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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两仪神功

话说孙五行喝醉后变身孙大圣大闹屠龙会,不自量力想要抢盟主的位子,结果被武当掌门用太极拳打个大败,他酒醒后回到客栈,又变回了那个打不出内力的孙五行。隔天早上与何灵秀一起吃过早餐以后,他在房间内回想起变成孙大圣时的言行,惭愧得无地自容:「奇怪!我每次变成孙大圣后,就会变得特别的顽皮、胡闹、好斗。昨天这样乱搞一通,实在是丢脸丢到家!今天可要好好的跟武当道长与少林方丈道歉。」

孙五行接着又想:「我本来以为我只有生气到了极点才会变身孙大圣。可是我昨天根本没有生气,为什么会变身?难道说喝醉酒也会?」

他回想何灵秀出嫁当天的情景:「秀秀出嫁那一天,我也是在树林里喝得烂醉,酒醉时好像也迷迷糊糊变成了孙大圣在树林里鬼叫:『我是失恋的美猴王!』这样看来,除了气到极点以外,喝醉酒好像也会变成孙大圣,看来以后酒还是少碰为妙!」

他又开始寻思:「我真的被孙悟空附身吗?还是我真的是孙悟空投胎转世?为什么我总觉得那个顽皮胡闹的孙大圣好像似曾相识?我好像曾经在哪里见过他?」

就在他胡思乱想时,何灵秀进来客栈房间跟他说:「五哥,外面有一个和尚和一个道士要找你。」

原来是定心大师与玄清道长主动来客栈找孙五行了,孙五行正想跟他们道歉,于是请他们进入房间用茶,何灵秀也在旁作陪。

孙五行对着定心与玄清两人拱手作揖,深深一鞠躬说道:「大师,道长,五行昨天喝醉酒胡闹了一番,请大师与道长大人大量,原谅我的莽撞与无礼。五行今后一定会尽量减少喝酒以免误事。」说罢又对两人深深一鞠躬。

定心忙道:「没关系!没关系!我们知道你喝醉了。」

玄清也道:「没关系,以后少喝酒就好!你不用紧张,我们今天不是来找你算帐的,我们另外有些事情想要找你讨论一下。」

孙五行答道:「两位有任何吩咐,请尽管说!」

定心道:「少侠所练的内功是少林寺的两仪神功吧?」

孙五行不敢隐瞒,忙道:「是的!五行所练的内功正是贵寺的两仪神功。」

定心道:「少侠,老衲修练这两仪神功已经超过三十年,对这套神功可说是非常了解。但是我昨天观察少侠运功的状况有点怪异,只怕少侠的两仪神功出了点问题。」

孙五行这一年多来内功时有时无,平常完全打不出任何内力,只有在化身孙大圣时才能恢复十成内力。他自己也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正愁无人指点,连忙回答:「是是是!我的内功这一年多来的确出了问题,请大师指点迷津!」

定心道:「少侠,两仪神功分成两大神功:『太阳神功』与『太阴神功』,其中太阳主战斗,太阴主闪躲与脱逃。这道理你了解吧?」

孙五行道:「是的!教我两仪神功的人有跟我说过这道理。」

定心道:「当我们临阵对敌时,如果我们的武功比敌人高,打斗时占了上风,我们自然就会全力战斗,加强攻击以积极求胜,此时两仪神功自然而然会切换到加强战斗的『太阳神功』。」

定心续道:「相反的,如果敌人的武功比我们高,打斗时我们落居下风,我们自然就会全力闪躲,加强防守以等待敌人露出破绽时再反败为胜。但是如果敌人武功真的高出我们太多,我们不但无法取胜,而且有性命之忧时,我们就应该要脚底抹油,随时准备逃走以保住性命,此时两仪神功自然而然就会切换到加强闪躲与逃跑的『太阴神功』。」

定心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临阵对敌时,其实不用刻意去挑选使用其中那一种神功,神功自然而然会随着我们的意志而自动切换。当我们的意志想战斗时,自然会切换到太阳,当我们的意志想闪躲或逃跑时,自然会切换到太阴。」

孙五行听到这里,似乎有所领悟,心想:「我之所以完全打不出内力,应该是两仪神功一直停滞在『太阴神功』,无法自动切换到『太阳神功』来战斗,但是很会逃跑与闪躲。」于是孙五行问道:「大师,我最近两种神功的切换似乎出了点问题,无法随着自己的意志在太阳与太阴之间切换,请大师指点迷津!」

定心答道:「没错!我看你昨天的比武,就知道你两种神功的切换出了点问题。你与我徒弟对打时,从头到尾切换到太阳全力战斗。我的徒弟武功比你低,所以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当你与道长对打时,你仍然全力进攻,神功停留在太阳,这个问题就大了!道长的武功比你高,打得你一直闪躲,偏偏你的神功无法自动切换到太阴来加强闪躲,所以挨了很多招的太极拳。」

