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那份不实的笔录,他除了陪着那个叫陆鸣轩的小子撒谎外,别无他法。
若然不这样,那要是这件事闹到公司里去了,也意味着这两年的努力就白废了,他不能让这样的事发生,事关自己的未来,关于今天发生的一切,便由得他们讲好了,忍一时风平浪静。
“总有一天,陆鸣轩!我会让你后悔的。”曾晓健小声咒骂了一句,牙关紧咬。
半晌过后,暗暗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事,其实只要慕若瞳说一句话,这事就过去了,没想到她居然一句话也不讲。
曾晓健得出了一个结论,她明明知道自己没有学历,没有背景,几乎是拼了命才得到的这份工作有多么的来之不易,偏偏就想将事情闹大,她是要报复我。
想整我是吧?我可没这么简单就让你毁了,既然你要恩断义绝,那等着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曾晓健轻轻摇着手上的闪着银光的手拷,嘴角勾了起来。
……
……
比起曾晓健郁闷来讲,陆鸣轩并没有好多少,感冒又严重了不少,鼻涕几乎已经开始流了出来。
七月初秋,c市正是好时候。
风不冷不热,阳光温暖明亮。
陆鸣轩愁眉苦脸,漫无目地走了好几条街了,也没看到那位倒霉小法医的影子。
这就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眼看是晃到河边的桥了,掏出了烟点上,吸了一口,鼻子塞得紧,又连打了两个喷嚏,鼻涕沾了满手,偏偏没了纸巾,想了片刻,眼一闭将手伸到了怀里一阵折腾,全擦在衣服上了,这才决定是要去医院了。
至于陆妈的要求……不重要,回头再想办法。
站在桥边,等着出租车,百无聊赖的四处张望,却看到了站在沿河小道上的一个身影正盯着河里发呆。
“火焰山高,看不见看不见!”陆鸣轩着实是有些嫌弃这个人,觉得自己和她肯定是八字不合,每次碰到她,准没好事。
第一次去拿报告,就因为她的丢三拉四,少给了两份资料,害得自己被赵队骂了个狗血喷头。
第二次明明她走路不看路,撞了个满怀,瓶瓶罐罐碎了一地,还全赖他身上。
显然报应来了吧,恋爱遇渣男,该!陆鸣轩抽了抽鼻子,正准备拦车,又是一个喷嚏,转头瞟了一眼,她该不会是想自杀吧!
一声长长地叹息……
……
自杀?站在这里只是因为慕若瞳无处可去,回到那个和背叛自己的闺蜜田媛合租的出租屋?她不觉得自己有那么强大的心理,可以面对这样的一个人。
她已经在这条c市唯一穿城而过的称为河的臭水沟边站了有好一会儿。
这里没有人,经过几年的治理,虽然看起来,还是一如以前,乌黑混沌。听着潺潺的水响声,偶有停顿,随即便又疾响起来,但至少没有了以前偶尔能熏得人只想逃离的恶臭味,可以让她静静地呆着整理一下自己的心境。
慕若瞳被陆鸣轩那句下次还遇到渣男挑动的泪线,站在河边这一会儿,是冷静了下来,这要归功于警察局里,曾晓健的那一句恶狠狠的“害人精”。
一开始还想尽了各种借口想说服自己,甚至于还在后悔,为什么要挑在今天来这里为曾晓健挑生日礼物,如果她不在今天来这里,那就不会变成这样。
可冷静下来后稍稍一整理,得出的答案却是让她整颗心都几近碎掉。如果曾晓健已经知道自己一直以为都极力在回避的过去,那他该是明白那三个字对自己的意义,既然他都知道了,还刻意用来刺激自己,那答案只有一个——
他不爱我。
慕若瞳觉得自己好可笑,居然在乎了一个这样的人这么久。
慕若瞳努力让自己去相信,今天其实就是一场有生之年,倾世一付的大梦醒了罢了,可真的好难,她不甘心。
难以相信他的与子成说,生死不离是一场骗局里,随既只是一阵微凉的河风,她想到陆鸣轩诅咒的话,下次还遇到渣男,如果把他真是一个渣男,自己又有什么想不开的?
可这怎么可能?曾晓健怎么可能是渣男?
