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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忧伤的纪年/猫恋

楔子.

如果连老天爷也生气了

会不会失去它本来的颜色

拉尽一整个冬天的忧郁

慢慢的沉向天空的另一端

张开它强壮有力的臂膀接住一切的

预言、悲伤、情绪……

渐渐浓缩成心里的悲哀。

如果,一种情绪代表一种颜色

那么,是否蓝色代表快乐呢

拥有快乐的时候

就像不经意间,打翻的蓝色墨水瓶

倾泻出的蓝色墨水覆盖了心尖所有值得雀跃的情绪。

第一章.2000年。井川的夏天

像是豁然有的光。

照亮井川里的每一所店铺。一点一点倾泻出来的阳光像是不经意投射的背影。在地上投下班驳的阴影。像是顽皮的小孩,戏谑的玩弄鼓掌间的阳光。

温暖的阳光照在长满香樟树的井川大街上,浓密的树叶铺天盖地的席来,笼罩匆忙行走的人们。

记忆中的夏天是怎样的呢?

在那个夏天所有的欢声笑语、所有的幸福、所有华丽的章节、所有华丽的诗篇都将被深深的埋葬在某个角落,当幸福又再一次扯动了你的某根神经时,那些记忆又破天慌的重新回到你的生活中来。即使努力想要记起,这种熟悉的味道从哪里来,又是怎么从生命里面抽离消失不见的。当我们遇到熟悉的人,熟悉的事物,都会发出这样的感叹:这人在哪里见过呢?什么时候遇见的?又是在怎样的条件下从身体里面抽离消失直到完全记不起来的那一刻?时间是最好的治愈师。再多的伤口,都会消失在皮肤上。像是消失的电波。带着足以让人忘记一切的力量。

也许有很多人已经忘了夏天存在时的模样了。只能依稀记得那个夏天,在长满香樟树的街道两旁,一群无忧无虑的骑单车的男生女生,在长满青苔的台阶旁肆意的开怀大笑,因为被香樟树覆盖的原因,这里基本上感觉不到夏天火热的太阳照在皮肤上的刺痛。嗅一嗅空气里带有些湿漉漉的味道.

它存在与我们的记忆中,在翠绿墨绿草绿中渐变的是我们的笑脸、疲惫的身影。因为瞌睡而睡着的人们投下一颤一颤的影子。珠网在墙角隐隐约约,最后一截烟灰掉落撒满一地,空气中混杂着香樟树的香味和烟灰的香草味,刺鼻的味道,让人忍不住捏住了鼻子。

如果你想忘记某些回忆……

如果你愿意埋葬自己的脚步……

如果你愿意倾听遗落的琴音……

自回忆里一次又一次……

那么……

〈〈〈

夏至喜欢在网上搜罗不同特色的文章来看,直到她看完《爱,让两个城市寂寞》之后,脑海中突然蹦出一个可笑的想法:米菲如此单纯,是否会在无数个黑夜仰望静谧的天空发了呆;白天,是否在想老天爷如果生气了,会不会失去它本来的颜色。是否有过这样的想法:一种颜色代表一种情绪呢?绚丽的世界投射在她明亮的眸子里是否会映出一片别样的天空和人群。幻想着灰姑娘和白马王子的故事。做着别样的美梦。

夏至会在一个人的时候,傻傻的想:去年的夏天是什么样子的呢?

