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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在地狱中挣扎

当剑苍击杀血煞,获取血魂的时候,他就传承了血煞的意志,传承了血狼的精神,他虽然知道这些,并开始努力去适应,但他毕竟才十六岁,他身上的血虽然是冷的,但要他真的做到像三长老那样冷血无情,他还是做不到,他可以为雪域流血牺牲,但他还是无法做到那样冷漠地对待这个世界。

“我还是对你有所失望的,你的眼神虽然很坚定,我也相信你对雪域的忠诚,但是,你还配不上这把剑,你眼中虽有杀意,你虽然征服了这把剑,但你却发挥不了这把剑真正的威力,告诉我,你从这把剑中读到了些什么?”噬血盯着剑苍说道。

“冷厉、霸道、杀戮、暴戾。”剑苍缓缓地道。

“很好,既然你能读懂这把剑的剑意,那你自己觉得,你能发挥这把剑最大的威力嘛?你是剑孤从小培养出来的,对剑道的感悟,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噬血沉声道。

“以目前的我,确实还做不到,我对待敌人虽然不会心慈手软,但也不会随意的漠视所有生命,伤及无辜,我可以做到敌人冷厉、霸道,也可以直面杀戮,但我不嗜杀,也做不到暴戾。”剑苍缓缓地道。

“所以我很好奇,你明明是一匹凶狠的狼,却偏偏没有一颗冷酷的心,当你将对方看成敌人的时候,你可以做到果决冷酷,杀气凛然,就像你击杀血煞的那一剑,但当你面对的不是敌人的时候,你却没了那股杀伐决断的气势,眼中更是没有丝毫的杀意,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在这两种状态之下游刃有余的。”噬血问道。

剑苍轻抚血煞寒铁剑,缓缓的道,“我的剑,只杀该杀之人,无论比我强的人,还是比我弱的人,是善良的人,还是邪恶的人,是敌人,还是朋友,是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只要他该杀,那就是我的敌人,既然是敌人,我当然可以做到杀伐决断。”

“就像血煞,也许他不应该死,但当我和他之间只能活一个的时候,他就该杀,他就是敌人,我当然可以做到毫不犹豫地击杀他。”

“但这个世界不应该只有杀戮,当你收起剑放下杀戮的时候,这个世界还有很多值得追求的东西,杀戮,不应该也不能成为生命的一切,这是我驾驭血煞寒铁剑的御剑之道,就算没有杀意,我一样可以驾驭这把剑,而面对敌人的时候,自然可以发挥出这把剑最大威力,剑是好剑,但如果无法驾驭,要之何用?”剑苍平静地道,言下之意自然是剑应该是以他为主,而不是他受剑的影响。

“好,好一个只杀该杀之人,好一个放下杀戮,好一个驭剑之道,我真想知道当你身处地狱的时候,你还能如此风轻云淡,还能放下杀戮,还能坚持自己的剑道?”噬血反问道。

“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但无论如何,每个人都会有属于自己的坚持,这无关高尚还是卑劣,无关底线还是禁忌,只在于要不要去做,觉得应该去做,自然无所顾忌,觉得不应该去做,自然画地为牢。”剑苍冷静地道。

“好,想不到你在剑之一道上的领悟如此透彻,也怪不得你可以那样轻易地收服血煞寒铁剑这样的邪剑,那你说,我,该不该杀?”噬血问道。

“嗯?”剑苍疑惑道。

“我让雪域数百万生灵化为只知道杀戮的驱壳,也亲眼看着无数来参加血魂山铸心试炼的魔狼死在我面前却无动于衷,就算那些侥幸通过试炼的人,也对我恨之入骨,我这样人神共愤的人,该不该杀。”噬血问道。

“你,不该杀。”剑苍说道,虽然不认同噬血的做法,但他同样不认为噬血一定就是错的,不在那个位置,拥有没有资格去评判对与错。

“为什么,难道只是为了那看似无比高尚地守护了雪域的功勋?”噬血自嘲道。

“我说的不该杀,并不关乎你的所作所为,或者你的身份和地位,只是在我个人的认知中,你是属于那些不该杀的人。”剑苍回答道。

“哦,那如果我告诉你,我是你的杀父仇人,我还该不该杀。”噬血略带嘲讽地道。

“你说什么?!”剑苍听到噬血的话,犹如晴天霹雳,他的身世外公一直没有跟他说过,其他人就更不会知道了,他只知道他的母亲为了救他而被冰封,灵魂接近寂灭,连外公也没有办法救治,只能无奈冰封,但从来没有对他讲过关于他父亲的事,剑苍眼神冷若冰刀,死死地盯着噬血看。

