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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保姆

一个星期后。孟雨带着吴阳拎着菜筐从外面回来。

周虹:“回来了。”

孟雨:“虹姐,今天我去买菜,强子跟我打听阳阳爸爸最近又拉不拉肚子没有。”

周虹一笑:“你怎么说的?”

孟雨:“我说没有,这些日子他天天忙,连人影都见不到。”

周虹:“你没告诉他吴斌去医院的事吧。”

孟雨摇了摇头:“你不让我说,我那敢说,阳阳差一点说漏了嘴,让我给遮掩过去了。”

周虹:“好,拌菜呢?”

孟雨把一个盒子拿出来:“给,刘强说是今天下午特意给阳阳爸爸做的。”

周虹接过菜盒:“好,你去做饭吧。”

周虹拿着菜盒上了楼。

上午,扬中市食品药品检验局。吴斌和周虹在走廊里来回踱步。

化验室的门开了,一个年轻的女化验员手里拿着一张化验单走出来。周虹迎上前去:“怎么样,老同学。”

女化验员一摆手,带着两个人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她摘下口罩,把化验单放到桌子上:“让你家吴斌说对了,的确是有人在菜里做了手脚。”

吴斌拿起化验单:“这上面写的什么”

女化验员:“经过检验,菜里面芒硝严重超标。”

周虹:“这么说是有人投毒。”

女化验员:“也可以这么说,芒硝的英文名称是mirabilite,产于内蒙古、河北、天津、山西、陕西、青海、新疆等地的海边碱土地区、以及盐场附近比较潮湿的山洞中。被广泛应用于各种工业品的干燥过程。它还可以入药,味道有点咸、苦,通常用于通便,治疗便秘,但用量过大,人就会拉肚子,并且伴随有剧烈的腹疼。如果治疗不及时,病人会脱水,严重的话将危及生命。”

吴斌点了点:“好,谢谢你。化验费我出,请你把化验单给我。”

女化验员:“好吧。”

吴斌拿着化验单同周虹从检验所出来。吴斌看了一眼周虹:“走,我们去派出所。”

周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唉,这个刘强,看着挺好的一个小伙子,怎么能干这种事呢?”

派出所的一间屋子里,桌子后面坐着两个警察,孟雨坐在对面,神色忐忑地看着对面的警察,下意思地不时用手搓着衣服的一角。

一个戴眼镜的警察看了一眼孟雨:“你叫什么名字?”

孟雨:“我叫梦雨,孟子的孟,下雨的雨。”

警察:“你今年多大了?”

梦雨:“十九岁了。”

警察:“你到吴斌家里做保姆多长时间了?”

孟雨:“快一年了。”

警察:“是别人介绍你来的吗?”

孟雨摇了摇头:“不是,我初来乍到,在零工市场被人骗了,虹姐发现后,找了警察,我才没吃亏上当,从那天开始,我就到虹姐家做工了。”

警察:“你经常去爱家超市买东西吗?”

孟雨点点头:“是,附近就这么一家超市卖水果蔬菜,过马路就是,我来了以后,图方便就天天去他家买东西。”

警察:“吴斌吃的拌菜也是你买回来的吗?”

孟雨点点头:“是,三个多月以前,超市的老板娘从一家北方人开的饭店那里学会了这种拌辣菜,我买回来以后,阳阳的爸爸说好吃,开胃下饭。从那以后,他就让我隔三差五地卖一些回来。”

警察:“你吃过没有?”

孟雨摇摇头:“我是南方人,北方口味我吃不惯,再说为了新鲜,每次买的够阳阳爸爸吃就行了,我从来没吃过。”

警察:“拌菜是谁卖给你的?”

孟雨:“老板娘的表弟刘强。”

警察:“刘强过去曾经在吴斌的公司打工你知道吗?”

孟雨点点头:“知道。”

警察:“谁告诉你的?”

孟雨:“有一次我去买菜,刘强跟我说的。”

警察:“他怎么说的你还能想起来吗?”

孟雨沉思了一会,抬起头来:“我记得那天赶上下雨,

没带雨伞,避雨时刘强跟我闲聊,说让我再找个人家。我问他为什么,他说吴斌做事不地道,我在他家干,早晚要吃亏。我问他为什么,刘强说公司产品出了质量事故,吴斌不问原因,就把他辞退了,还扣了他半年的工资。为这事他还生了一场病。“

警察:“好,你可以走了,不过这件事还没完,你要配合我们工作。”

孟雨站起身:“我知道了。”

孟雨转身走了。

上午,蓝花一个人里外忙着打点顾客,她抬起手腕看了一下表:“强子怎么还不来?”

这时一辆警车嘎的一声在门口停了下来,从车上下来三个警察。一个警察上前:“你是老板娘吗。”

蓝花诧异地看着几名警察,下意思地点了点头:“我是,怎么了?”

警察:“你叫齐蓝花吗?”

蓝花:“是,发生什么事了?”

警察:“刘强是你什么人?”

蓝花:“是我表弟。他怎么了?”

