不着和我动手吧。”

“我不打你难道打她?”潇潇脸冲着范三,胳膊往后手一指一棋。

范三哭笑不得,忍不住对一棋说道:“其实我心里也挺替风公子憋屈的,好好儿的一个神医,愣是下山来治两个妇人之症。”

“妇人之症怎么了?”一棋不以为然,“这再为平常不过,既是神医,可不是什么病症都得能治么。”

“你说是这么说,还不是怕我不肯,才故意骗我下山!”

“潇潇!”一棋把他按在椅子里,“你不是说,只要见到铜钱,就会来帮我的么?”

“那你也不能这么骗我来的。”潇潇站了起来。

“哎呀。我哪骗你了!我只是没说。。。”一棋又把他按了下去。

“就骗了就骗了!”潇潇又站了起来,甩手走到一旁,“我不治!她把你打成这样,我治谁我也不治她!还有邱墨一这个没良心的,活该他断子绝孙!”

“哎,行行行。是我不好。”一棋实在无奈,“你就再帮你贤侄这一回。洛冰入了府两年,未有所出,看了不少大夫没有成效,心中着急,所以这些时日才会性情大变,她原来不是这样的。”

潇潇这时突然正色道:“人的本性是不会变的。她原来没有这么蛮横撒泼,只不过是没个因由发出来罢了!”

范三在一旁瘪了瘪嘴道:“风公子这话说的对!我也这么看!”

一棋瞪了他一眼:你还火上浇油。范三哼了一下,颇不服气。

一棋想了想,正色说道:“潇潇,我想同你回巫雨秀林,你可愿意替我整容?”

“整容可以。但铜钱只能做一件事,就不能替那个治了!你自己选!”潇潇明知一棋会怎么选,就是心里气不过。

“那我不整容了,等你治好洛冰,我就跟你回去,你可愿收留我?”

“愿意!当然愿意!”潇潇认真道:“说什么收留不收留,只要你真心愿意嫁给我,你就是巫雨秀林的压寨夫人!就算你真心不愿意嫁给我,我那儿也任你来去自如!”

“压寨夫人?”范三听了,笑得不行。潇潇一着急,中原话就不来讲了。

“只是……”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要说:”潇潇不乐意地打断她,学着她的口吻道,“只是临行前我还有一心愿未了。如何如何,是不是!”他虽然嘴上不乐意,实则听到一棋主动提出要跟他走,已然喜不自胜。他虽知晓一棋的出发点是因为觉得不便再留恋于墨一身边,而并非是要跟他回去过日子,但这至少说明,一棋舍得离开墨一,还愿意待在自己身边,那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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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说歹说,潇潇总算是同意下山去给洛冰看病了。范三先回府和主人家的讲定,潇潇和一棋便到了邱府。

潇潇边给洛冰把脉,一边不住叫道:“咦?嗯?啊?胡闹胡闹!岂有此理!”

“怎么了?”洛冰急道,“可是没的治的?”

墨一示意洛冰稍安勿躁,对潇潇问道:“潇潇,苏苏她这可的确是疑难杂症?”

潇潇听他人前人后叫得亲热,浑身鸡皮疙瘩,不待见地瞅他一眼,收起了手,正襟危坐,一副老大夫的口吻,缓缓道:“这少夫人,原本只是早年受伤伤了些肌理,只要顺顺筋,捋捋脉,活泛活泛气血,便可痊愈。可谁竟知……唉……”

洛冰见他一副愁容,当时就泄了气,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她已知道风潇潇便是大玉国的那个神医,连他都这么说,看来自己是没希望了。

一棋一眼就瞧出来潇潇是故意吓他们,捅了他一下:“别卖关子,说人话!”

“呃咳咳咳,”潇潇清了清嗓子,不禁生气着继续道,“可惜不知道哪个庸医,竟然把少夫人的病症当成宫寒之症,开了那许多燥热的引子,引得少夫人肝虚火旺,又不知道哪个混账大夫,光看着这肝虚火旺的表象,又下了那许多清热解毒的方子,虚火不仅没去,反而是寒热交替。接着又不知道是哪个白痴,又给少夫人进了那许多的补,毒未去成,补也补不进去,反而瘀滞体内!如今这体质虽是吃得越来越好,但是又虚火,又湿寒瘀滞,生得出倒才怪了!”

