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被团团围住,刺客们摆开阵架,蓄势待发,随时都可能毁掉马车,干掉车内的白雪生。
马车内,白雪生低着头,右手握拳,咬着食指。
画面安静得能听到绣花针落地的声音。
此时一阵风吹过,空中忽然飘来了一句话,“这帮小毛贼,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这是干嘛呢?”
众刺客们一惊,都朝着声音的源头看去。巷子的高墙上,一个少年正手托着脸,露着邪魅的笑容,懒懒散散地盘腿坐在墙头看着他们,他的脸庞在昏暗中若隐若现,琥珀色的眸子闪着金光。
“不对不对,这大晚上的,呸呸,不行不行,再重来一遍,你们转过头去。“这少年不是别人,正是龙帝的第九子,螭。
原来的那个马车夫,应该就是刺客的头儿,他看着墙顶的螭,皱了皱眉头,对旁边的刺客使了个眼色。站在刺客头儿旁边的那个刺客收到头儿的指示,两步猛冲,脚在墙上一踏,飞身上了墙顶,干净利落地落在螭的身旁。
“我糙?大爷我不是叫你们转过去呢吗?干嘛呢干嘛呢?“螭放下托着脸的手,扭过身来看着飞身上来的这个刺客,手指指指点点,“下去下去,快点下去。”
那个飞身上来的刺客二话没说,拳头上瞬间凝聚出一个白色的虎头,冲将上来。“喂喂喂!“螭还没来得及站起来,只得用着双手撑起整个身体盘着腿就迅速往后退。刺客紧随其后,穷追不舍。
螭掌心发力,整个身体被弹起来,他双脚站起,左手手心聚起一颗水球。那个刺客拳头挥了过来,眼看那手上燃着熊熊白色虎头气焰的拳头就要击中螭,螭灵活的侧身一闪,一个跨步,放低身段,也不用劲,单单伸直了左手,对准了刺客的心脏,靠着刺客自己猛冲上来的劲,让他自个儿撞上了这水球,整个水球像是被吸收了一样,钻进了刺客的心脏中。
而刺客带着白色虎头气焰的拳头因为螭突然的侧身下跨,在螭头上挥了个空。
刺客整个人瞬间僵硬住了,螭收了掌,刺客的心脏突然剧烈浮动,像是水在里边前后狠狠地来回撞击。螭拍了拍双手,像是要抖掉手上的脏东西。
然后,就听见刺客心脏处一声闷响,刺客就身体一软,整个人从墙上滚落了下来。地上的刺客都看慌了神,他们也没有时间多想。随着刺客头儿的一声“上!”,所有刺客都一股脑地冲向螭。
螭咬着牙关,一个哼声,满带怒气地微笑着,他的眼神里溢出满满的杀气。
螭挺直了腰,双手举起,双手手掌中都聚起了水球,水球高速旋转,螭的手心中又生出一阵风,风像利刃一般钻进水球,瞬间将水球切分成了千万个小水滴,水滴还在风的作用下不停地急速转动着。
众刺客们飞身跳起,袭向螭,却见身边一道黑影闪过,螭消失在了眼前,仅剩那千万颗水滴密密麻麻地铺天盖地一同射了过来。刺客们还未到达墙顶,身体都已经停在了半空中,千万颗水滴穿过他们的身体,从透明的水滴变成了千万颗鲜红的小血滴。
螭已经穿过刺客群,站在了地上,他张着双臂,背对着那些停在了空中的刺客。他冷笑了一声,“哼,一群渣滓还敢跟大爷我动手?”
还没等他放下双手,身后的密密麻麻的血滴还未受到足够的阻力仍在继续向前飞射,不偏不倚地正好砸在了正站在刺客群身后的螭的背上。
“哎哟哎哟哎哟!”螭被打得疼,一边躲闪着一边哀嚎着。那帮刺客的尸体也一个个砸在了地上。
外边打斗了一场,马车内却久久没有动静。
螭这才注意到车内的白雪生,他走到马车正前方,对着马车内喊道,“白雪生大少爷,快出来吧,这帮小菜鸟已经被我收拾干净了!”
