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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婚约3(上卷帝京纪事结局)

未想这年的暖春过后竟是冷秋。秋天来得又早又急,似乎只在一夜间,建康城的樟树叶、梧桐叶就全落了,唯有橘台的橘树上结满了累累的金黄果实。锦衣玉食建康内城人无人摘取,空留它们在枝上挂着。台城街巷间,遍是古槐与古柳的叶子,宫奴们扫了一茬又一茬,总是不断有新落的,被秋风刮得起旋纷飞。早秋总是有些萧索,会把人陈年堆积的旧恨勾起来,再填上新愁。

当朝第一权丞何敬容败了,罪名并非是饱受抨击的贪奢,而是欺君罔上。这事起因于其妾弟夜盗官米,被捉捕,递送给湘州刺史兼领军将军河东王萧誉裁决。何敬容被妾哭求不过,便亲写书信递往求情。河东王萧誉是何等正直君子,岂能容这等枭小之事,便将求情信直接递奏给了皇帝。也幸亏河东王如此磊落,御史台弹劾何敬容时,才没有再加上一条结交藩王的死罪。当然,挟私罔上本也是被御史台参为死罪,幸而皇帝仁慈才宽宥了他。但曾经俗权大握的何氏算是彻底败了。

这不由得让人想起二十年前的旧事,当日,淄衣神相宝志大士曾经为何敬容预言:君后必贵,然终何败何耳!此话令后来位极人臣的何敬容很是压制宗族子弟,甚至连他的儿子们都被冷落拘束,只为逃避被自家何氏所败的命运。然现在终知,何败非何败,而是河东王之河败他何敬容。到了今时今日,曾经为三朝权贵的庐江何氏家族竟已再找不出一个能东山再起的兴家郎君了。何敬容似乎败于河东王之手,而何家却败在他何敬容之手。

秋九月,何氏出京退归故里,江北南豫州。建康人这才发现这位有贪奢之名的旧相,其实家财寡薄。唯一可称得上丰厚的便是两车服饰,那也便是多年饱受门阀与臣僚抨击的全部罪过。人们突然回忆起这位俗相其实有着真正的三朝国相的显赫出身,曾经被吴兴百姓赞为青天太守,亦是容止出众的前朝驸马。还是清捐家财造寺庙的佛教徒,是从未圈地囤金、从未为同族谋职的另类宰相。可他败了,败在唯一的徇私罔上。他伴驾多年,却忘了他的主君可以宽容贪奢,却绝不会宽容欺君,尤其是天下人都知晓的欺君。

何氏出京那天实在是寥落至极,正应了那句树倒猢狲散。那些宰相门生,臣僚旧属,文武随士们,爱惜自己忠君的名誉,便不顾义气的名声,纷纷洁身自好的避嫌。曾经赫赫扬扬的帝京第一权贵何门,在寥落的秋风中颓然上路,寥寥数架马车,数个家奴而已。后来,当建康城听说何氏嫡女下嫁当时唯一跟随何氏退隐的北侨寒族武士时,已经没有什么兴趣关注了。无非是随便感叹一句又一个没落下流的高门而已。

何氏从此退出了繁华如锦的京城名利场,丞相何敬容留下一个俗官的恶名,其女何喻瑕留下了一个泼妇的骂名。此后,京辅凡有桀骜不驯女子,皆被骂以泼妇辱之。随着门阀大夫谢举屈尊出任尚书令,何氏很快就被建康城彻底遗忘了。

有的人无论怎样都绕不开不祥的谶语,有的人却等不到吉言实现的那一天。秋末时,岳阳王府的侧室夫人王氏奚霭突然逝世。她不是第一个青年早逝的南朝淑女,也不是第一个青年早逝的王氏嫡女,更不是第一个以侍妾身份逝世的门阀嫡女,可她的身后却留下无数的争议与谜团。

琅玡王氏当家主母不能接受前一日还见过的女儿,隔一个晚上就染痨病咳血而死,王氏家长更不能接受岳阳王府不准母族家人看视遗体。如果再联想到,岳阳王府在王氏奚蔼死后,以失职背主为由,同时处死其院内所有随侍的男女奴隶,甚至包括陪嫁的二十个,这事就更蹊跷了。

