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艳飞的生活又归于平静了,每天又是上学,放学。周顺也越来越愁。周艳飞猜测是没钱了。仓库囤积不少的大豆,但人都有贪念,都想赚多一些。再加上周顺的急性子,现在顾虑还没那么多。
据崔岚说,周顺以前也是赌博很夸张的。每天跟那些赌鬼混在一起,有时整晚不回家。直到周艳飞出生的那天都还在赌。后来到周艳飞一岁时才戒赌,后来又戒烟,在周艳飞的记忆里,他只见父亲抽过一支烟。后来在他十几岁时,父亲又戒酒。
所以,周艳飞挺佩服自己父亲的,太有决心了,有毅力。
崔岚提议跟别人借钱,周顺同意了。其实他早就有这个想法了。跟亲戚朋友开了口,借来五六万块钱。周艳飞本以为这些钱也撑不了多久,没曾想却是没花多少。
市场开始波动了,现在好多人都在等着涨价呢,没几个人愿意卖了。这也算是市场的调节了。其实周艳飞知道自己家大肆囤积,别人眼红了,所以就有各种小道消息在传播了。周顺看没多少生意可做,也就在家休息几天。
冬天来了,天气骤然降低。早上周艳飞起来锻炼,竟然发现地面上有霜。哈一口气,就看到一道白色的雾气,这是水蒸气受冷凝结了。用力呼吸,冷空气都钻到胃里去了,让人直哆嗦。河面上有好多泡沫。
以前周艳飞不懂,只知道有了泡沫,不久河面就会结冰。于是一直期盼着河面出面泡沫。其实河面上的泡沫是淀粉。秋收之后,农民把特别小的土豆全部卖掉,做粉条的厂家会收购,然后制作粉条,有些是直接拿土豆换粉条。
粉条厂的污水直接排放到河流里去了,就形成了泡沫。一般都是在深秋或者初冬时节,要不了多久河面就结冰了。
身上的衣服越来越多,整个人都被包裹起来了。行动越来越不方便。早上起来,河面上有薄薄的一层冰,孩子们都好兴奋。用手指一捅就破了,沾了水,感觉手指都要冻住了。再过几天,河面就完全结冰了。一些地方的冰都能承受人的重量了。
要是再过段时间,河面就完全是孩子的乐园了。一大帮孩子在上面追逐打闹,滑冰,坐冰车,有些路段甚至有车在上面跑。但也有一些地方冻不牢,看着冻得挺厚,一脚踩上去就破裂,那就踏空了。不过入水的那一瞬间感觉好暖和,接下来就是刺骨的寒冷了。能冻得人嘴巴都青了。
不几天就下雪了。天地一片雪白。然后就是打雪仗,堆雪人。周艳飞喜欢雪,洁白,覆盖一切的肮脏。偶尔抓一把雪放到嘴里,雪一下子在嘴里融化了,冰凉的雪水顺着喉咙留下,人一下子就清醒了,精神抖擞。
这段时间经常有人来他们家,周艳飞知道是几个粮食贩子,想买他家的大豆。这时的价格其实已经接近他记忆里最高价了。周艳飞记得涨到每斤两块六就基本停止上涨了。过完年就开始降价了,一直降到一块六左右。好久都没再涨到两块去。
周艳飞还没提醒,周顺就动了心思全部卖掉。要求是必须现金。又拖了几天,价格又稍微涨了一点。几个粮食贩子坐不住了,开始和周顺商量装车的事。周艳飞知道过两天价格会涨到将近两块七的地步,可也就两天的功夫,价格就会开始滑落。
虽然跌的不多,但完全不流通,粮食贩子不收,他们在等价格稳定,所以就只能眼巴巴看着过完年大滑坡。
周顺与那人说好价钱,第二天车就来了。大卡车,他们叫“前四后八”。前面四个轮胎,后面八个。装十几二十吨没问题。装了一车还有许多,再装,又装了另一辆车将近三分之二的空间。总共有将近三十吨,共十五万元左右。还债下来,还能剩个十多万。也算是大赚一笔。
周顺也能踏踏实实睡几个好觉了。这几天生活水平明显提高不少,一家人都挺高兴的。
周艳飞则开始思考让父亲投资什么好。货币的价值在流通中才能体现出来,不断增值,放手里贬值不说,还得小心小偷啊。隔几天周顺去了镇上,回来后与崔岚商量囤几吨白面。周艳飞才后知后觉。拍着脑袋说自己怎么没想到呢?
过完年,面粉价格一下子涨了好多。这时一袋五十斤的白面大概三十元钱,这是零售价,过完年,每袋零售价涨了五块还多。为什么这么说?因为记忆中周顺囤了五吨,一是没钱,二是市场不明朗。归根究底还是钱的问题。
五吨白面,正月里零售价上涨五块,几天就销售一空。周顺生意上的朋友有人靠囤积白面发家的,说后面涨得更猛。周艳飞记忆里没有白面四十多元价钱的记忆,只记得后来是五十元起步,然后节节攀升,到16年的时候都已经快100块钱了。
现在,就是要说服父亲多囤积一些了。
周艳飞决定继续装嫩,发挥自己的点金手。有一天,周艳飞问周顺“爸,银行利息多高啊?”周顺奇怪地问“怎么了?爸爸也不知道啊”。周顺确实不知道,一共没存过几次钱,经常是负债累累,哪会关注这个。
周艳飞说,有道数学题目问,一万存一年,本利和是多少?周顺没注意儿子已经露陷了。这哪是一年级的数学题啊!不过这倒是提醒了他,钱存银行没多少利息,要是囤积白面,就算不赚也总不会亏的,毕竟民以食为天嘛。
隔天,周顺就去了镇上。找生意上的朋友帮忙预定了一百吨。那粮油店的老板都惊呆了。这也太猛了!要么不玩,要来就来这么大的。
大概又过了一星期,卡车就开到他家门口了。这次直接是拖挂,就是前面一节车,后面还拖一节。搬运工刷刷地往库房里搬运白面,慢慢地库房就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