这时玄清也道:「是啊!少侠昨天与贫道对打时落居下风,就应该要加强防守与闪躲,等待贫道这老人家身体疲累露出破绽时,再抓住机会反败为胜,不应该一直盲目进攻。」

定心道:「没错!我们行走江湖,难免会碰到武功比自己高的人。这时应该要加强防守与闪躲,并伺机脱逃以保住性命。如果少侠碰到武功比自己高的敌人还是这样盲目进攻,恐怕会凶多吉少!」

玄清也道:「是啊!少侠昨天说要单枪匹马去挑战龙霸天与吕布,这两个人武功比少侠还高,如果少侠还是这样全力进攻,只怕会有去无回,请少侠一定要三思而后行,谋定而后动!」

这时何灵秀听到孙五行可能会有性命之忧,好不担心,于是起身对定心与玄清鞠躬恳求道:「请道长劝劝我五哥不要冲动行事!请大师治疗我五哥气功的毛病!」

玄清与定心赶紧答道:「姑娘请免礼!少侠是我同道中人,又立下了歼灭白虎堂的大功,我们两人一定尽心尽力帮忙!」

这时孙五行却心想:「原来我变身孙大圣时,虽然内力打得出来,却还有其他的问题。」

「我变身孙大圣时,内力打得出来,但是有勇无谋,拼命进攻,无法切换到太阴来加强闪躲。如果碰到武功低的人,自然是无往不利。但是如果碰到武功高的人,却是凶险异常!昨天和道长比武时,如果他有心取我性命,我早就死了好几次了!我竟然还妄想单枪匹马去挑战龙霸天和吕布?」

「可是我没变身时,虽然很会防守与闪躲,不至于会有性命之忧,却是无法切换到太阳,打不出任何内力,急需要战斗时完全无法施展。秀秀被艾靖掳走当天,我需要攻击却完全打不出内力,心理急得要死!还好后来又变身成孙大圣,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唉!我的问题还满严重的!需要闪躲时无法全力闪躲,需要战斗时又无法全力战斗。有时会战不会逃,有时会逃不会战。」

于是孙五行问道:「大师,道长,我的问题比较复杂。我平时似乎都停留在太阴,无法打出任何内力。只有在生气或酒醉时,才会切换到太阳。这时虽然可以打出内力,但是却无法切换到太阴来好好闪躲。」

定心听了觉得好生奇怪:「有这种事?请少侠把你的状况详细讲给老衲听听。」

于是孙五行把他的状况讲给两人听,他平常只能切换到太阴,只有在生气或酒醉时才会变身孙大圣。这时虽然可以切换到太阳,但是又切不回去太阴。而且此时个性变得活泼、顽皮、好斗、霸道,一心以为自己是孙悟空下凡,还把唐三让认成唐三藏,朱刚略认成猪八戒,悟境和尚认成沙和尚。

定心与玄清听了以后啧啧称奇,他们想起孙五行昨天自以为是孙悟空的疯狂行径──活泼、顽皮、好斗、霸气,总是称呼两人为弥勒佛与活神仙,连盟主的位子都想抢。然而眼前这个孙五行却是安静、规矩、有礼、冷静,恭恭敬敬称呼两人为大师与道长,实在像是两个完全不同个性的人。

定心迷惑道:「少侠的情况实在是好生奇怪,老衲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情形。」

何灵秀听了又担心起来,连忙恳求:「求求大师救救我五哥!」

定心忙道:「姑娘,是是是!老衲一定尽力!」

定心接着说道:「之前修练两仪神功的人,曾经有人跟少侠一样无法切换到太阳好好战斗,也曾经有人跟那个孙大圣一样无法切换到太阴好好闪躲,但是从来没有任何人同时有这两种毛病。」

孙五行与何灵秀同时说道:「请大师指点!」

定心忙道:「是,老衲自当尽力!我们少林寺曾经有一位俗家的前辈师叔祖,他在修练两仪神功十几年时,家乡突然流行瘟疫,他的家人全部病死,只有他一人因为身强体壮而活了下来。但是这位前辈在遭受这个打击以后,心里万念俱灰,完全失去了斗志,他一心只想要逃离这红尘俗世去归隐山林。因为他完全不想战斗,只想逃跑,于是他的两仪神功走火入魔,停滞在全力逃跑的太阴神功,完全打不出任何功力。」

孙五行听了觉得同病相怜:「原来这世上也有跟我一样可怜的人!」

定心又道:「老衲有一位师伯,曾经传授两仪神功给他的一个朋友。这位朋友在修练两仪神功二十几年时,他的仇人趁他不在家时杀了他全家的人。这位朋友在遭受这个打击以后,每天疯狂地寻找这个仇人报仇。他心中充满恨意,即使与仇人同归于尽也在所不惜。因为他只想着战斗,完全不想闪躲,于是他的两仪神功也走火入魔,停滞在全力战斗的太阳,无法加强闪躲与脱逃。」

孙五行听了觉得同仇敌忾:「这个人跟我一样,身上背负着血海深仇!」

定心道:「所谓『相由心生』,两仪神功会随着人的一颗心而运转。当一颗心一直想要逃跑时,久而久之两仪神功就会阴阳失调,停滞在全力闪躲的太阴神功。反之,当一颗心一直想要战斗时,久而久之两仪神功也会阴阳失调,停滞在全力攻击的太阳神功。」