一个王府侧妾就算死的再蹊跷也是岳阳王的家事,无人有资格过问。可是王氏奚蔼不是普通的侧妾,她是琅玡王氏的女儿,是琅玡王氏当家主母的嫡亲骨肉,于是此事直闹到了皇帝面前。老皇帝不得不亲自召见岳阳王萧察问询,而岳阳王萧察在圣旨到前竟亲手将王奚蔼的遗体点燃焚化了。然后在圣驾面前只是失声痛哭,毫无辩解。老皇帝心软,心疼孙儿的痛彻心扉,再也听不进他人非议。圣言说人得其亲爱而庇是人性大妨,连皇帝也如是啊。

皇帝看得到岳阳王萧察的哀痛,可琅玡王氏的郎君们未必看得到。当岳阳王萧察在奚蔼的骨灰棺旁哭得肝肠寸断之时,奚蔼之弟的剑指向了他。岳阳王萧察失魂落魄,豪不反抗。如果不是岳阳王妃王氏抓住堂弟的剑刃,也许岳阳王萧察真就这样丧命了。岳阳王妃亲口告之母族众亲,堂妹奚蔼确实死于自己身心的病痛。琅玡王氏就算不完全信服皇权裁判,却不能不相信另一位自家女儿岳阳王妃的亲口证实。于是,此事终于落定。

曾经的南朝第一淑女王氏系蔼的订婚礼有多隆重,她的葬礼就有多隆重。她的夫君萧察放弃王爵身份,以普通宗室子弟葬正妻的礼仪为奚霭举丧。这一次无人再弹劾他逾制违礼。卫道者可能也不得不感叹王氏奚蔼这样的南朝淑女原该匹配正妻的身份与礼仪,只是她被上天遗忘赋予已经承诺给她的极贵之命。

厌亦前往拜祭,这极尽哀荣,厌看在眼里,却想起笼华的话。如果爱她就在生前,死后她不希罕。他很想念笼华,他已经有近一年未见到她了。他安慰自己说他们有漫长的一生可以相守,只有如此,他才可以忍受未来三个月的思念。是的,厌思念着那个嬉笑怒骂的知己,那个明眸善睐的淑女,那个神佛赐予他的独一无二的女人。

不久,东宫又出了一件事,虽说虚惊一场,也足骇人听闻。是临城公萧大联不知何时,日夜酗酒,于某一晚,宴罢而归时,意外跌入鲤池,几乎丧命。皇太子很是自责,为此停宴戒酒了七日。

这真是一个多事之秋。九月末,终于有喜事发生了。国之公主,皇帝嫡孙女,太子嫡女,常山公主萧妙契下嫁河东柳氏世子柳榷。这场婚礼盛大隆重,超过了年初时被赞为南朝盛礼的曲阳郡主萧灿萦与琅玡王氏郎君王浚的婚礼。南朝最尊贵的三位皇孙女,两位风光出嫁了。还有一位尚在长大中的溧阳公主萧妙瑟不知来日会被怎样出众的郎君娶去。

十月,北朝东魏使节再次来到建康通好。这次北使崔懋却给老皇帝带来一个惊人的礼物,并非北朝典籍,或北朝特产,亦非北朝异宝,而是几句话。这话也并非是外交辞令或是北朝新闻,而是几句随口讨好的家常闲话。而皇帝却因为他的几句家常闲话,亲自派禁卫武官出京北上私访。

一月后,武官带回来一个锦囊。锦囊里装着清河崔氏一位少夫人多年前产下的遗腹女孩的生辰八字。那位少夫人死于难产,那遗腹女孩满月后被外祖母接回陇南。襁褓中又被秘送往建康,交于夏侯府少夫人。这李氏少夫人出于自尊或母爱,隐瞒了这女孩的螟蛉身份,只乔作己出。她的夫君宽容她,她的公婆怜悯她,于是此事心照不宣。于是这女孩在母亲异乎寻常的期望与溺爱,父亲异乎寻常的忽视与冷淡,祖母异乎寻常的歧视与嫌恶中慢慢长大,直到与皇帝那位身世同样异常的孙子订婚。南朝的她与常山公主同年同月同日出生,这是她养母故意选的吉时。北朝的她与名叫萧黯的南朝皇孙同年同月同日同辰出生,她生身母亲也死在同一刻,这是上天选的时刻。她真正的生辰几乎要了老皇帝的命。

