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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造化弄人

自从这件事过后,爷爷就像变了一个人,整天把自己关在屋子里,除了吃饭基本上都不出来,就几天的时间头发就全白了,仿佛苍老了好几岁。父母和我也经常问他为什么经常把自己关起来,可他什么都不说。

父母因此也像单位告假,说要在家里多陪陪我和爷爷,就这样两年后,父母突然接到紧急任务,说是唐山市发现了一条煤矿,人手急缺,要他们赶紧赶过去。父母没办法只好收拾东西准备前往唐山。临走前,父亲嘱咐我道:“奇进,爸爸妈妈要走了,爷爷这个样子我还是不放心,这个家就只能交给你了,照顾好爷爷和自己。”说完便给了我一笔钱,这是他们出去这么多年攒下的所有钱,不是一个小数字。母亲又走过来对我说道:“奇进,爸爸妈妈对不起你,这么多年一直没陪在你身边过,我和你爸商量好了这个工作一搞完,我们就马上回来哪也不去了,就守着你过日子,看你娶妻生子。还有范茜是个好孩子,这几年知青陆续返城的越来越多,我知道她是担心我们家的情况才一直没走,可她心里是想回去的,如果她要走你也别拦着她。”“我知道了,我会好好照顾这个家好好照顾爷爷的,至于范茜她若想走,留也留不住的,爸妈,你们在外地也要好好照顾自己。”父母听完感觉都要哭了,因为这么多年了也许是第一次听见我叫他们爸妈。

我送他们到了火车站,看着他们坐上了开往唐山的火车,刚要离开时,突然想起了母亲的一番话和范茜在民国求婚时说的一段话:没错,范茜终究不是属于这里的,现在已经允许知青返城了,她不必再留在这里,也不该再留在这里。她也老大不小了该嫁人生子了,不能让她在这里耽误了她的一辈子。

在回家的路上,我一直再想该怎么跟她说这件事,不知不觉便到了家门口,只见范茜慌慌张张地跑了出来,一下子撞到了我身上,还没等我开口,她就急忙说道:“你这一天去哪了,这么现在才回来,快去叫大夫。”“怎么了?”我问道,“别问那么多了,爷爷出事了,快去啊。”听到爷爷出事了,我来不及多想,飞速地将跑去大夫家中,将还在吃饭的徐大夫一路连拖带拽的带到了我们家。徐大夫是一个新来的年轻大夫,接受过正规培训,医术高超,比村子里那些赤脚医生强得多。

回到家一看,爷爷正痛苦的躺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往外吐血,整个人不停的抽搐。范茜在旁边慌张地为爷爷擦着血,手上和身上也全都是血。看到徐大夫,便说道:“徐大夫你快来看看爷爷。他从刚刚开始就一直这样,血怎么样也止不住。”“大约多长时间了,他吃了什么东西没有?”徐大夫问道,“大约二十多分钟了,他今天一天都没吃东西了,在屋子里待了一天,就在出来的时候就突然这样了。”范茜答道。然后见徐大夫在爷爷的几个穴位上扎了几针,爷爷的症状就缓解了许多。然后对我们说道:“爷爷的病,现在还很难说,初步看是胃上的毛病我现在开几服药,你们按时给他吃下,等他醒了以后你们带他去大医院看看。”吃了药后,爷爷睡了过去,我和范茜一起守了他一整夜。

“你要困了就去睡吧,我来守着爷爷”范茜对我说道,“没关系,我不困。你跟我出来一下行吗?”我说道,范茜跟着我走了出来,“范茜,这些这十年来谢谢你照顾爷爷,谢谢你为我家做的一切,可是你说过你终究不属于这里。我虽然很舍不得你,可是我也不能让你在这里耽误了一辈子,你该回去了,那里才是真正……真正属于你的地方。”说完我从兜里掏出一张回北京的火车票,是我送父母走的时候买的。范茜看着我手中的那张票,许久没有说出了话来。“你真的要赶我走吗,好,等爷爷的病一好我马上就走。”说完把票拿走,转身进了屋。