夏至喜欢一个人坐在家里面,偷偷的想念某个人,或者某段特殊的回忆,青涩而甜甜的味道充斥着她整个心房。

一片绵延的旧天气里,堆落着繁华如锦的年华,一层一层积满的爱恋。

她所想到的是那个夏天,无声的火车开往另一座城市,装载着幸福、回忆、以及你所期盼的愿望,都将在抵达终点的那一刻实现。

我们并不寂寞,寂寞的是我们绵延的思念,寂寞的是我们隐藏在内心深处的回忆。

因为寂寞,我们才能学会爱与被爱。

猫咪在书中写到:

什么是天作之合,什么是不太适合,一段107天的爱情,没有约会、只有牵手,没有浪漫、只有拥抱,在你怀里我很幸福,那么、在我怀里你温暖吗?爱情如果是道习题,那么答案在谁的手里,谁掌握了主权谁又是傻傻付出的那个人,每个人都说我爱的很无知,但我知道不能哭,因为我知道,眼泪落下的那一刻,就代表这一局我输了……

打翻的墨水瓶砰然落地,像是带有某种特殊的声音与大地接触。

然后倾泻出来的绚丽的蓝色灼伤了眼睛,染湿了地板上掉落的纸片,上面沾满了蓝色的印记。蓝色不是应该代表快乐的吗?为什么此刻的颜色如此的刺眼。夏至揉着慢慢疼痛的双眼,想着明天便会开始新的学校生活,心里莫名的掠过一丝悲伤。

在某个不名就里的鬼天气里,我又想起了那些曾经令我狠狠痛哭过的人群,他们张扬的个性曾经深深埋藏在我的心里。那些刺痛过的回忆又一次在睡梦中如潮水般涌来,我试图努力去忘记,我也真正相信过时间可以消磨掉一切东西,可是你知道吗?当我在相信了所有值得相信的人之后却被狠狠抛弃时那种孤单、绝望的心情。像是刚从热带雨林转眼就被抛到了荒芜人烟的冰天雪地一般。你相信蓝色的天空终有一天会失去她的颜色么?当尘埃殆尽的时候,当梦想破灭的时候,天空也会殆尽她的色彩,她的明媚。丢失了自己的碧海蓝天。

-------夏至

我站在舞台的边缘

听着耳畔此起彼伏的鼓掌声

将我淹没于人海

我躲在寂寞无人的地方

偷偷的看你

亲爱的,你知道吗?

我不奢求你能回过头来看我一眼

因为我知道王子是属于公主的

而我只是灰姑娘

在午夜12点钟声敲响的那刻

我会离开这里

在茫茫人海中

寻找你的背影

当你不和时宜的出现在另你尴尬的场面,你最想做的一件事情是什么?

你会下意识的逃离这里,带走你所有的尊严和坚持,不让泪水冲垮坚强的那一刻,逃到没有人的地方,蹲在角落里,狠狠地肆意地放声大哭.不会觉得此刻妆化了有多难看,不会去想会被哪个讨厌鬼看见,因为这时候世界只剩下你一个人了.

当希望起航的时候,我们骨子里的忧伤也会覆盖了所有美丽的画面,转而成为我们值得怀念的------忧伤的纪年。

第二章.2000年。夏至

手心的汗不停地往下滚。一滴一滴带着欢快的节奏,轻声地将回忆向我这里拉拢过来。

初三枯燥无味的生活已经和我们脱离了。

那个时候的井川一中挂着全市最好的招牌,吸引了大批大批的学生。

当如书问我高中打算上哪个学校的时候。我坚定的告诉他――井川一中。我是个念旧的人,曾经在这里的朋友,挥洒过的汗水,所有的老师,所有用过的课桌。都另我无法忘记。这里曾经因为调皮撞坏了的板凳;曾经在这里慷慨激昂读过的诗句;曾经在这里收到的情书;那些还没有表达出口的话。都将在这里夏天一起扑向盛大的死亡。

夏至曾经告诉过如书有关于她的家庭支离破碎的事情。被勉强的串起来之后,也有着和其它的单亲家庭一样的关系:

夏先生抛弃了刘梅梅女士。从此刘梅梅女士带着夏至过上了困苦的生活。那年,夏至12岁。

夏先生走的那天,外面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天空若有若现的带着打雷的迹象。刘梅梅女士将夏至搂在怀里,装出一副很坚强的样子安慰她说,夏至,别哭了,没有他我们也能过的很好的。