洛冰听他这么说,竟是红了脸,紧咬嘴唇,一脸悔恨地看了看墨一,轻声道:“是我自己不好,心急补了好多燕窝虫草的……墨一倒是也劝过我别着急……”说着眼眶又红了。

潇潇一脸嫌弃她无知地边叹气边摇了摇头,却忽然“唉哟”了一声,原来是一棋暗暗使劲儿地扭了他一把。

“你扭我干嘛!我又没说不能治!”潇潇跳开一边嘟着嘴道。

一棋瞪他一眼,威胁他快说。潇潇正色道:“虽然调理得一塌糊涂,不过好在时日并不长,再加之有本神医在这儿,少则半载,多则一年,就能治好了。”

“要这么久?”洛冰不禁有些着急。

“苏苏,不要着急,我们慢慢来。”墨一听到潇潇断她的病症,心中松了口气,原来她近日脾气如此之坏,竟是这些个庸医惹得祸,瞬间就觉得自己原谅了她之前的无理取闹,温柔着坐在她一旁,洛冰见他靠了过去,也靠过去挨在他身侧,余光瞟了一旁的一棋一眼。一棋见了,只大方地对着她微微一笑。

墨一又问潇潇:“那倒要如何治法?”

潇潇听她嫌久,已经老大不乐意,又看在眼里,心里觉得好一阵肉麻恶心,收起适才的真诚,毫无表情地冷冷快速念经般说道:“要快也行。只需在肚子和后腰上隔一日便施针艾灸,再放放淤血,口服稍稍调理,等去除了热毒湿寒,理顺了筋经脉络,自然就好了。三五个月也够了。”

洛冰听到要在肚子和后腰上直接施针,皱起了眉,问道:“那慢治是如何治法。”

“慢治也是一样。只不过不用那么频繁地针灸,不容易晕针晕灸,人没有那么难受而已。”

“能不能隔着,隔着衣衫行针……”

“自然是能的,但效果会大打折扣,而且按摩拔罐放血,都需得贴着肌肤。”

“就没有别的办法么?不能只喝药么?”

“不能。”潇潇面无表情。

“我……我不治了。”洛冰一听潇潇会看到碰到她的身体,竟死活就不肯了。

“苏苏,这世上还没有潇潇治不好的病症,他定能治好你的病症,你就让他看看吧。”

“说实在的,”潇潇不乐意了,“病人对我来说,男女都一样,就是一堆猪肉而已。”

“不行!他说要在肚子和后腰上针灸,还要按摩……又不能隔着衣衫,我……男女有别,我怎么能……“

“你给我看我也不要看!”潇潇怒道。四人看病看了半天,虽有潇潇在场,两男两女不算尴尬,但他见墨一和一棋见面也只是礼貌地淡淡问好,心中不禁一痛。虽然这两年里他们之间发生的事情他不甚明白,可那曾经口口声声说一棋便是亲妹妹的墨一,现在竟然同她如此疏远,一会儿又看着洛冰对着墨一那样发嗲还似有向一棋炫耀之意,他心中十分厌恶,再看着一棋云淡风轻地应对,好不心疼她起来。此时他都不嫌弃洛冰了,那边却唧唧歪歪,还说不治,正合他心意,一把拉起一棋就向外走去。

一棋制止住他,安抚了几下,想了想道:“潇潇,你觉得,你若是教我行针,我可学得会?”

潇潇想了想,以一棋的武功底子和对筋脉的熟悉,倒是个可行之法,只是……:“这行针对你来说要学会倒是不难,只是你就算学会了,也是生手,需得先找人练习才行。可我去哪儿给你再找个一模一样的病人来练手啊!这谁愿意给你练手啊!”

“用我来练!”墨一自告奋勇。

“你一边儿去!”潇潇把他推了开来白他一眼,“人体的筋络穴道虽大都相同,但没病之人不能随便扎针,万一扎错,你又没有内功,不能自行疏导,说不定就给扎死了!而偏偏男女在这生育之症上又是不同。我们现在要治的是妇人之症,你一个大男人,你有妇人之症的筋经脉络吗?”一句话把墨一噎在了哪里。

一棋松了口气笑了笑道:“那我便用自己来试不就行了!我奇经八脉都是打通,扎也扎不坏,自己给自己打,还能知感觉轻重,练手最为适合啊。”

“这……”潇潇正色想了想,要原本说,这没有病症之人,还真的不能随便拿来扎针,但一棋奇经八脉都已打通,一般针扎上去倒不会有什么副作用,就算万一扎得不适当,对她来说,影响也真是不大,要说谁最适合来练手,还真是她自己,“肚子上的针倒是你自己摸着也能扎到,腰上的针倒是拿我来练就行了,以我的内功也不会有大碍。”

