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与家吉约定见面的时间已经越来越近了。一想到那个令人向往和期待的时刻,花姑就有种蠢蠢的冲动,心情的激越更是难以自抑,特别是,如同受到心思的屏蔽,曾有的心与心默契似乎已经找寻不到,无法获得他会否赴约的有益信息,心里更是一时间泛起了少有的犹疑和很莫名的烦躁,甚至有点儿对家吉是不是会按时赴约吃不准。
在那种让充满期望的特定环境下,产生矛盾而复杂的心情,不是花姑的专利。其实,人在很多时候就是难以理解的感情动物,他(她)往往会在对一件事热切期待、希冀着自己所期盼的事可以发生,所等待的时刻快些到来的同时,又希望着那事不会发生,那个时刻不要那么快到来。因为,也许先前看上去很平常的一件事情的发生,往往会发生很微妙的作用,甚至是导致人生过程的重大改变或转折。
此时此刻,花姑正面临,也不得不面临和接受那样的考量与磨折。一方面是他来还是不来,另一方面是自己是去还是不去,都是挺费思量的事儿。
问题的关键还在于,去或是不去,是由自己决定,属于可控范畴;而来或者不来,则全凭他决定。尽管自己可以有一千个一万个理由相信他不会爽约、一定会按时赴约的,但是,她始终有一种因什么不可预计的变故的阻止,他不能按时赴约甚至无法赴约的极难排除的担忧。
时间在自花姑己也无法完全理解的思前虑后与担忧的过程中,悄然地流逝着,当她终于决定放下这一切也许毫无意义的思虑,踏上赴约的路上的时候,月亮离开山林之巅已经有一根小竹竿高的距离。此时的月亮,已不再是先前的褐红色,像极一个银白半透明的圆盘,皎洁的月光静静地挥洒着,仿佛在泼洒着清凉素净的天然水,刹那间,这山村的天地变得愈发地凉爽安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