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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习医

朦胧的群山,笼罩着一层轻纱,在飘渺的云烟中忽隐忽现,若水墨几笔,淡淡挂在幽蓝的天空下,一条清澈的河流犹如玉带般绕着山脚潺潺而流,过了群山,来到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一片起伏的丘陵立在丛林间,河流在这被一分为二,将丘陵紧紧围着,形成孤岛,岛上千草横生,百花竟艳,岛内有座笔直的丶石头裸露的山鹤立鸡群般坐在丘陵间,一条光秃秃的石路沿着石山蜿蜒而上,来到半山腰,有块小空地,坐落着一间别致小道观,道观虽小,院内却干干净净,一尘不染,一清秀的小道童正在偏房外架着炉子熬着药,袅袅的烟带着浓浓的药味布满了整个院子,少刻,将药倒出,晾了一会,端着走进偏房一张木床前桌子上放下,木床上一动不动躺着一位全身裹着纱布的人,道童将那人的嘴撬开,用汤匙将药一点一点往那人嘴里灌,灌到一半是,床上那人猛烈的咳了几声,微微张开眼睛,有气无力的说了一句:“想呛死我呀!”道童见他醒来,顾不上再灌药,丢开汤匙,高兴跳了起来往屋外跑了出去,边跑边喊:“师父,师父,他醒了。”不一会,道童带着一位身穿青色长袍,脸色红润,头上挽着道髻,大约六十来岁的人,那师父拿起床上之人的手放在床边,用三根手指搭了一下脉,不一会,脸上露出喜悦之情:“三个月,总算捡回一条小命了”随即吩咐身边的小道童:“凌月,就按这副药,每天给他熬三回,把针给我”凌月应了一下,拿起桌上的银针递给道长,道长手持银针,朝床上那人的志室丶委中丶隔俞等穴用平补平泻手法施针,那人被施针后,痛苦似乎稍减,闭上眼睛又睡了过去,这一睡又是三天方才醒来。醒来时看见那道长又在给他施针,旁边站着那小道童,便问:“我怎么来到了这里?这里是什么地方?”道长不说话,继续凝神施针,小道童答:“这里是百草谷,三个月前,我和师父采药回来,在谷外的河边发现你,全身是伤,昏迷不醒,师父把你背回来,给你用了药,谁知你昏迷了三个月才醒过来”那人满脸疑惑:“我竟然睡了三个月?”那道长拔出银针,插回针袋:“是啊!你全身是伤,多处骨折,在生死间徘徊了三个月,现在看来已是无碍,再休息一段时间,就能下床走动了,你是何方人士?叫什么名字?为何伤成这样?”那人一脸茫然:“奇怪,我是谁,我怎么记不起以前的事了”再想一会,脑中更乱,不禁迷迷糊糊,又要睡去。那道长脸色优优,摇了摇头自言自语:“看来魂魄没全回来,身上的伤好治,这找回魂的事,得费些功夫。”到第二天中午,那人醒来,精神已好了大半,说话中气似乎也足了一些,却还是是记不起事,见到道长和童子又在给自己用药施针,便问:“道长,你可知道我是怎么受的伤,从哪里来吗?”道长见他神色大好,不禁欣喜:“醒了,今天觉得如何?”那人想伸出手来对道长作揖致谢,无奈还是提不起力气:“谢谢道长,今天醒来,全身已没有这么痛了,只是有些微的痒,没什么力气”那道长听到,更加欣喜:“有些微的痒,那是伤口快要愈合,看来就要拆掉纱布了。”那道长顿了一会,接着说:“几个月前,前面战火激烈,从你身上多处的伤来看,应该是遇到炮火的轰炸才会这样,当时看到你的穿着,应该是个军人,前段日子我也到前方打听了一下,却找不到你的身份”那人越听越奇,脑中一片混乱,不禁用力摇晃了一下头:“我是军人吗?怎么我一点也想不起来”道长见他辛苦,制止了他:“你先什么也不要想,把伤养好,既然你记不起名字往事,我先赐你一号,现在看来你魂魄还没全回来,以后看你造化能不能将魂找回,就叫你觅灵子吧,希望你能将你魂魄寻觅回来,我叫竹阳子,他是我在云游四方时带回来的孤儿,叫凌风,这小道观就我和他在,没别人,以后你跟他叫我师父,凌风,觅灵子比你大,就不论进门迟早,你就叫他师兄吧”竹阳子转头对小道童说,俩人应了下来,竹阳子见觅灵子这一会又累了许多,吩咐他好好休息,便带着凌风出去了。

攸然又是大半年过去,算起来,觅灵子被竹阳子以中草药医治差不多近一年,已能下地行走,这一天早晨,觅灵子觉得饥饿,便起床拄着拐杖走出房间,见到凌风一人在扫院子,叫了声师弟后径直走进厨房弄好早点,走到门边朝凌风叫:“小师弟,叫师父过来一起吃早点”凌风放好笤帚走了进来:“师兄,师父今早出观云游去了”觅灵子哦的一声:“那他几时回来?”凌风拿起桌上的包子边吃边说:“说不定,师父说,少则一年半载,多则两三年,,叫我俩互相照应,照看好这里。”觅灵子听到师父出去这么久,不禁有点惆怅,他和俩人相处近一年,俩人对他无微不至的照顾,早已情同父子兄弟。