“如此说来,我有救了?”洛冰心里哪能不想治呢,只是她着实不愿别的男人看她的身体,如今听他们这么一说,顿觉有了希望,开心了起来。

潇潇看到洛冰开心,反应过来自己竟又认真了,顿时觉得不开心了,但又转念一想,咦?这岂不是,他和一棋,能肌肤相亲了……想到此处,顿时也开心了起来。

一棋见他脸色一会儿阴一会儿阳,一会儿噘嘴一会儿偷笑,又色眯眯地瞧着自己,便知道了他心里盘的那小九九,提醒他道:“大夫面前,我就是块猪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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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方便替洛冰治病,潇潇和一棋又住回了邱府的别院。那洛冰倒还真是忍得住苦楚,每每晕针晕灸十分难受都不吭一声,不过潇潇一点也不佩服她,他只心疼一棋,练得太过认真。后腰倒无需扎很多次,他自己没受什么折磨,但那针大都是往肚子上扎,洛冰也只是隔天一扎,可一棋为了不给洛冰扎错哪怕是一针,天天时时地拿着自己练,又总有失手的时候,三四个月下来,竟是有好几块地方都青紫了,把潇潇给心疼得不行。

这一日,已经到了最后的关键时刻,一棋怕功亏一篑,不愿耽误洛冰的行针,又担心这最后一针关元的深针自己拿捏不准,临出门要去应诊之前,又是拿自己肚子来试。

“你别试了,你要说这关元是要穴,这肚子上哪个不是要穴!这针你已经扎得可以了。就算我隔着帘子,我闻也能闻得出来你有没有问题,你就这么放心大胆地去扎吧。”

“什么闻也闻得出,你也太夸张。”一棋笑了起来,“我还是再试一次,扎得可以可不行,得万无一失。”见潇潇一脸不高兴,又劝他道:“要是治不好,你又得想别的法子,我们在这别院又得住下去,我得什么时候才能跟你回巫雨秀林呀。”

听到这个,潇潇的嘴角就有点忍不住想往上翘。

于是一棋又躺了下来,露出肚子,往关元上深深把针捻了进去。潇潇趴在一旁仔细看着她捻针,又稳又准,毫无差错,看完之后,点了点头起身,却不见一棋把针拔出来。潇潇只见一棋手渐渐有些发抖,觉得奇怪,便伸手替她拔出了那根针,扶她坐了起来,却只见一棋脸色越来越白。一棋扶着潇潇起身,便轻轻甩开了他的手要出去。

“哎!”潇潇见她脸色不对,一把拉住了她,“你干嘛去?你怎么了这是?我见你这针没有什么问题,你脸色怎么这样!”

“我没事。”一棋微微喘了口气,潇潇却不肯放她走,要替她把脉。一棋甩不开他的手,低下眼帘轻声道:“我……我……这针扎得深了一点,有点血流如注了。”

“什么血流如注?”潇潇莫名其妙,拿起她的手腕一搭,脸色一变,一阵红又一阵青道,“难道你今天……”转而又急道,“我不是跟你说过,这每个月的那个时候,不能扎针的么!你这是拼的哪门子的命啊!”

原来这天一棋正巧,哦不,正不巧,大姨妈携带在身……

一棋捂着肚子,似乎是疼了起来。潇潇一掌贴上了她的后腰,一棋只觉得一股暖流从后腰注入,渐渐流入腹中,又延展到内脏四肢,稳固住了她适才有些混乱的气血,脸色便渐渐恢复了。她慢慢地呼了口气,觉得没事了,便收拾了一下,拉着潇潇出了别院。

这最后一针关元的深针,潇潇说要留针一个时辰,本想点了洛冰的穴让她不能动弹,但一棋怕点穴影响她散瘀的针效,又怕点了她的昏睡穴她会乱动,便提出要守在一旁,以便随时调整。

潇潇又不乐意了,拉过她一边悄悄道:“你怕这怕那的作甚!有墨一守着就行,你身子不适,还是先回去歇着吧。”

“墨一又不会调针,他守着无非就是给洛冰解解闷罢了。”一棋却执意要自己盯着。潇潇叹了口气,没有办法,只能随了她去。

时辰到了,一棋总算是松了口气,起身出了内屋,却忽然觉得肚子疼得不行,潇潇忙扶着她坐了下来。墨一见她出去时脸色不对,跟了出去,见她捂着肚子弯着腰皱着眉,似乎很不舒服,便有些着急起来,问扶着她的潇潇是怎么回事,潇潇想你现在才知道关心她么,却又不知如何开口和一男人解释这女人之事,只见已然整理好衣衫的洛冰一边叫了两声“墨一”一边冲了出来紧紧拉住他,见一棋不适,虽不好开口说什么,眼中却十分防备地瞧着一棋。潇潇心中顿时火冒三丈,一个俯身就把一棋打横抱了起来,也不理那两个目瞪口呆的夫妇,走了。