我在原地愣了一会儿,也跟着她进了屋,我们进了屋,发现爷爷已经醒了,还挣扎着要下地,范茜赶紧上前扶住了他,才免得他摔下来。爷爷虽然醒了过来,可身体依旧没见好转,我和范茜便商量着送他去医院。谁知却遭到了爷爷的极力反对,对我们说道:“奇进,茜茜,你们别忙活了,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我怕是没有多少日子了”“爷爷,你胡说,你可是要长命百岁的”范茜哭着说道,这么多年了,除了奇灵的死,我还是第一次见她哭的这么伤心。爷爷一边帮她擦泪水一边说,“孩子,别哭,我知道你疼爷爷,爷爷也舍不得你们,可是爷爷年纪大了,是时候走了。”听到这话我也忍不住哭了起来,“爷爷,你答应了我要抱曾孙子的,怎么能说话不算数呢?”

爷爷没理会我,继续和范茜说道:“爷爷还有最后一件事,你一定要答应我。”说着用他那颤抖的手紧紧握住了范茜,“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答应您。”范茜说道,“我要你嫁给奇进。”听到这话我俩都被吓得不轻,“我这辈子唯一放不下的就是他这么大还没有娶妻生子,这么多年了,只有你能把他照顾的那么好,我看他也唯独对你有心思,爷爷知道这有些为难你,可是他的为人你也知道,他不会亏待你的。”“不行!”还没等范茜回答我就抢先说道,范茜对我这么坚决的回答仿佛有些吃惊,不知道我哪来的这种勇气,我只知道我不能这么做,不但对不起范茜,就连民国那里我都没法交代,这么多年了,民国一直未娶,他虽未再说过这件事,可我知道他的心思一直都在范茜身上,她若就这么回了城也许他还会死心,可她若是嫁给了我,我真的和他没法交代。

爷爷依然没有理会我,不断地问着范茜:“茜茜,答应爷爷好不好,好不好?”爷爷的手越发的颤抖,“我答应您,您放心吧,我一定会照顾好奇进的。”范茜说道,我知道十年来,爷爷对范茜简直比对我还要好,爷爷的请求她不会不答应

爷爷听到肯定的回答后,心情平复了许多,连夜打电话让人为我们筹办婚礼,免得夜长梦多,过了一会儿,便睡着了。

我把范茜拉了出来,说道:“谢谢你,为了爷爷能这样,可是我绝不能这样对你,婚礼是三天后,这两天你收拾一下赶紧走,一切后果我自己承担。”范茜冷笑了一声,说:“你承担?爷爷出了什么事,你承担的起吗?不管怎么样一切等爷爷病好了之后再说。你放心,我不会赖着你一辈子的。还有民国和民雯那里我明天会找他们谈谈,你就在家好好照顾爷爷吧。”说完便走了。

她这一番话让我觉得自己更加对不起她了,这些年她为我们家做了那么多,最后还要做出如此大的牺牲,恐怕我这一辈子都无以为报。不过她又一次地看透了我内心的想法,不知道是我不会隐藏,还是她实在是太了解我了。她果不其然,第二天晚上民国找到了我。

“奇进,范茜把一切都和我说了,我知道你害怕我多想,可是这么多年了,我也算看明白了,她就算不和你在一起,也不会和我在一起的,爷爷这样我也很难过,既然范茜已经答应了,你就别再推脱了,你们俩结婚,爷爷一高兴很快就会好起来的。民雯那边既然上次出了那样的事情,她也不可能再嫁给你,她会死心的。我也会找个人结婚,我爸想抱孙子了。”听他说完我感觉他很失落,可见范茜并没有和他说我们假结婚之事,也许是想让他彻底死心吧,虽然我见他这样很于心不忍,可是为了范茜的良苦用心,我还是决定不把实情告诉他。“她终究还是跟了你。”说完民国便失落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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