其实天知道,刘梅梅女士那天冲着楼下绝尘而去的车暗自骂了无数遍,却不敢让夏至察觉到,骂完之后又重新回到厨房操起家务。还骗夏至说自己在某某大厦做文员。整天穿着光鲜亮丽的职业套装,回到家里面依然笑容满面。直到贪玩的夏至跑到刘梅梅女士口中所说的大厦时,意外的发现,刘梅梅女士站在某某大厦的门口发着宣传单,根本不是她口中所说的那个工资待遇各方面优秀的白领形象。夏至并没有上去喊住她。只是蹲在角落里静静的哭。一刹那间身体里面好象有种温热的东西向上蔓延,逐渐潮湿了她的脸旁。最后她还是跑开了。

回到家,夏至不再向刘梅梅女士抱怨学习的辛苦,她不希望再让母亲再来安慰她。自己都长大了,该学会体谅母亲了。以前的任性都抛到一边。她乖乖的做起了母亲和老师眼中的乖乖女。她依然向平时一样和龙平上学放学,她并不揭穿母亲的谎言。她知道母亲这么做有她的道理。

如果沉默是对母亲最好的报答。我想我会一直沉默下去。我不会向她提起看到的一幕,更不会去质问她揭穿她的谎言。

――――夏至

正是因为这样的家庭关系,夏至才会在学校里面更加努力的学习。

她的高中目标仍然是全市最好的井川一中。

第四章.2000年.如书

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一段初中生活.

每天徘徊在两点一线间的枯燥无味的生活.幸亏还有夏至陪我一起度过.夏天打乱候鸟迁徙的时间.冲破云霄不见踪影.而我们依旧生活在没有人情味的国度里.享受着无时无刻都在变化着的生活给予我们的一切.无法变更的是我们生活的城市,无法变更的是不停旋转的时间,无法变更的是我们即将老去的容颜.即使失去的也只是我们年轻而富有张力的心.

初三紧张忙碌的生活,使每个人都陷入到中考的旋涡里去.我们日复一日叨念的2000年,崭新的一年,本该是快乐的,轻松的,但因为中考的缘故,反而失去了我们期待的甜蜜。

因为累才能尝到胜利之后的喜悦甜蜜.

再过几天,高中的生活也会在经历了无数次的环境下悄然开始。

该来的总归会来。

学校的生活很容易使人陷入一片混沌只中,常常在我们累到精疲力竭的时候想到人生的理想这个问题。课堂上,老师问了无数次的问题。每次也都是胡乱说的答案,但是此刻真正仔细的思考起来,才发现自己的确是在慢无目的的学习。一步一步沿着提前就设定好的程序,按照预先的轨道,也不想偏离,似乎每个人都认为偏离了轨道就像走上了犯罪的道路一样艰难。

小学、初中、高中、大学、毕业、工作。

一直顺着这条路线往下走。

不会有任何意外情况发生.父母还会因此对你大加夸奖.扣上"好孩子"的美称.一切都来得顺其自然.

我们竟然没有任何怨言地接受一切。因为虚荣使我们继续走下去.

如果再给我一次选择生活方式的机会。

我想我不会亦步亦趋,按照事先规定的轨道走下去。

我会按照自己的想法开始自己想要的生活。

很长一段时间都在听夏至聊起她的家庭。每次这个时候,夏至都不再是那个顽皮爱和我开玩笑的女生了。她学会了从她母亲的角度去思考整件事情。她会理解母亲,痛恨父亲.当一切雨过天晴之后,她又能咧开嘴快乐地笑.我突然有种错觉,这个比我小几个月的女孩终于长大了。

她也许不再需要我的保护了。

当我们各自聊起未来的理想的时候,她的眼神突然坚定地看着前方,一字一顿的说----我-的-理-想-是-当-一-名-出-色-的-注-册-会-计-师。她会靠自己的努力做到最棒。

夏至你知道吗?那个夜晚,你对我说过的话,我现在仍然记忆犹新。深深地触动过我。那个曾经调皮的小女生,已经有了远大的理想。而我还是玩世不恭的想要摆脱现在的生活。尽管你每次需要很努力才能得到你想要的成绩或者名次。而我总是可以信手拈来,稳做全班第一。但这并不是我想要的。那个晚上,你没有问过我任何问题。却总是在絮絮叨叨的说着你自己的事情。我想这样也好。我怕我说出来之后会后悔。

当年的你是否还会嘲笑我呢?