又过了两月,觅灵子已能行动自如,只是还未能想起来这以前的事,好在他生性随和,有着既来之则安之心性,倒也不急,期间有些香客来观礼上香,留下些香钱,维持着他和凌风的生活。这天清晨,他帮着凌风打扫,来到师父厢房,其实竹阳子厢房极为简陋,除了一张床与及一张桌子,就一书架在墙边,书架上有些许书,觅灵子很快就将这点活干完,闲来无聊,便拿起书架上一本书,也不看书名,随手翻了一页看了起来,只见上面写着:“世界是物质性的整体,自然界的任何事物都包含着阴和阳相互对立两面,而对立的双方又是相互统一的。阴阳的对立统一运动,是自然界一切事物发生丶发展丶变化及消亡的根本原因。”“阴阳普遍存在于自然界相互关联的各种事物或物象。如水为阴丶火为阳,地为阴丶天为阳等。概括来说,凡是运动的丶升浮的丶在外的丶温热的丶明亮的等等都属于阳;反之,静止的丶沉降的丶在内的丶寒凉的丶晦暗的等等都属于阴……”觅灵子骤然见到平时随处可见之物竟有这么多学问,不禁来了兴趣,看那封皮,原来是“阴阳五行说”于是从头读起,从相互对立丶相互依存丶相互消长到相互转化,都细细推敲,时而想男**阳区分,时而想季节的阴阳之分,接而看到黑白太极图,又联想到宇宙的起源,是否如科学家所说那般,原是爆炸出来的?或许现在人们所看到的宇宙不是在继续膨胀中,而是象太极图一样,象地球围着太阳转,太阳带领地球围着银河转,银河和众星系是否又是阴阳两面,互相吸引丶互相运动和统一呢?觅灵子联想翩翩,一直到凌风来叫他吃午饭。

午后,觅灵子又来到竹阳子厢房,拿起阴阳一书继续读,读到‘阴阳学说在中医学中的应用’是看到:“人的上部属阳,下部属阴,体表属阳,体内属阴……六腑属阳,五脏属阴。以五脏来分,膈上的心肺属阳,膈下脾肝肾属阴……人体上下内外,虽然关系复杂,但都可以用阴阳来概括说明……人体疾病的发生,是正气及邪气斗争的情况…阳胜则热,阴胜则寒;阳虚则寒,阴虚则热。”觅灵子越看越欢喜,仿佛与生俱来就与这些书有缘分一般,不出几日,便读完了这本阴阳五行说。接下来他又将有关腧穴丶诊法丶辩证丶药物的书籍翻了个遍,这一来不知不觉又过了大半年,凌风见他对这些书如痴如醉,也不打扰他,只是到了吃饭的时间才叫他。

这一天,觅灵子捧着《太平惠民和剂局方》坐在殿前门槛上读着,忽然听见道观外传来脚步声,转眼走进三个人,中间那人表情痛苦,右手捂住腹部,旁边俩人扶着他,似乎已痛的走不动,凌风迎了上去,抱拳作揖:“请问各位来这有什么事?”旁边一人指着那表情痛苦的人说:“我们来找竹阳子大师给他瞧瞧,他腹痛已三天了,吃了药也不见好”凌风从小跟着竹阳子,说话一板一眼,礼貌有加:“各位不巧,师父于年前出门去了,不知何时才能归来”那人露出失望:“那小师父这里有什么药,可治他的腹痛”凌风脸露难色:“药物虽有,只是不知这位施主所患何疾,不敢胡乱给药”那人转头和另一人小声说了两句,又转过头来对凌风说:“那不打扰了”俩人扶着痛苦之人转身欲走,“师弟,带他们过来给我看看”听到有人说话,那几个人回过头来,才注意到坐在门槛上的觅灵子。刚才和凌风说话那人见到这捧书人答应瞧病,喜出望外,扶住痛苦之人又转回来,凌风却拦住他们,双手乱摆:“不行,不行,我师兄可没给人瞧过病,不能给他看,出事了可不好。”那痛苦之人似乎早已忍受不住,有气无力的说:“我就要痛死了,小师父,就让你师兄给我瞧瞧吧!就算给瞧死了我也不怨你们,”旁边那俩人也帮嘴帮舌,凌风呦不过他们,见他确实痛苦不堪,只好带着他们到了殿内桌子前坐下。觅灵子读了半年医书,见到有病人来到,心里早就痒痒,当下坐下按书中所说的四大诊法望闻问切开展,刚才坐在门槛上观察病人手捂腹部,现在坐近又闻到他口中有腐臭,估计病人之疾在于腹部,便问那病人感觉如何,那人手指腹部回答:“这里又痛又胀,硬硬的,用手按住便加疼”觅灵子又问:“大小便怎样?有没胸闷?口干不?”那人似乎被觅灵子说中,脸上稍加放松:“口中又干又苦,大便时而干时而腻,胸闷,有时想呕吐”听到这里,觅灵子已明白了个大概,示意那人将手伸出来,用三指平搭在其寸关尺上,只觉的三部脉象轻取即得,细软无力,重按反无,反手切之同样,似是医书上所说精血亏虚不能充盈丶湿邪内困脉气无力以动的濡脉象。又示意那人伸出舌头,见其舌头红舌苔黄腻,确定此人病因腹痛乃湿热壅滞所致,想起《伤寒论》中的‘大承气汤’切合其症状,于是用笔在纸上写下:“大黄12克,厚朴(去皮,炙)15克,枳实12克,芒硝9克”交给凌风,吩咐用水三碗,先煮厚朴丶枳实,煮回两碗,再入大黄,煮回一碗,后下芒硝,微火沸上一二。凌风见到说的有板有眼,方剂开的有模有样,于是照他所说去做,少刻,端上一碗热腾腾的的药汤,那病人趁热喝了下去,半个时辰过去,那人腹中鸣响,便到茅厕中蹲去,不一会,神清气爽跑了出来拉住觅灵子双手:“好多好多了,谢谢师父,谢谢师父。”其他人见到如此明显,也不禁抚掌称奇,觅灵子第一次给人施药便有效果,自己也欣喜万分,于是入内取出师父银针,用泄法分别对那人天枢丶曲池丶上巨虚丶合谷等四穴或直刺一寸或斜刺半寸,针后,那人痛苦全无,高兴的从口袋中掏出几元钱来,塞给觅灵子,觅灵子那里肯要:“我常听师父说医者得具有父母心,并且你敢吃我给你开的药,我已是万分荣幸,钱不能收”那人见呦不过觅灵子,把钱塞到殿里三清神前的功德箱里,拜别觅灵子和凌风便与两位同伴走了。

