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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虚惊一场

腿脚不便的丹雪,只能依靠胳膊肘撑住上身。他吃力支撑好身子,望向左侧方向的紫衣女子,埋怨道,“秀云!你是不是在碗里放了不该放的东西?你忘了自己是怎么跟莲子保证的吗?”

郭秀云将莲子放在桌旁趴着,抬头望向榻上那人,解释道,“主子!您听秀云说,她只是吃了我的噬魂药。”

“噬魂药?”丹雪不解道。

“回主子,这药能让她忘记最近两天的记忆,不会伤及性命,我之所以这么做,就是怕她会将今晚的事和主子中毒的事给说出来。更何况,先前我不小心叫了您一声主子,莲子和惜萍只怕都听见了,惜萍死了倒还好,但是,莲子这么单纯的丫头,要杀的话,我也挺不忍心的,而且我本来还答应不杀她,所以,,”郭秀云道出了心中的想法。

“这噬魂药,真有你说的这般神奇?”怕她撒谎,蓝眸盯着郭秀云,挑眉道。

“其实,,我也不太确定,前几年,秀云从王宫里逃出来后,路上碰到一江湖郎中,那人见我神色慌张,知道我是在逃难,才将此药赠与我防身。我当时只是听他说得好奇,还一直没试过,如今,就想给莲子试试。”郭秀云想起了几年前的回忆。

听紫衣女子说出这么没把握的话来,丹雪顿时满腔怒火,“真是糊涂!都不知道此药是不是致命的毒药,你就胡乱给人吃!万一不但没效,还伤着人性命了,你担当得起吗?”

郭秀云跪下身,小心回道,“主子息怒!秀云是替主子着想,才用了,,这个办法。”

本来很生气,但一想到,事已至此,也不好说什么,“罢了,药已入喉,只能看她的造化了,你起来吧!”

跪着那人真没想过要害莲子,见丹雪发话,看来是原谅自己了,才给站了起来。

她望了一眼趴在桌子上的莲子,幽幽道,“希望此药能见效,她现在吃了药,要是身体不累的话,最多两个时辰就会醒来。但是今晚,这丫头只怕是被主子中毒这事给累坏了,可能要多等些时辰醒也说不定。”

“龙萱她,,病情如何?”丹雪见到趴在桌子上的莲子,突然想到了那个白影。刚见她浑身湿透的样子,不知她现在怎样了。

凤眼本是望着莲子,听丹雪问龙萱,便抬头道,“此刻正是高烧不退,不过,我早已吩咐下人去守着她,好生照看了,等天一亮,我就去请大夫为她开一些退烧的药。还有,龙萱清醒时,曾跟我说,因为丹凌跟主子的关系,她以后不好出面,我答应她,,”

“如果莲子能醒过来,就让莲子服侍丹凌!”丹雪知道她接下来要说什么,便替她说下去。

三更已过,怒吼的狂风减弱了很多。凤眼望向榻上那人,轻声道,“天快亮了,主子,你先躺下休息会。我把莲子放在丹凌那,顺便去看看丹凌。”

因她提到丹凌,心里突然有些担心起那人来。转眼听她说要去看丹凌,才朝郭秀云挥了下手。

见到主子朝自己挥手后,郭秀云便弯下身,去扶莲子。

蓝眸将目光移到桌边,见郭秀云正弯身去背莲子。莲子那张清纯可爱的脸,让他隐隐感到不安,希望她真的能醒过来。

背着莲子出了北面的厢房,不知走了多久,紫衣女子终于来到丹凌昏睡的房间里。

她把莲子扶到凳子上坐着,将莲子的头轻放在桌子上面。

弄好后,人才轻轻走到秀床跟前,望着秀床上那张倾国倾城的容颜,郭秀云像母亲一样,一脸慈祥的笑望着这张脸。她伸出一只手,在丹凌脸上抚摸了一下。

可能是一夜未眠,浑身感到困乏。紫衣女子蹲在秀床边缘,将头趴在被子上,闭眼小眯了好一会。

大约一两个时辰过去,蹲着那人突然睁开双眼,站起身,惺忪的凤眼感觉到窗外有亮光。抬头望向窗外,才知道是天色亮了一些。

秀手推开门,缓缓下了楼,好呼吸新鲜空气。

人一下楼,没走几步,就听见荷塘那边很吵。放眼望去,竟然看到有好多人围着荷塘那边。

她停下脚步,眼前似乎见到惜萍的影子。郭秀云害怕的揉了揉她那双微肿的凤眼,再定睛一看,原来是小七站在了自己跟前。

见小七也是一脸慌张的望着自己,嘴里气喘不已。

还没等跟前那人先说话,自己便开口问道,“小七,荷塘那边,发生了何事?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围在那边?他们在干什么?”