马车内还是一片寂静,没有白雪生的回答。
“吓傻了?“螭带着嘲笑的神情看着马车。”要我进去扶你吗?“说着,螭就迈开步子,跨上了马车。
偏就在螭掀开帘子的一瞬间,这车内总算有动静了,车内一道闪光,车底一个三角形结界被发动开来,里边一大团拇指粗细的荆棘条就从结界内往外猛长,朝螭袭来,迅速而又准确地紧紧地将螭反手捆住,螭脖子以下,都被捆得牢牢地。荆棘上的尖锐的刺扎在螭身上,扎得螭哎哎叫了两声。
荆棘还在不断地蔓延扩张,车内的空间太小不足以关住荆棘条,几面木板都被挤压断裂,连车前的马都被牢牢地捆住,马受了惊吓,驭驭惊慌地叫着。最终,整个马车都被破坏得干净,仅剩下一块底板。
白雪生在螭掀开帘子的时候,就已经从左面木窗上逃了出去。
这是个二阶结界,荆棘束缚。当刺客们团团围住马车的时候,白雪生边画着结界准备迎战,边考虑着刺客的幕后主使以及目的。偏偏是半路杀出了这么个个程咬金,螭竟然把这些刺客全部都干掉了。
但看着螭和刺客的这一战,白雪生也明白了刺客的幕后主使到底是谁了。
能有权利把通往白泽府的这整个街区的巡逻卫兵都撤掉;知道自己已回帝城,又知道自己今天来龙帝宫,还知道自己何时离开龙帝宫,完全掌握自己的动向,让刺客准时出现;派出的刺客的实力又是这般的弱小。综上看来,这些刺客,便是父亲白泽派来试探自己的无疑了。
想到了这点,白雪生紧皱着眉,这些可怜的刺客,哪想到本来只是来试探试探自己的实力,便可回去交差了,却没想到今天就这么命丧于此了。要是能早一步算到这些刺客的身份就好了,想到这,白雪生不禁心里一阵愧疚。
当螭站在车门口大喊时,白雪生的荆棘束缚已经完成了,“得绑绑这碍事的家伙。”白雪生心想,“他跟踪我了。”
白雪生站在巨大的荆棘团旁,螭在里边挣扎大喊着,“你这个弱鸡!大爷我救了你,你还绑我?”
白雪生冷峻的脸不苟言笑地看着螭,“跟踪我什么目的?”
“谁跟踪你了?你快放开我,要打咱们堂堂正正地打一架!弱鸡就会放阴招了?!”
“那你如何知道车内就是我?”白雪生不搭理螭的冷嘲热讽,这些话总是不能伤害到他。
“行行行,没错是大爷我跟踪你。”螭见挣扎毫无效果,也不再挣扎,他静下来直面白雪生,“我听我八哥说你是个大弱鸡,大爷我感兴趣,就想来看看咯。”
“没有别的目的了?”白雪生边问着,边走到马匹身旁,这只马是白泽府的,长期在白泽府里好生培养着,已经有些许能够使用自己源体内的源力的能力了,可能量并不大,但对他奔跑上的加持,已经是能起到非常大的功效了,马的脚底,还有微微的蓝色源力在流动。
马还在惊慌地吼叫着,白雪生蹲下身来轻轻抚了抚它的头部,然后抓住它身上的荆棘条,马身上的荆棘条就开始往阵中回收,马摆脱了捆绑,站起身来,驭驭大叫两声,便疾驰而去,消失在了黑暗中。
螭在一旁看着,嚷嚷着,“诶诶!别光给他解啊,我呢我呢!虽说我跟踪你吧,是我的不对,但好歹救了你一命啊。”
白雪生站起身来回头看着螭,“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还能有什么目的,你这小弱鸡,还有什么能让大爷我感兴趣的?”
白雪生暗自想到,这个螭本就是不正经的纨绔子弟,在家中娇生惯养,随心所欲,有这种闲功夫想拿我消遣消遣倒也不奇怪。
还未等白雪生多想,螭竟口中一枚水弹吐出,朝白雪生射去。
白雪生反应也是极快,他迅速举起手,张开手掌,手中的闪光弹也几乎同时急速射出。
两弹凶猛地撞在了一起,咚的一声巨响,两弹势均力敌,在中间一起爆炸开来,冲击力把在爆炸中心两旁的白雪生和螭两人猛地往后推,两人都各自撞在了左右两面墙上,墙体微微开裂。
“咳咳。”螭被狠狠撞在墙上,短咳了两声,他接着说到,“现在看来,也没有八哥口中的那么弱嘛!”螭虽然身子还被捆绑着动弹不得,他这嘴却饶不得人,“这是结界?源力太少得靠结界战斗了?三教九流的功夫。你还真是有意思!来来,解开来,我们好好打一架!让大爷我好好给你看看源力到底该怎么用。“刚说完,才发现适才的冲击力太大,这一撞,荆棘上尖锐的刺都扎他扎得更深了,螭咧开嘴倒吸了一口冷气,“哎!疼疼疼!”
白雪生双手撑着地面站了起来,踉跄了两步,看也没有看螭一眼,转身往白泽府赶去。他没有理会身后螭的叫骂,消失在了巷子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