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谷韩主导话题,两人天南地北地聊着,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约莫两个小时,谷韩道:
“刚才只是情急之下随便扔出来试试,没想到这结界弹还真挺好用的。外面应该没什么危险了。”
她会这么说自然有根据,要抓她的那些人,在新界每次逗留的时间都有限制,超过了便要“回去”,现在他们肯定就是回去了。
“结界要怎么破?”
既然没有危险,那应该出去了,尽伯原不懂结界,问到谷韩。
“这简单。用手贴住它,传达不再需要被保护的信息,它接收到以后自然会消失。”
说着,谷韩就站了起来,她走了几步靠近结界边缘,按刚才说的方法做了,果然没几秒钟,结界就消失了。尽伯原也站了起来,意识到他该回武馆了,而谷韩也应该要去她要去的地方,突然有一种失落感。
却也不能怎么样。
“姑娘,现在危险没有了,你赶紧离开这里吧。”
“不行,我不能离开,你想想啊,从你遇见我到现在,我就有两次危险了,说明我这人倒霉频率比较高,接下来几天,我要在你附近,万一要是遇到什么麻烦,你不就刚好方便救我?”
谷韩的本意并不是这样,但话脱口而出就成这样了。
因为,想到要各走各的……她也失落。
要求有点奇怪,不是,是很奇怪,但更奇怪的是尽伯原居然也没有反对,他虽然没说同意的话,但不说话就是默许了,反正谷韩接下来一段时间,就在尽家武馆附近的一家客栈住下了。
她时常会以各种理由去找尽伯原,这成为了武馆一道很“亮丽”的风景,要知道一直以来,除了武馆人员的妻女,很少会有外界的女性来到这种地方。
尽伯原为人踏实,成长路上除习武之外不作二想,直至二十多岁,遇到各方面与自己完全不同的谷韩,无趣的直线状态开始波澜起伏。
除了磁铁,异性之间也是两极相吸,尽伯原与谷韩开始相恋,最后排除万难结为夫妇。
对尽伯原来说,他的妻子是个最普通的人,又是一个最不普通的人:普通,就是说她的喜怒哀乐都很真实,不普通,就是说她做的很多事情让人无法理解。
成婚头年,谷韩让尽伯原在武馆建了一座地下室,她要求不要有任何人打扰,里面有什么东西,除她本人以外连尽伯原也不知道。尽伯原尊重妻子,便不去干涉,此地下室就变成了武馆里一个大家眼里很神秘的地方。
而真正让尽伯原对谷韩的身份有所了解时,是尽齐出生后的第二天。
刚刚产下婴儿身体虚弱的谷韩,还需要躺在床上休息几天,为了不吵到她而又方便照顾,尽伯原就暂时住到了隔壁的房间。
那天半夜,尽伯原突然不知怎么的就醒了,不是噩梦,不是外界有声音吵,总之就是自然醒了。通常,如果是在半夜醒来,尽伯原也不会失眠,过个几分钟之后就又睡了,但那天他醒来之后就翻来覆去没有办法入眠。
应该是与妻子替自己又生了一个儿子有关吧。加上齐儿,妻子已经替自己生下三个孩子了,虽然他表面上没显示出来,内心还是相当激动的。
既然没办法继续睡觉,尽伯原索性披上衣服出门,他本想去隔壁谷韩的房间看看,怕吵到妻子休息便作罢。
在武馆周围转转吧。
可他没走远几步,便觉得有一股很奇怪的感觉,查看周围,并没有什么异样,正纳闷时,头不经意间往上望去,这一望,他恍然大悟。
今晚是月食夜。
新界人的眼睛,是可以直视月食现象的。而新界的月食,发生得不是很规律,有时候几十上百年一次,有时在一个月里隔几天就有一次。
接着,尽伯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产生了幻觉,他看到月亮上有个东西掉下来了,这东西像流星一样划过天际,至于坠落的方向,竟然是……武馆?
以为自己眼花,尽伯原还特意擦了一下双眼,短短一两秒的时间,等他再睁开时,那东西就不见了,应该是完成了从空中坠落的过程,已经落到地面了。
本来这也没什么,尽伯原顶多觉得有点奇怪,但也止于此。
关键是,谷韩的房间里传来了动静。
一个警觉,尽伯原隐藏起了自己的气息,悄悄靠近到妻子房间的窗外边。
“终于找到你了!”
“之前你违反了组织那么多条规定,现在一并理清!”
是两个尽伯原不熟悉的声音在说话,他变换了一下角度,这样就能勉强看清里面的情形,可是除了妻子,房间内并没有外人在场。谷韩说话了:
“……我真是服了。要不是现在身体虚弱,都要跳起来大骂个遍!”
说完,她又想起点什么,压低声音到:
“你们也不想惹什么麻烦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尽伯原并没有听到那两个声音的回答,但他听到了一阵移动位置的声响,才几秒的时间,谷韩就已经不见了,尽伯原甚至不知道她是怎么离开房间的。
但人有时在心急的情况下,会爆发出惊人的能力,更何况是尽伯原这种本身身体条件就很好的,他还是在瞬间看到了妻子的影子,顺着那个方向,尽伯原紧随着跟去。
谷韩是去往地下室方向,地下室上方建筑物的门本来是锁着的状态,现在虚掩着,也证实了下面有人的推测。尽伯原按捺住心中的冲动,还是无声无息地进了去。
这间地下室,尽伯原在它竣工之前来过几次,所以对结构还是了解的,下完阶梯以后,就出现一道门,门后面是一个普通厅大小的空间,之前没放东西,现在妻子摆放了一些叫不出名字的器材。
厅的的两面墙上,分别有两道暗门,一道后面的空间比较小,是用来储存水跟实食物的,另外一个空间很大,其中又分了很多个小隔间,就是真正的地下室了,也是妻子平时来这里的主要活动地点。
尽伯原就将耳朵靠在那道大暗门边上。本来暗门的隔音效果很好,普通人是绝对听不到什么的,但尽伯原内功深厚,所以能听到一些声音,虽然比较微弱,也足够了。
“当初是你们同意我离开的,后来马上就后悔,这些年一直要让我回去,组织做决定就这么草率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