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2年元宵节,赵家老少正欢聚一堂,小孙子也慢慢长大了,日子过得很开心,聊起近来的生活,斑鸠真是无比的感恩。正在这时,狗儿突然进门大喊:“出事了,死人了”。原来是几个苦井堡的兄弟在运水的路上被土匪杀了。不一会儿赵家院子里就来了上百号兄弟,准备报仇,一个受伤的兄弟说:“是刘坏水干的。”
刘坏水,是当地一个恶贯满盈的土匪,有五十来号人,三十多条枪,匪窝就在大定东边五十里,一个叫烂泥沟的地方。苦井堡的兄弟们都快气炸了,都要连夜操家伙去报仇。斑鸠对大家说:“兄弟们,此仇必报。但不能连夜去报,刘坏水有三十多条枪,而我们只有大刀,鸟铳,这样冲过去,不但报不了仇,恐怕还会损失几条人命。这个事情给我几天时间谋划一下,现在先抓紧时间把兄弟们都安葬了吧。”
安排完后,斑鸠找赵格心商量:“父亲,我想请您出面找马县长,如果民团不肯出兵,就借枪给我们,我们自己去剿匪。”
赵格心说:“民团总共也没有几条枪,不会惹这个事情的。而且,也不会借枪给我们的。这年月枪比黄金烟土都值钱,得另想办法。”沉思了一会儿,赵说:“我给你介绍一个人,恐怕只有他有这个能耐。”
这个人叫杨博尧,大定彝族人,是奢香夫人的后人,正宗彝族土司后裔,尽管如今不是土司了,但还是当地名门大户。1924年,他到广州参加了黄埔军校一期,和陈赓,胡宗南,徐向前都是同学,后来参加了北伐,一直随军打到上海。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北伐结束不久他居然离开军队,回到老家大定,那年他才30岁。据说******对黄埔一期学生投入的精力最多,几乎是全部都面谈过,大多数人的名字都记得。一天,蒋校长听说贵州大山里,居然有一个闲在家中的黄埔一期生,便让人捎信给杨博尧,准备破格任命他为少将民团司令,他组织军队,里应外合,颠覆贵州旧军阀。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仕途机会啊,可是杨博尧居然拒绝了,气得蒋校长大骂:娘希匹,烂泥扶不上墙。
杨并没有隐藏什么政治抱负,是个真隐士,逍遥大仙,在家就是看看书,打打猎,写写字,交交朋友。他有一个好友,也是奇人,驻守黔西的黔军师长,宋马刀。宋是湖南人,年轻时参加了贵州铜仁军官学校,后来跟随周西成出生入死,逐渐被提拔起来。宋马刀品性刚直,嫉恶如仇,一次他带着一个团刚到一个县,就遇到县长醉酒后,纵马踩踏百姓的东西,有点像今天某地方领导酒后驾车,乱冲乱撞。他丝毫没有顾忌县长的面子,冲上去就给这个县长两耳光,县长喊:“你知不知道我是县长?”结果他又补了两耳光,然后揪着县长的头发,拖到一个台子上,对着下面的百姓说:“我管治安,从他开始。”宋杨二人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周西城被打死后,宋马刀在军阀内乱中,被赶走了,但是宋马刀的部队都还在,宋马刀曾经给他的属下们说过,杨博尧如需任何帮助,务必鼎力支持。
斑鸠见到杨博尧,讲清事情原委。杨说:“你父亲是我的前辈,当年我投身革命,也是受他的影响。我给你借80条枪,不过有两条要先讲清楚:第一,有借有还;第二,只打恶匪,不能伤及无辜。”
也不知道杨博尧用了什么样关系,不到十天就弄来了八十支枪,二十担子弹。枪的问题终于解决了,斑鸠开始选人,先召集了200多人,然后逐个挑选,留下会打枪的,精壮的,勇敢的,最后剩下100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