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是我的一个好问题呢?
我和苏瑜,是他介入了我的生命,还是我强行进入他的人生?至此已分不清当初的理由,也没有必要再对当初刨根究底。
因为无论当初原因为和过程怎样,现在我和他已经紧紧的绑在了一起。
如果现在让我说被他发现了所有的事情之后,是否能够像最初那般潇洒的离开,我的答案肯定是否定的。那么如果他如其他人一样不分青红皂白,就想将我抛弃让我离开或者作出一些我所不能忍受的事情,想要将所有的曾经一笔勾销,从此形同陌路,那我就杀了他。
这个念头忽然之间从脑海中闪而过,心头就像被人用冰水泼了一下一个激灵,瞬间清醒了过来。
我怎么会有这样的念头,为什么我忽然之间想杀了他,是因为刚刚受了那个人的刺激,还是说在我的内心深处真的是这样打算的。
还没等我想明白究竟怎么回事,周围就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不一会就有一群人出现在我的视野当中,而首当其冲的便是一个不可能出现却又是实实在在出现在了我的面前的人,楚文景。
他不是应该远在通州吗?怎么会忽然之间回来而且还到了这里。
他们一行人在距离我不过十米的位置停下了脚步。而楚文景站在那里远远地看着我,眼里有太多我所熟悉的和不熟悉的情绪在翻滚着,最终全部都被他压了下去,沉入了浓黑如墨的眼眸当中。
而正当他准备,举步向我走来的时候去忽然有一个人侧身挡在了他的面前,脸上冷冰冰的没有多余的表情但是眼神当中却充满了警惕和仇视。
仔细一看才发现这个人可不正是我的老熟人吗?这几天一直都跟在我身边的,阿九。
楚文景没有看她一眼,只是深深的望着我,而后伸手将她挡开,举步向我走来目光专注且信任。
但是正在她身后的阿九和另一个人却并不是这样的他们的脸上充满了警惕,似乎担心我别有所图,或者忽然之间暴起伤害到他。
我本来觉得有些可笑,但是忽然之间想起来刚刚我和另一个人在打斗的时候,说不定阿九就在旁边看到了,毕竟她这段时间一直都跟在我身后。
虽然我之前用秘术甩掉了她,但也有可能是她想让我认为自己已经甩掉了她的跟踪,然后继续悄无声息的跟在我身后。而刚刚树林里发生的一切,可能她已经全部都知晓了,甚至连楚文景可能已经知道了。
无所谓的笑了笑那又如何?他们知道了又怎样?难道就凭他们的力量就能杀了我吗?或者说想要困着我,然后去要挟什么人。
呵,说实话我还没有认为自己重要,到了这个这样的地步,能够让人如此的看重。只是我自己却并未注意到自己脸上的表情有多么的嘲讽和冷冽,眼里的讥诮,仿佛将面前的人是若无物。
一时之间楚文景身后的人都屏息以待,手不自觉的按在了剑上,只要一有情况,他们便会不顾一切地冲上来将我击杀。
可是,楚文景仿佛没有看见我刚才的表情,也没有注意到他身后人的反应一般。一直坚定不移地向我走过来。
我看到他走到我面前,一步之距,目光定定的落在从我的身上一一扫过,最后终于落到我的脸上。
眼神里有着我不敢,也不想去深究的情绪。
我们俩人互相凝视,却谁也不愿意先打破这份宁静。他是什么原因我不知道,而我在等他的反应。
最终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缓缓的脱去了他的外袍,披在了我的身上。
“我们回家。”
这是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而我却被他说的那个家震住了。
家哪里还有家,明断现在回不去,而那个能给我家的人却被关在天牢里等候审讯。
而我却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帮不了的他。只能在外面干着急,甚至在得知他被人利用的时候,也无法帮他逃脱困境。
以前墨林总说我入世太浅,不懂人心复杂,在这个人世当中每一个看似纯善安良的人,都有可能变成毁灭一切的洪水猛兽。
我不懂甚至每每与他反驳,认为他不过是在尘世当中遭受了一次情爱的背叛便痛恨所有的人,便觉得所有的人都会害人。
可是等我自己真心去经历这些,去用眼睛仔细的看到这些的时候,才真的发现其实墨林说的也并不全错。
至少真的有那么一群人会为了财富,权力,美人,江山构害他人。
墨林总说我虽然长了一颗七窍玲珑心,却从来不用它去观察别人的本性。
其实我并不是不想去观察,而是不能去观察,因为抛开了一切美好外衣和表象之后,剩下的就只有鲜血淋漓,血肉模糊的真相和最肮脏的欲望。
欲望啊,那是一个无底的深渊,你满足了一次之后便会渴求更多的,剩下的只会无休无止。
想到这些,忽然之间失去了所有反抗的力气,觉得很是疲累。任由楚文景将自己抱了起来,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身体传来的温度,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安心。
琪琪的闭上眼靠在他的胸膛,听着他有规律的心跳声。一次就这一次,让我歇一歇,靠一靠。
闭着眼睛,意识模糊了起来,明天,明天一切都会不一样都会好起来。
安静的卧室当中,只余几盏星星之火,缀着周围暗夜的环境。夜风顺着未紧闭的窗台缝隙悄悄潜入房间当中,吹动着帷幔烛火随风摇曳。同时也模糊了人的视线。
楚文景就那么端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沉睡中的容颜。对方身上原本淋漓的伤口已经悄悄消失不见,甚至完全看不出一丝一点的痕迹。
只是脸色还显得十分的苍白,显得整个人单薄且脆弱。
而独独在她脖子上有一个牙齿咬过的痕迹,牙印已经十分的浅淡,应该有一段时间了。
明明她身上所有的伤口,都能够自行复原。为什么偏偏这个牙印却留在身上这么长的时间,是不能恢复,还是说她根本就不想。
手指无意识的抚上那个齿痕慢慢的摩挲。
非我族类?
这个念头不止一次的出现在楚文景的脑海之中,而这一次更是得到了证明。可是那又怎样?整个大楚都会是他的,所有的人都会是他的臣民,即便是异族也终将属于他。
霎时之间,楚文景的瞳孔之中闪现着足以夺人心魄的锐利,带着无可匹敌的架势。
床上的人还在沉睡,但是夜还很长,在这个寂静的夜晚里,却有很多人因为各自的盘算和谋划而久久未能入眠。
“他回来了”。
“是,是父皇下诏让他回来的”。
“回来也好。”
“狄戎那边的事情恐怕已经瞒不下去了。因为他在回来的时候并没有将沈立峰带回来。而是让他留在通州,镇守边防要塞。我觉得他很有可能从其他什么地方了解到了一些事情。”
“他要是不知道,我才会觉得奇怪。”
“为什么?”
“如果他连这点警觉性都没有,那又凭什么在失去皇后的庇护之后,在陛下厌弃他,处处刁难于他之时守住了他的太子位那么多年。”
“那母妃的意思是……”
雍容秀美的贵妇终于从自己是若珍宝的书简当中挪开了目光定定的看着与自己面容十分相似的儿子。
“睿儿,棋局已经开始了,总经往后这也没有回环的余地,只能往前,退一步便是万丈深渊。”
“儿子明白。”
“如果你哥哥有你一半的懂事,事情又何至于拖到现在。”
“他只需要站在那个位置上就好,其他的事情我会替他办。”
“你呀!总是这般懂事的让人心疼,要成大事必然会有所牺牲只是这样做却委屈了你。”
楚文睿有些阴郁的沉默了。
同样是皇子他又怎么可能没有想要登上至尊王位的想法。
不过至少他现在还不想去考虑这个问题,至少现在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