一身麻衣的小七跑到郭秀云跟前,等人站稳脚后,咽了咽口水,再望着郭秀云,紧张道,“云姐,我正打算去找你呢!回云姐,是有人在楼下的荷塘里,发现了一具女尸,等将尸体打捞上来一看,居然是,,是惜萍姑娘!现在,荷塘那边都围满了人,而且衙门里也来了两三个捕快,说要见云姐!”

小七说这话的同时,郭秀云内心狂躁不安。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也只能赌一赌了。

“我上楼找样东西,你先在这候着!”

急着道明了情况,就见郭秀云这声命令,小七也只好乖乖站在原地不动。

郭秀云上楼找到一样金闪闪的令牌,将其放在袖口里藏好。准备就绪后,便下了楼,跟着小七一起,往荷塘那边赶去。

很快,二人赶来了荷塘这边。

荷塘边缘被人群包围的几人中,是两三个身穿官服的捕快,捕快身上都是随身带着一把刀。除了这几个捕快,旁边还有一中年仵作。

当然,郭秀云和小七被人群挤在外面,根本看不见他们的影子。

中年仵作脚边,躺着一具从荷塘里打捞出来的女尸。

仵作从跟随捕快进来这边后,便一直蹲着个身子,熟练地在尸体身上来回检查,脸上的神情颇显焦虑。

“有什么发现?是自杀?还是谋杀?”离仵作最近的一名捕快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他见那人在尸体身上仔细检查后,敏捷地收回双手,便想知道他会怎么说。

“林捕头,我给仔细瞧了下尸体,发现在尸体左额上,有块细小的磕伤,浑身还有一些淤痕,好像是死者临死前,曾遭人捆绑过,,”仵作站起身,认真回道。

“让一让!都让一让!云姐来了!”小七见这么多人堵着,才张罗着让她们后退几步,给郭秀云让出一条路来。

叫林捕头的本想再问下去,却凑巧听到小七朝着人群,大声喊道。

郭秀云顺着小七引开的路口,小心的走了几步后停下。

林捕头转身望向郭秀云,因刚小七有喊过云姐,不太确定,便又问道,“云姐?”

见郭秀云好像不认识自己,便抱拳道,“在下林常,是金潭镇这一代的衙门捕头。”

凤眼在林常身上细细打量了一番,笑道,“原来是林捕头,林捕头的消息可真灵通!只要一有案子,您便立马现身查案,林捕头这么恪尽职守,对王上,可真是忠心耿耿!”

夸了他一番,又怪嗔那人,“不过,这平日里,也不见林捕头来我这阁中小坐过,现在,要不是我阁中发生了命案,只怕,要见林捕头一面,是比登天都要难吧?”

听郭秀云夸自己,林常心里自然很舒畅。但又想为她后面说的话,解释一番,“瞧云姐说的,这烟花之地,本就是专门供天下男人玩乐的场所,林某也早想来云姐阁中好好玩一玩,可林某身为捕头,誓死为朝廷效命,哪敢有半点疏忽?这不,大清早的,一听说在云姐阁中死了个人,我早饭都没来得及吃,就匆匆带着几个手下前来查案了。”

“呵呵~还真是辛苦林捕头了,要不是现在阁中发生了命案,云姐一定让人好好款待林捕头!”

林常笑着道了声谢,“那林某先谢过云姐咯!”

再一脸严肃的说道,“不过,云姐,林某此刻还在办案,其他的事,等先查完案子再说。现在,还是先请云姐认一下尸。”说着,便用手指向地上的尸体。

郭秀云这回没应,只是轻轻笑了一下,走到林捕头跟前,低下头,望着那具尸体。

一阵风扑来,将尸体身上的臭味吹散。

“不用认了,是惜萍!”郭秀云只是淡淡扫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惜萍,捂着鼻子,应道。

“那云姐可知惜萍姑娘平时,跟谁走得最频繁?发现她有什么反常的举动,或是跟谁有过过节?”林常接着问道。

见林常一下问了三个问题,紫衣女子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想了想,只好借口这么说,“林捕头啊,惜萍她,,她最近患了疯病,很少接触人的,我虽然是阁中的主人,平时也不敢靠近她,,”

“是啊,林捕头,惜萍她脑子的确有点问题,昨夜,她像个疯子一样,拿个菜刀到处跑。这黑灯瞎火的,给不小心栽倒荷塘里,淹死了也说不准啊!”一直讨厌惜萍的胡燕儿朝着林捕头,附和着郭秀云说的话,从嘴里发出这段柔和甜美的少女音。