冬十一月,皇帝突然暴病。皇室子孙跪满了净居殿,哭泣声让拜在太极殿的群臣心惊胆战的误会。于是群臣也发出更加大声的哭泣。群臣的哭泣又会让宫外的人们误解,于是整个建康城恐慌起来。老皇帝向来是矍铄的南极星辰,他鲜少抱恙,更别说重病。人们仿佛刚刚知道,原来皇帝已是八十岁高龄的老人。这个发现让建康城、整个南朝更加恐慌,他们已经习惯于依赖这位旷世天子。如果他真的被神佛接去成仙可怎么办,失去太阳的南朝该怎么办,那不就是末日吗。

于是,整个建康城一片哭泣祷告声。凌霄上各路神佛也必无法忽视人间这声势浩大的虔诚祷告。神佛护佑的人间圣主总算熬过了这场大病。病体稍愈的老皇帝更加虔诚向佛了,他这次没有舍身,却将紫阳宫变成了庙宇。皇帝与同泰寺的高僧大德们日以继夜的诵经,佛香浓郁的包裹着这座皇宫,将俗世的所有隔绝在外。皇帝身边只剩下朱异一个俗家人伴随,连皇太子的数次请见都被皇帝拒绝。朱异成了皇帝与俗界的唯一联系,他向外界传达皇帝的圣意,再将众臣子的话传给皇帝。

十二月初,朱异又传下一旨,事实上,是两道圣旨,一道降往永福省玉蟾宫;另一道降往乌衣巷夏侯公府。圣旨寥寥数字,晋南王与夏侯氏命理不合,敕命两家断绝婚姻,各自嫁娶。圣旨颁下的这天,厌因连日里为皇祖父康健诵经祈祷,睡眠饮食俱乱,正头痛欲裂。厌本想用打坐来转移,可痛楚却铺天盖地无孔不入。厌端坐凝神,额上却青筋跳动、周身也冷汗涔涔。就在这时,皇帝的圣旨到玉蟾宫了。

皇使宣旨后,厌毫无反应。皇使便又说了一遍,催促他接旨谢恩。厌如在梦中般接过黄绢,呆呆的看视上面的正楷朱墨,那字如火虫般活蹦乱跳。厌努力的捕捉它们,把它们固定在应该的位置,再努力的辨识他们。厌猛然惊醒了,起身就要奔出正殿。河鼓上前抱住,因他手中紧攥着圣旨,他如此对待本该供在正殿的圣旨,会被御史台弹劾不恭之罪。

厌再次来到紫阳宫长春门,六年的光阴原来这么快就轮回了。晋南王萧黯依然是那个无助绝望的王子厌,为了一丝细若发丝的希望求见皇帝。皇帝依然没有见他,厌站在东仪门,从正午到午后,再到黄昏,然后夜幕降临。厌在重历自己的痛苦,这就是他的宿命吗?

在一片若隐若现的唱经鱼鼓声中,紫阳宫宵禁的时候到了。一身布衣的老人来到了厌的面前,厌在恍惚中以为他是皇祖父。

他失望的擦了擦眼睛道:“朱先生,我要见皇祖父。”

朱异的胡子晃动了一下:“皇上特命我告诉您,饶是您站到明天、后天,皇上也是不会见您的。晋南王请回吧。”

厌仰头看着这个皇帝的代言人,问道:“朱先生,为什么皇上下旨让我离婚?”厌的表情让朱异身后的紫阳宫老内官露出不忍之色,而朱异却无动于衷,只随口道:“因为晋南王命贵,皇上才会亲自关心您的婚事。”

厌行一大礼,对朱异道:“朱先生,我的命我知道,求您坦诚相告。”

朱异瞪眼看厌,他不是第一次领教这位皇孙的执拗,便微不耐烦道:“既然是圣旨悔婚,便对两家名誉不会太损,何必追根究底?我岂是记这些杂事的内官?”说完便拂袖而去。

厌见落后几步的紫阳宫内官欲言又止,如遇救命稻草般上前拉住老内官衣袖,口中道:“阿公,你知道吗?求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那老内官也算是看着厌长大的知情人,便赶走身旁内侍告诉他说:“夏侯府起先奉上的贵主生辰并非是出生生辰,而是领养生辰。”

厌又疑又急的问:“这是什么意思?”

