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于琼到了皇宫,请求唐王召见。才是已将近正午,唐王仍未召见,秦于琼年老体衰,早已等的头脚发软,两眼昏花。跪了两个多时辰,几次差点晕倒,被宫廷侍卫劝解先回家,秦于琼自然是不肯。
秦于琼目的未达到,午时也快到了,朝中群臣的性命尚未保住,自己怎能说走就走。而且陛下迟迟未见自己,要是等到午后问斩后,再说这些就太迟了。
秦于琼万分无奈,虽惦念家中亲人,不过此时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起身便要硬闯内宫,去见皇上。众侍卫哪里敢让他真闯进去,忙上去阻挠劝说。
秦于琼眼见不能闯进去,着急的喊道:“你们拉着我干什么?老夫是为了大唐江山社稷,你们难道要做遗臭千古的罪人,放开老夫。”
众侍卫眼皮直跳,侍卫头领无奈道:“老将军,属下也是没有办法,若是就此放将军入内宫,怕是不但小人要受责难,怕是老将军也落不到好。小人也是为将军着想,还请将军息怒,先回府邸歇息吧。”
秦于琼怒道:“说来说去,你们还不是怕陛下怪罪。放心,老夫若能见得陛下,必定说明一切都是老夫自己的原因,与你们无关。快放老夫进去。”
侍卫头领无奈道:“秦将军多说无益,今日无论如何,没有陛下召见,您是不能入内宫的。”
秦于琼心中已经十分着急了,午时眼看将至,若不能见到陛下,这数十文武难道就这么被斩杀吗?无奈退后几步,离了侍卫们的纠缠,朝内宫大声喊道:“陛下,微臣秦于琼求见陛下。陛下,微臣请求陛下饶恕一干文武的杀头之罪,这乃是自毁大唐根基啊,请陛下收回承命。”秦于琼反复的喊,众侍卫面面相嘘,都是有些愧疚,不过自己也是职责所在,确实为难。
秦于琼终于喊的连声音都哑了,声音都发不出来,着急的哭着跪倒在地,喃喃道:“陛下,您已经嫌弃微臣了,怎地连出来见微臣一面都不肯,呜呜呜……,陛下。”说着说着,大声嚎啕起来。
秦于琼哭了没多久,唐王脸色阴沉的从里面走了出来。秦于琼见唐王终于走出来,连忙爬过去,沙哑着声音哭着道:“陛下,您终于出来见微臣了。微臣……”
唐王不让他说话,直接阻止道:“行了,你不要说了,寡人已经决定了,无论谁阻止本王都难逃一死。”
秦于琼直接愣住,许久才道:“还请陛下收回承命,此举当真万万不妥啊。”
唐王嬉笑一声,道:“怎么,你也要阻止寡人?”
秦于琼闻言心中不知怎地,觉得如今唐王非常不对劲,似乎换了个人一样。小心道:“陛下,微臣并非是要阻止陛下修建罗徒院,只是希望陛下能把欲要处斩的几位大臣宽恕掉,那些朝臣是有些冲撞陛下,不过也是本着为陛下江山社稷着想的原则才这么做的,望陛下收回承命,广开天恩,饶了他们的性命。”
唐王听他这么说,顿时哈哈大笑,道:“秦老将军,你是不是同意寡人修建罗徒院。好,满朝文武皆不同与寡人,只有你明白寡人心意,好,哈哈哈哈……”
秦于琼眉头紧皱,心中正在思量,唐王突然道:“秦于琼接旨。”
秦于琼大惊,顺口道:“臣秦于琼听旨。”
唐王道:“秦于琼,朕册封你为罗徒院建修特使,负责主持修建罗徒院一事,需全心全意,尽功而为。你,看听清楚了?”
秦于琼满口发苦,难声道:“陛下,微臣年老体衰,恐难当此任,还望陛下收回承命。”
唐王笑道:“你也不用推辞,若是你答应寡人的要求,寡人也答应你,把一众朝臣全部赦免。如何,还需考虑片刻吗?”
