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落之声/洛小璇
壹
时间沿途挥洒。沉默的接受着日升日落的涂抹,换着不同的服装穿着不同的鞋又路过一年。
就在这样的一年里,经历了好多自己很难忘的事情。
开心的。难过的。恍惚的。懵懂的。幸福的。悲伤的。惊讶的。无聊的。都象瓶子里的小星星,挤满了365个云朵飘过的时光。还有很多很多疯闹,沉默,或者痛哭的镜头。被无限的拉长,被眼泪浸的泛黄。不知道,要多久以后,在别人提起或者自己想起的时候,只有默默的微笑,而不是不知所措。就这样,丢掉了好多东西。比如说,曾经喜欢的笔,比如说,照过的大头贴,比如说,某个人的手机号码。
也比如说,记忆。
浩瀚如海的记忆。
没想到,自己真的会忘记掉那么多事情,那么多美好的过往。原本很开心的以为可以刻骨铭心的印记,也不过是淡然的被一年的时间抹平。在07年最后一天,我狠狠的哭了一把,一滴泪砸碎一段回忆的,痛哭。就象在参加一场葬礼,我,祭祀我的2007。
贰
这样的一年,不知道是怎样过去的。从四年来的好朋友忽然吵翻再不相往来,到中考失败的埋没在轰鸣的夏日,现在只剩下我自己,寂寞的倒数新年的计时。各种祝福短信里,最醒目的那条彩信让我瞬间失控。不是“新年快乐”,不是“祝你幸福”,而是我曾经写给过她的一句小四的话:“那些说着永远不分开的人,早已散落在了天涯”。照片上我的字迹早已模糊不清,我也已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写下过这样一句话。而她对我说,我是你恨的那个人。
小果。我四年里曾形影不离的好朋友,我每篇日记里几乎都会出场的人物,说好一辈子的好朋友,此时却如此陌生的,难过的,悲凉的说,恨。记忆里我们曾是粘在一起的孩子,一起哭,一起笑,一起吃饭听歌上课聊天逛街,甚至是一起逃课出去玩。我们能拥有的几年记忆,全都在一起。
而现在模糊了画面的记忆里,仅存了那次的逃课。一直都是乖宝宝的我们,竟然穿着校服在鬼屋里尖叫着奔跑,我也一直都记得,紧紧拉着的手攥到疼的感觉和彼此告诉不怕的声音,都那样亲切。后来去了江边,看夕阳斜斜的美好。恩,美好。那一刻的我们都是如此美好。最后从一个乞丐小孩那里买来一个气球,然后我们都写了那句“bestfriendforever”。在中央大街的长椅上,被很多人注视着,放飞。气球真的飞了好高,我们再也看不见。
最后一次见到她,是在游乐场偶然的抬头。猛然见看到她望向我的眼睛,我读不懂那里透露的信息,于是回给她的,是狠狠的瞪,然后牵着我的气球离开。
那么小果,你看到了么,我手中的蓝色胖丁气球,和我们以前放飞的那个一样呐。
叁
原来再怎么伪装,我也不过是个怀旧而伤感的自己。
肆
而这一年唯一幸福的事情,大概就是在深夜里吹泡泡。在中考成绩出来的前一天晚上,站在阳台吹了好久的泡泡。没有人去感叹的深夜,没有阳光照耀七彩绚丽的泡泡,没有梦幻,没有错觉,每个飞出去的泡泡都那么安静的,扑向深邃的夜空。就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梦想,也那样执着的飞去。0点时洋打电话给我,她说,今天成绩就出来了,我开始沉默。我知道,未来的路,已经绑在那几个数字上,没有退路,我们只能义无返顾。那个晚上一直聊到凌晨,天开始泛光,的世界再次明亮。我们把整个初中都回忆了一遍,只感时光荒凉,泪无处藏。最后只能哽咽着彼此道一声,亲爱的,晚安。
伍
成绩出来后哭了很久。同学开始邀请出去庆祝,各种聚会纷纷开始。可我不想去。我不懂。为什么,为什么只有这一次会输的这么惨,为什么那些和我不相上下甚至比我差的人都可以上省重点而我不能。而现在不会那么想了。输了就是输了,四年一场游戏,我阵亡。没人去在乎你的眼泪,他们的欢笑才是最珍存的东西。这是事实教会了我的命格,只是方式太过残忍。而这些,也都过去了。
陆
上高中后的自己一直很沉默,中学那样被很多人宠着甚至老师会说我像个公主的日子早已成为过去。我已经改变。或许依旧会大笑,依旧喜欢吃糖,依旧数学不及格,依旧写日记唱歌。可那不是我。那个单纯的自己,早就留在了过去的时光里。在那里,依旧有很幼稚的想法和欢笑,始终不变。
柒
当曾经说喜欢你天天讲笑话给你听的那个和你考到同一个学校的男生在走廊和你打招呼时,旁边的新同学小声对你说他很帅,你才仔细看这个曾经被你忽略的人,他还是那个样子,但是你却才发现他的特别。
当曾经很受男生欢迎很会居家旅行的好朋友换了发型的大头贴贴在本子上会有别的男生向你打听她是哪个学校时,你才发现这个总被你扁低说她比你胖的女生真的很好看。
当那两个中学时被低年级女生追的不能下楼买午饭中考之前被叫到校长室去鼓励的男生,都考了很好的学校后4个人一起在避风塘聚会时,你才发现他们原来真的很优秀。
可是为什么总是这样迟钝的你。总是在“当”什么什么时你才察觉到一些世事变迁。为什么当一切都过去之后,你才恍然大悟。现在想来真讨厌这样慢半拍的你。
可是,可是还好。他们都还在,他们还会给你发短信,他们还会安慰不开心的你,他们都还那么亲切的叫你各种名称,豆豆,乖宝,亲爱的,甚至是麦兜,那样的温声细语。还好,能来得及珍惜。只是,珍惜的,也只能从现在起,那些过去的事,都被你忘干净了。
捌
原来挥手saybye的,不只是曾经在一起的人。那些温暖和故事,也都统统不见了。我们能怀念过去,追忆过去,但却不能让过去再重来。
玖
一人一支
闪闪仙女棒
好像我们
指尖有星光
很烫
可是很灿烂很漂亮
一点点光
捧在手上
像太阳
等到
世界末日你再讲
那个愿望
一起握紧不放
梁静茹《三吋日光》
也没忘我们清澈透明的梦想。
THEEND
在07年结束的钟声敲起的时候,回声里荡起一层层零落之声。我听到了。
它在轻声的说,07,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