过了两天,竹阳子云游回来,听到凌风说了觅灵子读书与给人开药治病这事,甚感意外,寻思觅灵子既有这等天分,不如将自己所学传授于他,让他在以后人生当中挽救苍生尽点绵力,当下把觅灵子叫进厢房,指着书架上的书对他说:“觅灵子,你师弟跟我说了你给人瞧病的事,还在我房间翻开我的书籍‘不知有没这回事?”觅灵子听到竹阳子问起这事,心下惶恐,忙抱拳作揖回答:“师父,你知道,我也不是到家弟子,也不需要做功课,除了打扫吃饭,在观中也不知道要干些什么,前些日子见到你房间这些书,就随手翻了几下,那天看那病人实在痛苦,我想师父常说救人一命,功德无量,我就照书上所说给他拟了副药,下次再也不敢了”觅灵子虽惶恐,却说得好象在师父教导下,这事做的很应该,竹阳子见觅灵子虽有悔意,但口似悬河,欲将把事情大事化了,小事化没。竹阳子正色说:“觅灵子,人命是天大的事,乱抄药方给人吃会出人命的,所谓是药三分毒,这次给你蒙对了,那下次呢,如果出了人命你能担当的起?别说是你,就是天王老子也担当不了,”觅灵子见到竹阳子从没对自己这么严厉过,心下更加惶恐,杵在那里,互相玩弄双手不知如何回答。竹阳子见削了他的傲气,缓下颜色,和声说:“我也不是反对你给人治病,你先给我说说那天怎样给人瞧的病?”觅灵子见到竹阳子脸上缓和不少,稍稍定了定心,当下将那天如何运用书中望闻问切对病人辩证,如何照书中方剂开药,如何照书中所记腧穴施针等等,竹阳子见到他说的有条不紊,有理有据,不由心下欢喜,对他说:“咱们祖国的医学有数千年的悠久历史,源远流长,是我国人民长期同疾病作斗争的极为丰富的经验总结,它不仅为中华名族的繁衍昌盛做出巨大贡献,而且对世界医学也产生深远的影响,书本的理论固然重要,临床经验一样重要,如果你愿意,以后你就跟着我一起给人看病吧。”觅灵子听到竹阳子有意传授自己医术,欢喜万分,向着竹阳子跪下拜了起来:“师父在上,请收下我这个徒弟。”竹阳子扶起觅灵子:“这些礼节就不必了,你的身份未明,等有一天你记起往事,必定会离开这里,如果你对中医有兴趣,我会将我所学通通教给你,但要记住,医者医德是最重要的,心怀苍生,才是医者最高境界”觅灵子见竹阳子执意不肯行师徒之礼,只好作罢。

春去秋来,不知不觉过了五年,觅灵子在竹阳子的调教下,尽得竹阳子真传,不仅修习了中医学,而且将竹阳子厢房里的道教秘术也翻了个遍,还跟着竹阳子习得一身健身之术,他的身体已完全恢复,有时跟随竹阳子出去为人做做法事丶瞧瞧病,在附近也成了一位名医,只是他翻遍了所有的医书,却也不能找到医治自己失忆这症,竹阳子也在这事伤透了脑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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