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开学季,校园里人声鼎沸,又增添了许多新面孔,芊谦已经顺利的升到大学,来到新的城市:道州,一个繁华又疯狂逐利的城市,看着这些焕然一新的面孔,芊谦总是忍不住想起顺顺和姚烩冰。
距离在她对他们的感情中注入了一种奇怪的陌生感,偶尔这样想起来,却又觉得是被他们丢弃,不由的又去挖掘出一些他们的坏来,可是这种挖掘常常是无功而返,旧忆里的姚烩冰总是一种模糊又忠心的存在,而顺顺总是化成那个相拥入眠的温暖夜晚,那种奇妙的裹挟在顺顺身体里的安稳感。
时间向中秋时节划过去,校园里弥漫着一层催人回家的寂寥感,芊谦也踏上回家的列车,刻意走到车厢最底部,在一个靠窗的角落位置坐下来,冷淡的感觉,却要时刻戒备着周边的人和物。
随着一声鸣笛,车厢向那个熟悉的方向疾驰而去,芊谦有点想落泪,以前的每个假期,在每个这样的车厢都是自己和顺顺、姚烩冰三人的小聚会,一同回家变成一种不需言明的默契,各自会通报放假的时间,然后约在某个时刻在这个车站一同去往同一个方向。
这次只有芊谦一人,坐在这个陌生又熟悉的车厢底部,一种失去手臂的疼痛感攀附上来,芊谦紧紧的忍住眼泪,眼眶被泪珠推搡的酸涩难忍,可是芊谦还是极力的忍住了。
下车的时候,老远便看见父亲的身影,芊谦心里像被什么刺了一下,迎上去问,
“你怎么来了?”
“我想着今年你一个人回来,就来车站等你!”父亲笑意盈盈,顺手接过了芊谦的行李。
芊谦心里一阵感动,知是父亲体谅自己,也许是察觉到了自己的形单影只,怕自己胡思乱想,于是顺从的跟在父亲身旁,心里不用去思索要搭乘怎样的交通工具,转换怎样的路线,只是心无旁骛的跟从,芊谦很享受这样短暂的这种感觉,她觉得松弛(很放松)。
父亲:“顺顺他们去了一个月有没有给你寄信过来?”
芊谦:“没有”。
“哦~~”父亲好似故意拖长声音,在思索什么一样。停顿一下之后接着又问:“那也许是还在熟悉环境吧,不过,你可以给他们先写过去啊,顺顺妈妈昨天给了我一个地址,他们要是收到信一定会很开心的!”
芊谦疑问到:“他们?一个地址?”
“对啊,顺顺和姚烩冰是在一个学校的嘛!当然一个地址就好了,他们没跟你讲?”
“没有~。”芊谦轻飘飘的回答,轻的连自己都听不见。
她心里却在飞速的思考,为什么顺顺和姚烩冰都没有告诉自己他们俩是在同一个学校,又是同时去了清迈,是在刻意瞒着自己什么事情么?
难道顺顺是和姚烩冰在一起了?不知道怎么面对我,所以两人商量一个逃离我的计划,去到一个没有我的世界里,彻底的撇开我,抛下我。
整个假期,这件事情一直盘旋在芊谦的心里,令芊谦受到一种重挫,食不知味的勉强渡过了这个无法储存任何记忆的绵长假期。
道州,道州是于芊谦读大学的城市。
周日下午,拖着行李箱回到学校宿舍,其他舍友并不在房间里,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一个芊谦,芊谦把行李箱塞到床底下,拿玻璃杯去饮水机处接一杯热水,却发现透明的玻璃杯下赫然压着一个白色的信封,落款处是清迈,芊谦心里一惊,急忙抓起那张白色的信封,她需要一个解释,现在,这解释一定就藏在这信封里。
芊谦迫不及待的打开信封,从里面抽出一张薄薄的信纸,是顺顺写来的:
九月二十日晴
芊谦,你还好么?抱歉拖到今天才给你写信。
最近被琐碎的事情缠的脱不开身,每天都在努力的记住一些新的东西和拼命的想你,在清迈,每天醒来很早,因为梦中总是你,那天给你发了短信你一直没回,我很担心,希望你没有生气!
快要到中秋节了,泰国叫做“祈月节”,清迈又是华人聚集的地方,想来也会十分的盛大,不过我也无心去理会的。最近已经制定了一大堆的计划,逼迫自己尽快适应,可是时间看起来还是不够用,我尽量把时间排的满满的,每天按部就班。
我要准备下午的课了,芊谦,要快快给我回信哦!
信纸薄薄的如蝉翼,芊谦翻来覆去看了很多遍,不相信这就是顺顺的解释,整封信竟然连姚烩冰都没有提到,是还想把自己蒙在鼓里么?
芊谦紧紧捏着顺顺的来信沉默良久,自己与顺顺从小彼此支持彼此照顾,如今顺顺明明知道姚烩冰喜欢自己,却又和姚烩冰一起出国抛下自己,芊谦怎么能不感到难过呢?
于是在那张薄如蝉翼的信纸背面提笔写下一句话,同一张信纸又原封不动千里迢迢的寄送去清迈顺顺的手上,只是背面多了一句话。
顺顺没想到回信这么快就回来了,从思思妈手里一把将信纸给夺过来,跳跃着跑走了。
回到宿舍,顺顺小心翼翼的拆开芊谦的回信,却愣住了,这就是自己寄给芊谦的那封信呀?怎么又被原封不动的给退回来了?
正想着是不是在路途中出了什么问题的时候,突然瞟到有笔迹从信纸的背面浸透过来,拿起来翻看,确实芊谦留的一句话:你和姚烩冰的事情不需要一个解释么?
仿佛一个晴天霹雳,顺顺没想到芊谦竟然如此误会自己,忙不迭的拿起纸笔连忙回了一封长信去解释,可是这次的信仿佛石沉大海一般,一个月、两个月后依旧没有任何的回应。
顺顺又写了第二封,可是一去多日,依旧没有收到芊谦的只言片语,顺顺只在清迈急的没法。
道州下雨了,是芊谦喜欢的小雨和不喜欢的中雨交替下落。
楼下的花团被雨水击打得兀自颤抖,雨水击退一些人群,他们只能躲进家里以保持身体的干燥。
芊谦像患上了雨天失语症,失语只是一种症状,还有一种症状就是用睡眠来让自己莫名的躲起来。还有一种症状是用睡眠来麻痹自己,或者说是用来隐藏自己。
午后芊谦缩在被窝里又胡思乱想起来:天空是一个女神的话,那雨水是什么呢?雨水是女生伤心的眼泪吗?伤心太多,让女神眼睛湿润起来,多余的水分只能通过女神泪腺排出,一天要从体内排出至少一升的眼泪,而在人间却是不可思议的磅礴大雨!排出雨水是件很耗费体力的事情,多的话是一个伤神的事情。
慢慢的,芊谦微微的睡去,她总觉得前些天,顺顺来找过她,约在离芊谦家十八街区的一家花园咖啡馆,地点隐秘,的确是一家隐藏在植被与花朵之中的咖啡馆,芊谦喜爱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