老内官便道:“夏侯氏的真正生辰和皇孙生辰恶冲。虽说螟蛉养子也有认领养生辰为八字的,可郡王夫妇的生辰运数会影响国运,圣上不能不慎重。如今,圣上不说穿这事原委,不追究夏侯府疏忽之罪,又亲下旨命两家离婚,就是为了保全您与夏侯氏的名誉,您该感念皇恩啊。”

厌听不到老内官后来的话了,他脸色已经惨白的像具尸体,眼睛因为惊惧瞪得老大。他不再求问,青紫的嘴唇似喃喃自语,随后,僵硬的迈动双腿离去。老内官在身后担心的询问,他也不答,兀自口中念念有词的走开。

这一夜,厌如孤魂野鬼般蜷缩在紫阳宫一个被神佛与众生遗忘的角落,如中了咒般的,口中,脑海中,翻来覆去,只有一句:不会的,怎么会,不会的……

玉蟾宫的宫奴彻夜未眠,到处都找不到家主,最后,不得不向金华宫求助。金华敬妃听闻却无动于衷。厌却于次日一早又出现在紫阳宫长春门。他身上依然穿着昨日河鼓为他披上的腋裘袍,这腋裘袍让他没有冻死在台城寒冷的隆冬长夜。可他的样子看起来却毫无活人的生气。

皇帝每日清晨都将前往太极殿厅堂诵读早课,此时,曙光未露,晨曦的阴霾笼罩神宫。厌自太阳门起,向着北方太极殿,一步一拜的前行,如同北传佛教的虔诚信徒朝圣一般。这一次,没有人阻拦他,等他拜行至太极前殿阶下时,前额已经血肿破裂。皇帝终于传旨召他入厅堂。他起身如梦游般行走在太极正殿的殿柱内廊中间,穿过层层缭绕的佛香,走过排排林立的金身众佛,他看到了那唯一的能助他改变命运的神祗。

他双膝跪了下去,大礼稽首,平静的说:“吾皇万岁!臣萧黯恳求前往封国晋南郡。孙儿不孝,无福承欢皇祖父膝下,无能回报皇祖父期望。唯愿尽臣子本份,终身在边塞为吾社稷守土一方,为皇祖父祷天祈福。”

皇帝没有回答,依旧闭着眼睛打坐。

他身后的朱异低声道:“陛下,晋南王有这样的志愿也是好事。请陛下为社稷江山舍骨肉之情。”

皇帝眼睛未睁,嘴唇动了动:“等过了新年再出京吧。”

厌再稽首,道:“臣在帝京,除了亲恩未报,再无可留恋。求陛下恩准臣即刻出京。”

朱异在旁又说:“陛下,皇孙天赋异禀,离帝京俗务越远,也许离神佛越近。”

皇帝终于睁开了双眼,他的眼睛有些浑浊了,那是属于八十岁老人的眼睛。

老人说:“晋南郡是偏远蛮荒之地,无职郡王在封地如同囚徒,萧黯,你熬得住吗?”

厌的声音有些沙哑,有些颤抖,他用自己最强的意志,坚定的说:“陛下,臣对皇祖父、对社稷的赤诚之心天可明鉴。臣可以放弃个人荣辱,可以舍弃一身一命,可以心甘情愿做终身的囚徒。”

老人沉默良久,终于答应了,浑浊的双眼许是因为年老酸涩而有了水光。

厌再次稽首谢恩,正要退去时,突然听到老人叫了一声:“厌儿……”

厌的心被这一声轻唤,撕开了一个缺口,疼痛得厉害。

老人向他伸出一只手,厌跪爬了过去。老人的手颤巍巍的轻拍他的头颈,口中喃喃的说:“我老了……再无力庇护所有子孙。以后,你要靠自己了,千万莫入歧途啊。”

厌拼命忍着自己泪水,可无能为力,他泪如雨下,打湿了老人破旧的粗布衫襟。

十二月初七,天阴沉得仿佛末世。清晨时分,晓雾浓重,霜冷如刀,残草帖服着大地。建康西明门吱哑洞开。一个小小的车队:八位护行武士,一位内侍,一辆绵盖坐舆,一辆绵盖轻车,车内坐着身披粗裘的少年。

车队无声的踏霜出城。这就是厌去往封国的车队,没有仪仗,没有营卫,没有辞别。与风光去往各地就职的藩王都不同,他仿佛是被流放,被贬斥的囚徒,带着遍体鳞伤的疼痛和洗脱不掉的莫名罪过,踏上了去往南疆的路。他身心的一部分已被生生撕裂,那部分血肉留在了帝京。他只能选择忘记前尘旧事,带着破碎残缺的自我走向前路,而这,就是改变命运的代价。

大同十年,隆冬十二月,建康城遭遇了数年难遇的降雪。平地深两尺的白雪将南朝帝京的一切深深掩埋,让凌霄上的神佛误会这是一个纯净无暇的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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