慕若瞳觉得自己很傻,他那一句句刻意针对自己的言语,他那一个个尽是仇恨的眼神,都在证明着事实已然摆在眼前了。
可怎么和他在一起三年,一丝察觉也没有;
用着他俩是那种情若相眷,不语也怜惜的爱情;
用着任何事,就算自己什么也不讲,一个眼神就够了,他就是那个最懂自己的人,这些来作为理由,想让自己相信他也许有什么为难之处,不得不如此。
可是,这个世界上有什么苦衷是非得和女朋友的好友在一起在能解决的?
慕若瞳想不到那样的能作为苦衷的理由,他那一句“害人精”刺得她肩上的旧伤隐隐作痛起来,撇了撇嘴,暗忖道,也许真如陆鸣轩讲的,自己是活该被人骗的。不然自己怎么能拿田媛当闺蜜,和曾晓健谈终身?到了现在我还有什么好放不下的?
慕若瞳想到陆鸣轩那个祸害,如果不是他多管闲事,也许不会闹成现在这样,至少不会闹到公安局。
看了看手机,刚下午三点,一个未接也没有,猜测着这个时候,整个人都陷到了失落里,公安局里调停也该是结束了,曾晓健没有给自己打电话,想来是真的不会再联系自己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一阵河风起,她整个人迎风长出了一口气,风吹得衣衫飘飘,发丝飞舞,突然生出一种自己不被这个世界所需要的失落感出来,正在伤感之时,突然一道黑影眼前闪过,她只来着急一声轻呼,脖子便被人勒住,整个人顺势向后倒了下去。
“咚!”背后一声闷响,脑后一声哀嚎,面对这样的惊恋,近十秒才反应过来的的慕若瞳这才反应过来,那闪过眼前的是一只手,强而有力,她只得挣扎着尖叫,“救命!救命啊……”
本是担心她要真的蠢得跳河陆鸣轩,此时被她高分贝的尖叫声吵得耳根又一阵阵的跳动,赶紧捂住了她的嘴,“我我!是我!陆鸣轩!”足足说了五六句,见她仍在挣扎,不敢松开,察觉到她老实了些,正要松手,片刻又挣扎了起来,于是手便捂的更紧了,这会儿河边上可没什么人,她真要是不冷静,跳了河,自己还得下去救她,这水多脏啊!
“唔……唔唔!”慕若瞳双手的拼命挣扎,一开始是因为被突然袭击,但此时却是因为被他的手整个捂住了嘴鼻,她已然因为呼吸不到空气,整个人已经开始有了些缺氧的反应,拼命的想逃开。
可那双手的力量显然太超过,任她想尽一切办法,用脚、肘甚至后脑去攻击背后的人,却感觉不到这双手有松动一丝,肺里的空气似乎快被耗干,她再也顾不得许多,一张嘴便狠命地咬了下去,这才在他一声疼叫后,大口的喘着气,赶紧从他身上挪到河边的护拦上警惕的看清了是她,松了口手,双脚瘫软蹲了下去,又累又气,“你……你神经病……”
“属狗的啊?”陆鸣轩揉着手,坐了起来,腰上猛传来一阵疼痛,忍不住疼哼了再声,再看着食指上深深的齿痕,居然开始渗血,甚至是劳火,“我是上辈子欠了你的是吧!”
“混蛋!”慕若瞳再次确认了是他,仍是大口的喘着气,旋即吼了起来,“你是要杀了我么?”
“喂………你要不跳河……”陆鸣轩站了起来,走到她面前,伸手想拉她起身,腰上刺疼感更是强烈,伸手揉了揉,温温地湿了一片,明显有个异物,便伸手拔了出来,嘶一声疼哼。
“跳河?谁要跳……”慕若瞳哭笑不得,喘息声渐小,无可奈何的正要埋怨,可看着他满手的血里拿着一块不小的玻璃,赶紧站了起来,“让我看看!”
“站住,你别过来!离我远点……”陆鸣轩一手挡在身向,赶紧阻止道,真是有些怕她了。将手里的玻璃狠狠往地上一扔,用脚在地上踢了踢,一阵碎玻璃声响,脚下一软,险些摔倒,捂着腰靠到了护拦边便瘫了下去,眼里尽是懊恼,“操,我就知道碰上你准没好事……哪个憋孙儿把酒瓶扔这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