墨一见一棋伸出一只胳膊搂住了潇潇的脖子,不自知地微微皱了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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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潇和一棋又暂时住回了山上,一是潇潇说从武林府到黑峰山路途遥远,定要一棋调养好了再走,二是作为一个负责任的大夫,得确认了病人给治好了不是,他可不想到时候再从老巢屁颠屁颠老远赶来再给那个讨厌的女人治病。过得两月,洛冰竟真的怀上了,正值邱老爷也回了府,潇潇和一棋便也又和他聚了一聚。潇潇在武林府那三年行走江湖,也算是识得了一、二个有名的大夫,便介绍了一个好的给墨一,专门给洛冰看安胎,算是仁至义尽了。如此,邱府上下都开心,一棋心事了了也开心,他风潇潇抱得美人归也开心,大家皆大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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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是分别时,墨一来到码头送潇潇和一棋离开。邱老爷要回江西,一棋和墨一准备同邱老爷一起先沿河西行,过了江西之后再取道西南。漕河和各分帮的众人也都来给一棋和潇潇送行寒暄。墨一拉过潇潇到一边,嘱咐道:“一棋从小害怕打雷,虽说这事她现下已然克服,但如果她还害怕,你也不用惊慌,只需轻抚她背部,安慰几句即可;一棋喜欢吃面食,你们那儿虽说好吃的也应不少,只不知道那山上是不是常有;一棋的疤痕,到了夏日便会少许疼痒,大概毕竟是伤痕受过热毒总是怕气温高的关系,只用寻常的金银花泡泡澡即可;还有……”

“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潇潇并没有不耐烦,但他这么听着,一想到他们从小青梅竹马,心里就不舒服,不想再听他说下去了。

墨一愣了一下,随即笑道:“也是,你们相处的时日也不短,更何况你是神医,一棋跟着你我应该是一万个放心了。”

“墨一,”潇潇认真地直视着他,“你是不是不舍得一棋跟我走?”

墨一微微低下头:“这两年我同她是疏远了些……,可她真的要走了,我还真有些不习惯。”

“我的意思是,你究竟有没有喜欢过一棋?”潇潇抓住他的眼神,直直地逼问着他。

墨一苦笑了起来:“我从小真的只是拿一棋当亲妹妹看待,兄妹感情好也是应当的,你们怎么就都不信呢!”

“你没那种喜欢,可能是因为她现在面目毁容,如果一棋整了容,成了十分的美女呢?你会不会心动?”

墨一愣了一愣,潇潇问他的这两个问题,洛冰也问过,他认真答道:“开什么玩笑!无论一棋容颜如何,她都是我的妹妹,妹丑兄不嫌,妹妹变美我也高兴。我怎会对自己的妹妹有非分之想!”

“当真?”潇潇还是透着几分不信。

“当真!”墨一非常严肃。

“好!”潇潇眉毛一挑,“邱墨一,一棋从此以后就是我的女人了,美也好丑也罢,任何时候你都不许和我抢!”

墨一有些不知所以好笑一般地“哎”了一声,又道:“我就把我妹子交给你了!你可不许欺负她!”

“她不欺负我还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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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一站在码头,看着那二人站在船头,渐渐远去,微微抬起头,深呼了一口气,转身离开了。

船头上,一棋一直看着岸边的墨一,潇潇一直站在她的身旁:“就这么离开,你后悔么?”

一棋微笑着,目光却并没有移开,道:“我做任何事都是当机立断,从不前思后想,也从不后悔。”

潇潇看了看墨一远去的方向:“我有时,还时常想着府中我们三人在一起的那些日子……你就没有一丝不舍?”

“天下没有不散之筵席。总是有这么一天。任何事情,早有心理准备,早想得开,顺其自然,没有什么可不舍的。”

“我没像你,没念过那么多经,没那么多心理准备。我只知道,不要和你散。你可别和我散了。”潇潇低下头喃喃道。

一棋又淡淡一笑,没有回答他,只是一直看着岸边的墨一,直至他转身离开,越来越远,变成了一个小点,再也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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