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文景从通州回来之后,朝中的局势就产生了微妙的变化,最大的不同别是之前一边倒的支持严惩刺伤外国使臣的凶手。而现在却变成了取证不足,各项证据,数据需要重新考量。
至此苏瑜在天牢之中也稍稍能够缓一口气,至少目前他并不是这起案件唯一的怀疑目标。
涂思明调查到当天就在花剌国使臣遇刺的当晚有两个目击证人。因为涉及到证人的安全,他并没有公布这两个人究竟是做什么的,是什么身份。
只是将人收押了起来,小心取证。可是即便如此还是走路了风声,就在他将人收押的当天晚上其中一个证人,便被人直接一剑封喉了结了性命,而另一人也被人打成了重伤,现在生死未卜。
好不容易稍微有些转机的事情,现在又陷入了僵局。
而这些事情都是在我昏睡两天中发生在我醒来之后,阿九告诉我的。
“那有没有查出究竟是什么人下的杀手?”“目前还没有头绪”。
叹了口气觉得这件事情似乎牵扯的越来越大了。
“不过涂思明倒是将当晚护卫的人狠狠的惩罚了一顿。并且将所有的守卫全部换成了自己的亲信,日夜不停的坚守着目前剩下的唯一一名证人。”
“那个人到底伤的有多重,还能不能醒过来?”
“这个暂时不得而知,涂思明封锁了所有的消息,就连前去诊治的医师也是一去不回,直接被扣压了下来。”
“这是何意?”
“大约是不想被人得知了什么消息吧。”
“也是如果那么医者出来了之后,必定会被各方势力所胁迫说出自己的所见所闻。”
呵,这种一开始就被人算计却后知后觉的感觉还真是令人不爽啊。
“那……”
本来还想说什么,却忽然之间被前面不远处传来的争吵,准确的说是奚落之声打断。
“你以为你做这些大皇子就会对你另眼相待吗?也不瞧瞧你现在是什么身份,侯氏一门早在七年前就已经衰落了,如果不是大皇子念及当年的师生情谊,替你父亲求情,只怕如今你家的老父亲就不仅仅是罢免官职那么简单了。”
一身粉色罗山的女子趾高气扬的看着面前虽然低垂的头,但脊背却挺得笔直的蓝衣女子。
长发漆黑如墨泼散下来好是一帘墨色的瀑布,身姿窈窕婀娜,虽然相对于站在他面前的几名女子显得朴素了许多。
但她身上却散发着独特的清冷高傲的气质,好似山间白雪,水中清莲。
“怎么不说话?是我说的不对,妹妹不认同?”
嘴上虽然说着亲切的话语,但脸上却满含着鄙夷的神色。
因为那个蓝色衣衫的女子正好是背对着我这个方向,所以我并不能够看清她脸上究竟是什么样的表情,也不知道她眼底似否压抑着屈辱与不甘。
“月龄不敢。”
“哼!算你还有自知之明,既然懂了,你将东西留下便先退下了吧。”
粉衣女子说完之后挥手让站在自己身边的丫头接过他们手中的食盒,谁知却被那蓝衣女子的婢女拒绝了。
那婢女虽然年纪还小,但胜在娇俏可爱,一双眼睛瞪的圆溜溜的,一脸怒意的看着面前的人。
“这个是我家小姐熬了一早上才弄出来的东西,你们凭什么就这么把它抢走。”
那粉衣女子听到这丫头的话,脸色立马阴沉了起来。
隔了半晌才略略收敛了脸上狰狞的表情,语带嘲讽的说道。
“古往今来,这衰落的家族鲜少有能够东山再起的,其实亦不无道理。”
跟在她身边另一位衣着考究妆容精致的女子有些不解的问这是何意?
“家道中落以后,他们就连对待下人的要求都降低了这么多,让出些个没教养的东西,你还指望他们自己能够优秀到哪里去吗?”