“你知道来参加血魂山铸心试炼的人中,死亡最多的是哪一类吗?是自杀的!”噬血没有等剑苍回答,直接说道。

“在试炼中死在血狼之下的,其实只是一部分,大约三分之一左右,这些人有些是实力不济,更多的是不忍下手,最后死在血狼的口中,但大部分人,还是最终杀死了血狼,虽然他们很多也像你一样觉得血狼不该有这样的结局,但在生死面前,他们还是选择了杀死对方。”

“当他们好不容易通过了良心的谴责,以为终于走出地狱的时候,我却告诉他们,他们一辈子都离不开地狱,他们的心一辈子都要在地狱挣扎,因为他们杀死的血狼,就是他们的亲人,是他们的父兄,是他们的叔伯,哈哈哈哈……”

“你知道他们最后怎么样了吗?剩下通过试炼的人,有将近百分之八十的人,都选择了自杀,是的,你没有听错,这些人有些是在得知消息之后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而直接选择自杀,有些是在日夜煎熬中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

“你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吗?那是一种生不如死,如同坠入无间地狱,永世不得超生的感觉,他们永远也不会忘记,是他们自己亲手终结了亲人的生命,那些原本需要用一切来守护的生命,信仰崩塌了,生命也就失去了意义,所以很多人选择了自杀来自我救赎,很可笑是不是?”

“而那些侥幸活下来苟延残喘的人,只能在无边的黑暗中爬行,有很多倒下了,永世沉沦在黑暗之中,变得麻木不仁行尸走肉,当然也有些成功地从地狱中归来,而凡是从地狱中走出来的人,无不化身为修罗,是雪域最勇猛的最无畏的战士。”

“这就是血魂山铸心试炼的意义,用最残酷的手段摧残试炼者,然后在地狱中重生,至于那些死在地狱中的人,或者无法走出地狱的人,只能被遗忘,而你,作为雪域天赋最高的嫡传弟子,雪域未来的第一强者,很荣幸的参加了这次试炼,并且,亲手杀死了你的父亲——血煞,而这一切,还是你外公一手安排的,真是不幸啊。”

噬血面带微笑地看着剑苍,像是在欣赏自己的杰作一样,看着剑苍的戾气也来越重,心中是越来越满意,对,就是这样,只有这样,才能将血煞寒铁剑的威力发挥到极致。

“我要杀了你!”剑苍只觉得自己杀意越来越重,这次根本不需要引动天魔诀,无边的怒气使得剑苍此刻变得非常的狂暴,戾气也越来越重,恨不得将噬血碎尸万段,血煞寒铁剑在杀气和戾气的影响下发出阵阵锋鸣声,终于,当听到噬血说血煞就是他父亲的时候,他再也无法压制自己的杀意和戾气,拔剑斩向噬血!

“势破千钧!”

面对剑苍含恨一击,噬血只是单手向上一抬,庞大的能量震得剑苍整个人倒飞而出,握剑的右手同样被震的血迹斑斑,但剑苍却恍若未觉,继续发动着亡命的攻击,甚至连风隐和冰之霸体都不引动,只是攻击,只攻不守,仿佛要将所有的怒气,所有的杀气和暴戾全部发泄~出来一般。

“修罗噬魂斩!”

“修罗碎魂破!”

“修罗瞬狱杀!”

修罗三连击同时发动,拥有了血魂的血煞寒铁剑,已经是不择不扣的魂兵,剑苍通过血煞寒铁剑可以轻易的发动修罗三连击,更何况此刻剑苍的杀意,以及剑所需要的杀气和戾气,都已经达到了巅峰,并且剑苍通过剑道将精神力转化为灵力,使得在能量上得到源源不断地支持。

当剑苍最后一式修罗瞬狱杀发动的时候,噬血周围的二十米范围内,都笼罩着浓烈的杀气,仿佛要将噬血整个人搅碎一般。

而噬血,看着迎面而来的修罗三连击,以及周围布满杀机的杀气空间,终于满意的点了点头微笑道,“这还有点像话。”紧接着单手击出,将修罗噬魂斩和修罗碎魂破统统击碎,面对剑苍转瞬而至的血煞寒铁剑,也只是用两个手指,将血煞寒铁剑夹住。

原本一切都在噬血的计算中,但很快噬血发现了不对劲,因为他的手指虽然挡住了剑苍的修罗瞬狱杀,却并没有锁死剑苍的血煞寒铁剑,在他挡住攻击的瞬间,剑苍的剑却抽了回去,然后,周围的空间内,无数剑苍的身影向噬血击来,那些,是杀气所化的虚影,但攻击力不下于剑苍的一次普通剑击,而且,说不定哪一个就会是剑苍的本体。

噬血不敢大意,要知道剑苍的血煞寒铁剑是可以对他造成伤害的啊,神话级的神兵,虽然剑苍还无法真正发挥出这把剑的威力,但其锋利程度,如果是近战攻击的话,还是可以破掉他的防御的,一掌挥出,澎湃的猩红杀气将周围剑苍凝聚的杀气一扫而空。

而然此刻,噬血却感觉到了一丝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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