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害怕!”一个女人嘤嘤哭泣着走了进来。
万俟楠一边等待眼睛适应黑暗的环境一边摸索着放在尸体旁的手机,她感到那个女人已经来到了身后,一只冰凉的手触到了自己的短发和耳朵。
“我好害怕!”
精通近身格斗术的万俟楠单手擒住碰到自己的那只手反方向一扭,另一只手腾出把身后的人钳制在自己的可控范围内,右膝用力一顶对方的膝盖内侧,便轻易地将其按在尸体上面。
“楠哥......呜......饶命啊!是我!”孙琪保存了二十九年的初吻此刻被一具尸体夺走了,由于万俟楠压的太猛,刚刚孙琪的舌头直接舔上了尸体嘴里的牙齿,一股腐烂的腥臭味儿从舌尖蔓延到胃里。
“我好害怕!我好害怕!我好害怕!”诡异的声音如同复读机一样不停地在孙琪的手机里循环。
“你们在干什么?”彭海东从外面拉上电闸,一进来就看到了孙琪和尸体暧昧的接吻景象,“孙大律师,你的怪异癖好看得彭某人恶心!”
孙琪伏在洗手台上疯狂漱口,现在唇齿间都溢满了那股幽幽的尸臭味儿,恨不能拿把刷子将身体内部的每个零件都仔仔细细地冲刷一遍。
“我看过你提交的那份罗茂财的尸检报告了,不过......”彭海东抱着胳膊,手指在眉心之间敲打着。
“海东,你是想问我为什么在报告里着重强调了罗茂财患有隐匿****吧?”
“啊!对......”彭海东舌头有些打直,虽然是工作上的事情,面对的也是两位非一般职业的女性,但耿直的汉子情怀总让他有些难以启齿这种话题。
“那是一种男性先天发育异常和畸形性疾病,那个玩意儿平时看起来像是被割掉了,”孙琪拿起口气清新剂向嘴里喷个不停,举起拳头,又从拳头里伸出一根指头,“小便时才会探出来,对吧,彭队!”
孙琪说完坏笑着看了看彭海东,接着把视线瞄在了他下面,彭海东顿觉一股血流冲上了头顶,脸憋得通红。万俟楠一想到平日里那个沉闷刚硬的彭海东也会有这副样子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她甩了甩干净利落的短发,“孙琪,你来我这儿cos的是哪路鬼神,要是我们科的灯泡都被你玩儿坏了的话,我得让你和这位再来一次真空式接吻。”
“楠哥,我们这是对死者的大不敬啊!”孙琪说着向解剖台上有些腐烂的尸体合掌鞠了一躬。
“孙大律师,我想接下来没有你的事情了,我们要进行工作上的秘密会谈。”彭海东来到解剖台另一侧,解剖台的高度是1.3米左右,而自己的腿长在1.2米左右。
“彭队,你不要妄想跟我楠哥独处一室,她可是个地地道道的爷们儿!再者说了,死者是我当事人的丈夫,参与到刑事侦破的每一步都是国家赋予我的职责所在,您有义务向我提供案件细节,搞啥地下联络嘛,真是!”
“我要说的正是死者的妻子!”万俟楠适时制止这对一见面就掐的冤家,自四年前她和海东因为一个案子与孙琪相识以来,三个人便逐渐形成了很多工作事务上的默契搭档。
“死者妻子叫金巧菊,今年27岁,一年前与丈夫从四川老家来到B市打工,死者在S建设工地上工作,妻子则在工地上的临时食堂里工作,”孙琪坐着转椅转着圈以极快的语速做完简单介绍后将自己停在了面对万俟楠的方向,“死者今年28岁,两人结婚五年来却一直没有孩子......”
万俟楠迅速将孙琪已领悟到的内容表达出来,“罗茂财的死因是高空坠落导致脑挫伤严重而当场死亡,确实与他患有隐匿性****没有直接的表面关联......”
“我去调查过,工人们晚上十点散工后由于疲累一般直接回工棚睡觉,也不乏一些人去附近店铺买些酒三五成群的喝一顿,不过据罗茂财工友说,他是一个老实巴交,木讷寡言的人,除了一同出来打工的老乡罗堂外,基本不与人交际,平时不上工的时候总窝在自己的工棚里,谁也想不到他大半夜竟摔死在A栋楼那个地方。A栋楼是一个月前就基本竣工的毛坯房,包工头和监工经理为了防止建筑材料丢失和意外事故发生(此前A栋楼施工过程中先后有四个人在同一处发生意外而死,后来请阴阳先生看过这里的风水并做过法事),禁止工人到A栋楼附近胡逛。”彭海东清了清嗓子向孙琪撇了一下嘴角,“孙大律师,你还记得今天帮你把狗赶跑的人吧?他就是罗堂!”
“而且我也记得咱俩刚到达A栋楼七层时,他正从楼下面经过并不时向上面看了几次,而从我们逗留在七楼阳台观察直至我被狗追至一楼至少经过了八分钟,你想说他当时出现在一楼附近把狗唤走不是偶然?”
万俟楠十指交扣将胳膊抻向身体一侧,骨节发出一连串“嘎嘣嘎嘣”的清脆声,“这件案子是要转向情杀的味道啊?”
“与罗堂住在同一个工棚的工友说,他晚上散工后经常与朋友出去喝酒到很晚才回来,罗茂财出事的那天晚上,他也回来的很晚。”彭海东抢先在孙琪跳出来反驳他的根据压根儿是立不住脚的猜想前,画了一张S建设工地示意图,“建筑工地有南北两端的看门点分别置有监控,从西到东并排有A、B、C三栋写字楼,在B栋楼的四角(A与B、B与C之间的南北两侧)置有四个摄像头,但A与B间南侧的摄像头经常出故障,自上个月该摄像头坏掉后一直没有换修,B与C间的南侧摄像头因B栋楼前堆积的砖块和沙石水泥无法拍摄到A栋楼南侧,写字楼群后方是食堂和用集装箱临时搭建的工棚,食堂位于西侧。罗茂财死于6月7号凌晨3点左右,监控显示7号凌晨2点51分罗堂从北门回到工地......”
“那么7号凌晨2点至3点从南门或北门进入工地的人有多少,3点左右没在工棚的工人有多少,可以从工地周围的隔离带翻进翻出的有多少,监控扫不到的死角又有多少?彭队,您的排查任务好艰巨哦!”孙琪连珠炮似的把彭海东试图阻挡的威力释放出来然后跟万俟楠隔空击掌。
孙琪放在洗手台旁的手机噼里啪啦叫了起来。
“木木,你想我啦?”
“老孙,我们结婚吧!”电话另一边是声音低哑富有磁性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