那女子略带为难的看了看正在他们面前的侯月龄。虽然她同侯月龄并无什么私交,平日里也只是会在空中教习嬷嬷那里见上一面,之后点头打一个招呼罢了。
但是即便如此,也略微觉得云清清的话过分了。
想当年侯氏一门在楚国也算是名门大户,在最鼎盛时期,侯氏一门的门生与如今乔太师傅的势力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只是盛极必衰,再加上侯氏上一任家主过于锋芒毕露,侯氏声望与天威皇权不相伯仲,又怎么可能不会遭到帝王的猜忌。
倾覆只是时间问题。
再看看如今的乔派又何尝不是走上了侯家的老路。
宋玉琪看了看趾高气昂的云清清,在心里暗自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云清清的母亲是当朝乔贵妃的亲妹妹,两人自小感情深厚。因此乔贵妃也为自己的妹妹寻了一门好亲事,虽然不是嫡出却依旧嫁给了当朝云氏一门的下一任家主,并且坐上了当家主母的位置。
虽然云家同乔家联了姻,但是云家一直和乔派保持着适当距离,不知道是不是已经看出了某些猫腻。
只可惜这云清清年纪尚小,什么也不懂总是仗着自己的母亲娘家的势力横行霸道,很是得罪了不少人。
虽然这些人可能并没有什么靠山,比如,现在正在她们面前的侯月龄。
宋玉琪听了云清清说的话都忍不住仔细看着侯月龄,好观察她的反应,谁知她脸上依旧是那样淡淡的表情,既没有生气,也没有难过,仿佛刚刚云清清说的话,不过是在同她讨论另一个人的人生。
“姐姐说的是,确实是我疏于管教了”。
云清清见对方没有反驳她,反而态度恭顺,一时之间更是瞧不上侯月龄。
但是又见她脸上没有难过的神情,有些失望,不由得更加想要羞辱她。
“妹妹怕是离开往日的生活久了,忘记了什么才叫做懂礼仪,有教养。
既然如此,那我便勉为其难的代替妹妹好好教导你的婢女,省得日后妹妹再带着这样没教养的下人出来丢了侯家的脸面。”说着也不等侯月龄开口反驳,便使了个眼色让自己身边的婢女上前,啪啪啪的便是三个响亮的耳光不。
饶是侯月龄修养极好,也忍不住变了脸色,实在没有想到这云清清竟然这么跋扈。
那婢女打了三个耳光之后顺手便将食盒从对方的手中抢了过来。
那个刚刚被扇了三个耳光的小婢女,想是被那几下打蒙了,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红肿着一张俏脸,直愣愣看着对方将自己手中的食盒抢的过去。
侯月龄倒是什么都没说,只是皱着眉头走上前去,拉着自己婢女的手看了看她脸上的伤。
清亮的眼底有愤怒在里面翻涌。
“你这丫头下手怎么那么重,你看看好端端的一张俏脸都被你打肿了。”
仔细一瞧,原本俏丽可爱的小丫头脸上横亘着五指分明的痕迹。
“是,奴婢知错”。
那丫头抱着食盒弯腰向自家小姐道了一句歉,可是那语气里面全然都是理所当然,并无几分歉意。
“妹妹,你瞧瞧,实在是有几分对不住啊。原本是想替你教训一下这不懂规矩的下人。谁知,我这丫头下手重了些,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呀。”
“自然不会,妹妹还应该多谢姐姐才是。”云清清看不到侯月龄的表情,只听到她语气中的谦卑恭顺便觉无趣的撇撇嘴。
“既然如此,妹妹身边的这丫头已经这样了,想来也是不方便再出现在大皇子的面前,毕竟有碍观瞻。妹妹这食盒就由姐姐代为转交吧。”
侯月龄倒是没什么反应,只是她身边的这个小丫头却急了。
“凭什么我家小姐做的东西要让你们去转交,我家小姐学了大半个月才做出来的东西,手上还受了伤。你们说拿走就拿走,这算是什么道理。”
听小丫头一说我才将目光转向了侯月龄一直藏在衣袖中的手指,确实有几条细细的伤口。
“你把东西还给我们。”那小丫头说着也顾不上自己脸上的伤,一上去就动手想将自己的食盒抢回来,可谁知两人在拉扯之间一个没拿稳整个食盒从两人的手中,倒栽了出去。
“啪”的一声,里面的白玉瓷碗摔落下来掉在地上,四分五裂。
眼睁睁地看着自家小姐的一番心血付诸东流,那小丫头实在忍不住呜呜的哭了起来。
“你们就是故意的,你们就是看不惯我家小姐,怕我下小姐多到大皇子的青睐,所以才如此这般的为难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