定心续道:「少侠的状况更为复杂,你好像有着两颗心。其中一颗心一直想要逃跑,所以切换不到太阳;另外一颗心却一直想要战斗,所以切换不到太阴。」

孙五行听到这里突然潸然泪下,他已经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走火入魔了。

定心、玄清与何灵秀看到孙五行流泪,都是大吃一惊。何灵秀更是紧张,连忙搂着孙五行问道:「五哥,你怎么哭了?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伤心事了?」

孙五行眼眶泛红,黯然神伤,难过得说不出话来。何灵秀看了好担心,连忙把他搂得紧紧的。

定心与玄清看到这情形,知道孙五行一定是回想起了什么伤心事,而且这件伤心事应该跟他的走火入魔大有关联。但是又不方便继续追问,于是定心试着转移话题说道:「请问少侠的两仪神功是不是跟江南豪侠刘天豪学来的?」

孙五行听到这个名字以后心情激动,想要回答却是欲言又止,因为刘天豪曾经交代过他,不可以在公开场合说出他的师父是谁。

定心看孙五行欲言又止,于是解释道:「少侠放心!老衲跟天豪贤弟是二十几年交情的好朋友,他的两仪神功就是我教他的。」

孙五行恍然大悟,因为师父曾经说过,两仪神功是一位少林寺的好朋友传授给他的。孙五行看着师父的好朋友定心,突然之间觉得他好亲切,于是他再也没有任何疑虑:「是的!大师,我的师父就是刘天豪!只是我的师父曾经交代过不可以在公开场合说出他是我的师父,所以我刚刚才吞吞吐吐的,请大师不要见怪!」

定心答道:「少侠不用客气!老衲知道天豪贤弟有一位武功极高的仇人,他因为怕这个仇人会去找自己的徒弟算帐,所以总是要求他的徒弟不可以说出师父是谁。」

孙五行急忙问道:「请问大师知道我师父的仇人是谁吗?」

定心道:「这个老衲就不太清楚了!老衲只知道这个仇人因为家学渊源,本身武学天赋又高,所以一身武功竟然比天豪还强,天豪年轻时曾经被这个仇人打成重伤,差点性命不保。天豪之所以恳求老衲传授他两仪神功,就是打算练成神功以后再去找这个仇人算帐。」

孙五行道:「我曾经问过师父好几次,但是师父怕我莽撞去找这个仇人算帐,所以总是不肯告诉我。但是我知道他这个仇人所使用的功夫是『蛤蟆功』,请问大师知道有谁会『蛤蟆功』吗?」

定心一脸疑惑道:「蛤蟆功?老衲从未听过!」他转头问玄清:「道长,你听过吗?」

玄清答道:「贫道也不曾听说过蛤蟆功。」接着他对孙五行道:「少侠请听贫道一言!」

孙五行答道:「道长请说无妨!」

玄清道:「贫道也见过你师父好几次面,他武功高强,又到处行侠仗义,令人好生敬佩!连刘大侠武功这么高,都对这个仇人如此忌惮,可见这个人武功必定非比寻常。少侠此时两仪神功的走火入魔尚未痊愈,如果贸然前去寻仇,只怕会凶多吉少,希望少侠不要轻举妄动!如果打听到这个仇人的消息时,请务必与你师父商量,或者找我也可以!」

孙五行听玄清劝他找刘天豪商量时,突然之间神色黯然,低头默默不语。

定心问道:「少侠,请问你师父他现在人在哪里?他已经一年多没有跟老衲联络了!老衲实在好想念他!」

孙五行听到这话,再也忍耐不住,哇的一声!竟然失声痛哭了起来,把定心与玄清吓了一大跳,定心心中有股不祥的预感。

何灵秀也是吓了一跳,她从来没有看过孙五行这样哭过,连忙紧搂着孙五行安慰道:「五哥,你怎么了?是不是又想起什么伤心事了?是不是跟你的师父有关?你不要太难过了!有什么事情说出来给大师与道长听听,他们两位本领高强,一定可以帮助你解决问题。」何灵秀平常与孙五行聊天时,偶而也会问到他师父的事,只是孙五行每次好像都不愿意讲太多,只是一直说着师父对他很好,恩同再造。女人的直觉让她觉得孙五行似乎有难言之隐,但是何灵秀认为孙五行一直闷在心里也不好,于是鼓励他讲出来。

定心关心好朋友刘天豪,也鼓励孙五行讲出来:「是啊!少侠,我这天豪贤弟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请少侠赶快讲出来,老衲一定竭尽所能帮助我的好朋友!」

玄清也道:「是啊,少侠,赶快讲出来!刘大侠不管有什么困难,贫道也一定尽力帮忙!」

孙五行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他终于决定讲出来了:「是的,大师、道长,我这就讲出来!我失去功力的事情也是跟我师父有关,我现在一起说出来请两位指点。只是这事情说来复杂,必须从头讲起。」

于是孙五行慢慢地把他一生的故事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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