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习惯了祁正在她身边,这突然的离开也是让她有点接受不了,这种落差她还无法适应,接下来的每天都只会有她一个人,再也不会有人提早为她做好饭菜,叫她起床了。
玲珑看着这空荡荡的院子,总算明白了何为孤独,这种孤独是痛彻心扉的。哪怕是过去只有她一人活着的时候,也没有这么强烈的感受,孤独的觉得活着也是累。
怎么办,我好像离不开你了,祁正,我想你,好想你,我好怕。
玲珑就像一个与家人走散的孩子,脆弱可怜,只是她不能表现出来,只能憋在心里,独自消化,独自承受。
祁正刚出百里村,墨尘等人齐刷刷的跪在他面前。
“主上,谨遵旨意。”
墨尘是整个暗卫团的领头,这个暗卫团是先帝在世时就暗中培养的一个组织,暗卫团只听从皇帝指令,誓死忠于皇室。
“墨尘,代我去蜀中探查一番,有任何消息都要迅速通知我。”
“遵命。”
墨尘速度很快,立刻带回了消息,蜀中一带仍是水灾泛滥,大雨不停,官府也无力管辖,已经有数万百姓死于水患。
成片农田山林都被大水淹没。
祁正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还是得先派人前去救助灾民,抑制灾情。
他快速书信一封,还拿了一枚玉牌交给墨尘,吩咐道:“你立刻将这封信送到朔州,交给祁王殿下,让他看到此信务必飞速赶往蜀中。”
“是。”
祁正看向苏少君,又拿出一块玉牌,问道:“少君,想不想回家看看?”
苏少君跪下道:“我想。”
祁正被这孩子惊到了,这孩子看着只有十一二岁,却有种超乎年龄的成熟,与他当年一样。
他扶起他,道:“好,既然你想,那你就跟这位哥哥一起去吧,他会保护你的,过不了多久哥哥也会去找你们。”
“少君知道,谢谢皇上。”
“拿好这块玉牌,它可有大用处。”
苏少君接过玉牌,那玉牌上刻着一个“祁”字,他淡淡看了一眼。
“少君遵命。”
祁正嘱咐墨尘道:“安排几个得力的把他安全送到蜀中,保护好他。”
“遵命。”
安排好这些后,祁正回到皇宫,他没通知任何人,先行来到正阳宫,发现他不在的这些日子,奏折竟然堆了整整一桌。
他随手拿过几本看,看到内容后,眉头紧蹙,遇到了棘手的事。
他看到这满满一桌子的奏折,有一大半都是说蜀中一带水患频发,急需朝廷派人前去治理。
还有一部分是劝他大办祭祀,广建寺庙,顺应天意,祭拜上天,为万民祈福。
祁正拿着这些折子,手微微颤抖,他清楚这些人存着什么心思。
祭祀上天是每个新上任的君王必做之事,每三年就得大办一次,用来祈求上天保佑这一年里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这本是一件顺应民意之事,可是每次大办都要劳民伤财,大兴土木,这种负耗百姓实在承担不起,其中还不乏有宵小之徒借此敛取暴利,愚弄无知百姓。
说是为民祈福,但祁正做淮王哪些年一点也没看出来这祭祀给大渝祈来什么福,各地还是该旱的旱该涝的涝,百姓还是日子苦着。
相反,每次为了祭祀,老百姓都得出钱出力,官府还会借此征收各种税收,这让哪些本就过着苦巴巴日子的老百姓更加难过。
祁正还是淮王时,在绥远一带为官,他就曾看到过有些百姓为了应付祭祀变卖家产,流落街头。还有一些文人雅士直言不讳,一语道出这祭祀乃国之祸也,若再不加以制止,大渝迟早走向衰败。
他也曾问过父皇,为什么不废除这三年一祭,他记得当时父皇轻轻摸摸他的头,无奈的叹气道:“正儿,你还小,不懂。”
那是他第一次在父皇眼中看到无可奈何,作为一个君王,他几乎无所不能,可是没想到他也有不能掌控的事。
那时他就发誓他一定不要像父皇一样,若是他能坐上那万盛至尊,他一定要废了这祭祀之制。
他果然做到了,他登基第一年就下令废除祭祀制度,真正的好日子是要靠自己争取的,怎么能依靠上天。
还记得这项旨意一出,无数小老百姓都对这道旨意感激涕零,嘴里念叨着万岁英明,终于要有好日子了。
虽说当初旨意执行时,的确有很多豪强世族强烈反对,可这也不妨碍他执行。
没想到一个水患竟然又让那群家伙起了这个想法,他焉能不气,要知道现在蜀中一带正处在水深火热之中,他们竟然还让他去拜祭上天。
祁正气呀,真是气啊!
他使劲将那些折子扔了出去,怒道:“一群死心不改的家伙。”
他开始头疼起来,这些家伙总能给他找不痛快,朝廷养他们真是白瞎了,早晚大渝得被这群家伙败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