警察:“他涉嫌一起投毒案,正在接受公安部门的调查,从今天开始,你的超市也要暂时停止售货,等我们把事情调查清楚了,你才能继续营业。”

蓝花不知所措地看着几个警察:“我全指着超市维持生活呢,关了门,我和孩子吃什么喝什么呀。”

警察:“我们也是为你好,再说这事我们说了也不算,我们是依法办案,希望你能配合我们。”

蓝花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唉,这个强子怎么惹这么大的祸。”

蓝花把摆在门前的蔬菜水果搬到屋子里,几个警察在周围人的围观下,在门上贴上了封条。

围观的人议论纷纷:“这是怎么了?”

“开的好好的超市怎么让人家给封了。“

“听说是投毒。“

“以后可别在这买东西了。“

“是啊,看着老板娘挺好的呀,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她怎么能干这种缺德事。”

警察上车走了,蓝花坐在门口捂着脸哭起来。

梦雨带着阳阳从对面小区里出来,来到超市门口,孟雨吃惊地看着门上的封条:“怎么啦,蓝花姐?”

蓝花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孟雨:“都是强子惹的祸,刚才警察来了,不知道怎么回事,说他投毒,暂时不让卖货了。你说这可咋办,简直急死我了。”

孟雨:“昨天派出所把我找去了,盘问了我半天。”

蓝花站起来,吃惊地看着梦雨:“这么说是你把强子告了,平常我看你不错啊,你这不是把强子坑了,把我也害了吗。”

孟雨:“蓝花姐,强子的事跟我没关系,你不信,我敢当着你的面发誓。”

蓝花:“行了,行了,进城没几天,怎么也学会等着眼睛撒谎了。你刚才还说警察找你去派出所呢,怎么这么一会的功夫就不承认了。”

吴阳看了看蓝花:“我爸爸就是吃了你家的拌菜才拉肚子的。”

蓝花吃惊地看着孟雨:“这么说真是强子捣的鬼。”

孟雨:“强子被阳阳爸爸辞退了,又被扣了工钱,一直憋着一口气。”

蓝花:“那也不能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啊,让警察抓了,活该!”

孟雨:“强子是你表弟,你比我了解他,他人不坏,可能就是一时冲动,咱们逮想办法帮帮他,人掉井里了,要是没人拉一把,就死定了。”

蓝花:“我这好好的店给封了,我跟谁讲理去,我自己都顾不了自己了,还管他死活。”

蓝花气呼呼地转身走了。

孟雨拉起吴阳冲着蓝花的背影:“蓝花姐!蓝花姐!”

市中心的一间咖啡屋,吴斌正在跟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交谈。

吴斌:“张律师,这个案子就交给你了,你是我们公司多年的法律顾问,这个刘强我决不能就这么饶了他,这小子跟我算解下仇了,你一定要替我打好这场官司,让那小子在监狱里多待几年,长长记性。”

张律师:“吴总,你尽管放心,这官司跟企业间的经济纠纷不一样,我们手里的证据足以让刘强在里面待个七年八年的,我当律师也不是一天半天了,要是连这点把握都没有,这碗饭就白吃了。”

吴斌从包里拿出一沓钱:“好,我要的就是你这句话。这是两千块钱,剩下的等官司打完了,我再给你。”

张律师把钱收起来:“好、”

吴斌:“这口气我非出不可。”

扬中市天昊律师事务所。梦雨坐在一个四十多岁的律师对面,怯生生地:“韩律师,打官司需要多少钱?”

韩律师白净脸,略有些秃顶,眉毛很重,戴一副金丝边近视眼镜,看上去很有修养的样子。他抬头看了看梦雨:“你是第一次打官司吧?”

孟雨点点头:“是,我是替别人打官司。”

韩律师:“别人?”

孟雨点点头:“对,超市一个卖货的。”

韩律师:“你知道吗,打官司要花很多钱,他要是跟你不沾亲不带故的,就算了。”

梦雨摇了摇头,咬着嘴唇:“不,不管花多少钱,这件事我一定要管。”

韩律师吃惊地摘下眼镜:“我当了十年律师了,还是头一次遇到你这样的人,这个人多大岁数了?”

孟雨:“二十多岁吧?”

韩律师:“你是不是看上他了?”

孟雨摇了摇头:“没有。我天天去他家的超市买菜,我觉得他是个好人。”

韩律师:“好吧,把你知道的情况说给我听听。”

孟雨:“他叫刘强,开始的时候在一家公司打工,因为出了质量事故,被老板给辞退了,还扣了他半年的奖钱。他他年轻气盛,忍不下这口气,才做了蠢事。”

韩律师饶有兴趣的样子:“你怎么知道他人不坏?”

孟雨:“我几乎天天去他那买菜,他干活实在,不藏奸不耍滑,每天起很早去进货,可我每次去都看他忙里忙外的没有一句怨言,当天没有卖完的水果和蔬菜他都分开放在一边,低价卖给顾客。这还不说,我在他那买菜不止一次地回到家里重新称过,哪次都是足金足两。他看我天天去他那买菜,还常常会多出来一些,我问过他,他说当天新上的菜水分大,不能让回头客吃亏。就凭这一点,我断定他是个好人。”

韩律师点点头:“好吧,这个案子我接了,你放心,我不会多收你的代理费,不过按照我们所里的规定,你要预付一部分代理费我才能介入。”

梦雨高兴地:“好,过几天我就把钱给你送来。”

韩律师:“好吧,咱们一言为定。”

孟雨点点头,站起身:“我走了。”

孟雨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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