秦于琼心中更苦,这还能考虑吗?难道等人都死光了,自己还能说些什么。无奈道:“臣,接旨。”
唐王笑的更是狂狷,随口吩咐侍卫道:“去,传朕的口谕,午门外的一众朝臣全部赦免死罪,暂时卸职回家,等待朕的命令。”又对秦于琼道:“若是秦将军能把寡人所托之事办妥,他们自然会好生生的为寡人继续办事;若是不能,呵呵……,寡人也会秋后算账。”
秦于琼心里头真是难受的要死,一向英明神武的唐王竟然强逼自己接下这种差事,还用朝臣的性命相逼,让秦于琼心中直觉天塌地陷,彷佛世界末日一般。
秦于琼面色颇为灰白,低声道:“谢陛下,微臣这就告辞。”说着磕了头,起身走了。
唐王对侍卫统领道:“你去送送秦将军,免得路上出了什么差错。”侍卫统领应是,与秦于琼一路走了。
唐王望着秦于琼慢腾腾,彷佛没了魂魄一般,冷笑一声,转身离开。
江素雪和陆白混入皇宫十分不顺利,勉强混了进来也只是被派在宫门口守卫宫门。许多人在一起,两人很难单独进入宫城。
江素雪和陆白正焦急间,看见秦于琼从皇宫失魂落魄的走出来,身后还跟着几个侍卫贴身相送。两人赶忙迎上去,见秦于琼出来神情有些恍惚,其他倒没受什么伤害。
江素雪强忍激动道:“秦将军时候回府,小的愿送将军回府。”
陆白也道:“小的也愿送将军一程。”
秦于琼两眼无神,也没看两人一眼,只是随口道:“好,随便,只需到家就好。”语气似乎对家有了无尽期盼。
侍卫统领本来准备自己送回去的,不过宫中事务繁忙,只得道:“也好,那你们二人便送将军回府,路上若出了差池,拿你们试问。”
江素雪和陆白皆道:“是。”又拜别统领随秦于琼一起出了宫门。
三人慢慢走出宫门,顾书言和顾正文已久候多时,见了秦于琼顾正文忙上前问道:“于琼兄,事情怎么样了。刚才有侍卫说陛下下令免了群臣的死罪了,可是陛下于琼兄已经劝好了陛下?”
秦于琼麻木道:“的确是我劝陛下放过群臣的。”
顾正文喜道:“于琼兄真是功德无量啊,如此陛下定是息怒了。天佑我大唐!”顾正文还在高兴,却发现秦于琼的表情还是很麻木,疑惑道:“于琼兄,既然陛下依然息怒为何于琼兄闷闷不乐。”
秦于琼道:“陛下是答应放过了群臣,却没有打消修建罗徒院的决定。”
顾正文一愣,缓缓道:“陛下这是何意,不打消修建罗徒院,却放了群臣性命。如此我也是有些猜不透陛下的心思了。”
秦于琼道出实情:“陛下钦点我为罗徒院建修特使,主持修建罗徒院,如果不能修好,那群臣性命依旧不保。”
顾正文、顾书言和陆白、江素雪都是愣住了,圣上这是在做什么?这是妥妥的小人举动,那能是一国之君所能做的吗?难道真的不顾这满朝文武的心思了?
诸般思索后,顾书言道:“义父,这当真是陛下亲口所言。”
秦于琼叹道:“我倒真希望不是陛下亲口所言,好了,先回去吧。我今天确实是倦了。”说着摇摇头当先一步走去秦府。其他人随后也跟着一起回去。
顾书言在路上偷偷看着陆白和江素雪,心道:这两个人又不听话,偷偷跑出来了;回去后我得好生训斥。
一行人回到秦府,秦于琼不想多言,告罪之后回房去了。
顾正文心中也是十分忧心,想去找其他同僚商议,也告辞离开。
顾书言对陆白和江素雪道:“你们两个扮成这样到底意欲何为,想混入皇宫刺杀陛下吗?”说着声音已经严厉起来。
江素雪和陆白一阵胆怯,江素雪小声道:“舅舅,人家不过是担心外公了,怎么可能刺杀陛下。”
顾书言怒道:“你们两个混入皇宫,辛亏今天宫里事情繁多,若在平时早被抓到了。你说陛下会不会听你这番解释?”
江素雪呐呐不敢言,陆白见状道:“舅舅,今天我和雪儿都预感外公进宫会发生意外,这才偷偷进宫的。”
顾书言道:“这也不行,无论所为何事,都不能擅闯宫城,更何况如今皇上性情未定,若是出了意外,义父难道还能再受一次打击不成。”
江素雪和陆白一阵心慌,只能道:“是,舅舅。以后再也不敢了。”
顾书言也不好多说,随后道:“上次偷偷去了宣王府,舅舅没有处罚你们,这次你们两个就在家闭门思过半月,好好悔悟己过。”
江素雪和陆白无奈道:“是,舅舅。”
顾书言见两人如此配合,口气也软了:“舅舅这也是为你们好,我真不敢想象如果你们两个有什么事,义父到底会怎么样。唉!”随后感叹着离开了秦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