------如书

第五章.2000年.初中毕业那年

这个夏天是躁人的。

拍摄毕业照的那天,所有人都隐藏着说不出来的表情。

如书看见蔡军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目不转睛的盯着摄像机的镜头,阳光斜斜地正好照在他的身上,衣服上像是泛了一层雾。更增加了距离感。

“咔嚓、咔嚓”的两声,在如书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瞥着头望向蔡军的画面已经永远定格在胶卷里面。初中的生活结束的如此仓促。似乎大家都没有摆好自己满意的造型,没有调整好心态。就已经结束了。

快放学的时候,不知道是哪个调皮鬼喊了一声“放学以后一起去KTV吧。”而后便有一群人响应。每个人出了7块大洋交给了组织者,便浩浩荡荡的向着目的地出发了。

没有任何征兆。就这样随着毕业照一起尘封在学校历史的最底层。也许在明年会有人曾经想起这个毕业班所发生的事情:调皮的张三,书呆子李四。也许下届毕业生会羡慕我们早早地结束了初中生涯。各自奔赴另一片新天地。

夏至在刚进初中的时候,看到高年级的学长站在校门口拍毕业照,心里突然掠过一丝伤感,再过三年,我们也要站在同样的地方,做同样的事情。同时,她也是羡慕的他们的。可以甩着两个膀子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跳出了冗长的学校生活。

井川的KTV里面。人声鼎沸。像是成了大家的演唱会。所有的人都抢着做“麦霸”。若夕抢过话筒一个人专心致志的唱着一首首悲伤的歌。后来干脆坐在点歌机前不停的选歌删歌。就连平时都不怎么爱说话的夏至也加入了他们的疯狂集体.唱了一首歌之后,便把话筒还给了若夕.与坐在一旁一直沉默的如书、蔡军坐在一起说些不温不火的话。

――决定好去哪所学校了吗?

――唔……我还是会继续留在井川一中……你呢?

――夏至呢……你也会选择留在这里吗?一直沉默不语的蔡军突然破天荒的问.

――恩我想我会的.至少我认为我这次的成绩并不差劲.

蔡军的脸上突然绽开了一个笑容.不知道是不是灯光的原因,夏至有一会儿的走神,她看见蔡军的脸在昏暗的灯光下,少了平日里的严肃.难道是因为要分离而舍不得才会显出原来的本性吗?

――你呢……蔡军?

――……也许我会选择SH……

最后三人都不说话了.

本身“毕业”就是一个很伤感的词,谁都不愿意再多提。

旁边不时有人灌酒,最后大家醉倒了一片.有人甚至迷迷糊糊的说梦话"很高兴认识你"呵呵.接着是一阵冷笑.

走出KTV的时候已经是凌晨2点了。

夏至害怕再看见彼此不舍和慌乱的眼神。匆匆忙忙的跳上一辆车就离开了。剩下如书和蔡军远远的望着夏至出了神。

如果所有的相遇都是为离别而铺设。

我会很坚强的和他们说再见。跳上车的那一会,我突然想“再见”是一个多么美好的词。今天的分开意味着我们明天的聚首。9年的同窗好友一晃而过,到了各自说再见的时候了。接下来我们的人生又会发生怎样的变化呢?我是否还能再遇见向你们这样的朋友了?我看见你们的背影消失在下个岔路口,不自觉的流下了眼泪。

――夏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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