胡燕儿这话,令紫衣女子忐忑不安。不知昨夜跟惜萍说话那一幕,被这女人瞧见没有。

“疯子?菜刀?”林常将鹰眼望向胡燕儿,疑惑道。

在跟胡燕儿对上眼后,林常瞧她身穿一件石榴红束腰褶裙,两手放在肚脐旁,粉嫩的玉手上,拽着一雪白秀娟,胸前垂立的发丝齐腰。

整体一看,那匀称诱人的身材,让林常差点失态。

他咽了咽口水,轻咳了一声,再次望向胡燕儿那张含春的面容。只见她长着一张小巧的圆脸,脸蛋微红,一双含情的眼睛一直盯着自己,还不时伸出小舍,在唇内游离。那女人在用舌头勾引自己的同时,还对自己抛了一个令人陶醉的媚眼。

林常此刻的心情如沐春风,像是醉倒在温柔乡里,舍不得出来一样。

胡燕儿见林常刚刚一脸疑惑,便将昨夜里见到的事说与他听,“是啊,昨儿夜里,我本来想躺下来好好休息的,可正要熄灯时,却听到外面响起一阵仓促的脚步声,不知道是谁在大半夜奔跑。于是,我便穿好披风,出了门,去看看楼下的情况,这一看,倒把我吓得不轻啊,当时我就看到惜萍拿着菜刀,不知道要去砍谁,还是她的疯病又发了,后来,我立马关了门,将门反锁,急着熄灯躺下了。”

在心里意淫了一番,林常回过神后,继续问道,“那你出门后,可有看到其他可疑人?”

“当时天很黑,我不知道惜萍是不是在追赶谁。”胡燕儿道。

“你们两个给我跳下湖底,好好找找,看有没有一把菜刀!”林常仔细想着胡燕儿说的,因为她突然提到菜刀,不知是不是在欺骗自己,才吩咐下人。

“我说,林捕头啊,您匆匆跑来我阁中查案,我也没什么好招待的。不如,趁着您几个手下潜入荷塘寻刀,让云姐我,吩咐下人,去给您沏上一杯热茶,好暖暖身子啊!”郭秀云突然靠近林常,将腰间里藏着的一块金色令牌悄悄拿出来给林捕头看了一眼。

晃眼的金色令牌,看的这个男子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话也说不顺,结巴道,“不,不用了,云姐,,我,我口,不渴,不渴!”

他一说完,荷塘那边就有了声响,只见两个男子从荷塘窜到地面上,其中一人手里拿着一把弯弯的菜刀。

郭秀云听林常突然结巴,又见他转身对着他的两个手下望去,才将令牌又藏在了袖口,笑脸丝毫未变。

手拿菜刀的男子走到林常跟前,恭敬道,“头!属下还真在下面见到一把菜刀,而且,还仔细搜寻了一番,没有见到其它可疑的物证。”

林常本是想好好查查此案的内幕,刚见郭秀云突然将令牌亮在自己眼前,便不敢再查下去,“既然没有其他可疑的物证,那这个女人,一定是自己不小心掉落湖中淹死的,此案就这么结了!”

他低头望着地上的惜萍,浓眉微皱。像她这花一般的年纪,本该无忧无虑的,却没想到这么快就香消玉殒。

鹰眼淡淡扫了一下惜萍的尸体,叹了一口气。对着那两手下,吩咐道,“看来,是时候离开了,你们将尸体抬着!”

接着抬头,对上郭秀云的凤眼,笑道,“云姐,多有打扰,那杯茶,我改日再来你阁中喝!”

林常说完这句后,郭秀云也迎笑道,“林捕头这是什么话,我栖仙阁的大门一直敞开着,林捕头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

“好!那,林某就先告辞了!”林常爽朗的声音响起。

“林捕头慢走!小七,送客!”见事已摆平,郭秀云心情也开始愉悦起来,笑着跟他道别。

一语毕,小七便应了一声,走在林常前面送他出阁。

小七走在右前方,后面几人跟着迈开了步伐,接着便听到几道稀疏的脚步声响起。

林常将靴子踏进大厅后门那一瞬间,转过头,故意朝刚刚说话的胡燕儿邪笑一番。本来为惜萍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女子死了感到惋惜,但转眼望向胡燕儿的媚眼,才没有了那种感觉。

而胡燕儿也正好笑望着林常,朝那人轻轻眨了好几眼。

林常只觉得身体在渐渐发烫,因为有公务在身,他也只好先这么离开了栖仙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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