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谁人的心头都私藏着一份难以割舍的感情吧,或深或浅。忍痛去翻,它定是存在的。真的,请相信我。
于我心头也私藏这样一份情感,似一坛酒,年头愈久,愈是醇厚,只是????我不敢轻易拍掉这坛口的泥土,原因,你懂的,我怕呛,呛到分不出是泪还是悲。
我是芳菲。
我不信爱情,至少在缘分未到之前是如此的。
缘分?呵呵,你口口声声不信爱情,敢谈信缘?什么狗屁话。讲到这,我觉得有必要加以解释。缘分和爱情,是因和果。缘是因,情是果。缘是花,情是果。你抬头,看那不知谁家阳台摆放的水仙,待它开花时,爱情便期然而至。
故事从何讲起,随便吧,人生精彩之处不正是意外的意外?
我和大多数女孩一样,芸芸众生中的芸芸之一,大学毕业,独闯北京。嗯,就从这里讲起。
韩冰,我表姐。
下了火车,我胸怀的一腔热血瞬间被这北京城的喧杂、人流、闷热、以及陌生击退的无影踪。韩冰在站台处向我招手。我心底早没了热情,勉强笑笑,拉起两个特大行李箱向她走去。
“累了吧。”韩冰瞧了我一眼,复又将实现投向窗外。
刚毕业的我,离家迢迢千里,有些酸楚。忍着眼泪,我从喉咙深处,挤出一个“嗯”字算是作为回应吧。
夜晚的北京城很是繁华,四处的霓虹灯光像是没有明天似的扎进我的眼,很亮,恍惚。
“还有多久到?”我从窗外靡迷影像中抽回思绪。
“这会正赶上堵车呢。”韩冰一脸不以为然。
好吧,我讨厌北京城了,不,我不讨厌北京,我讨厌北京的灯,北京的热??????
迷糊中,我被韩冰叫醒,我抬眼望见的是一片老旧的小区以及树,高大浓密的树,夜幕下黑压压随风做响的树。
我打开后备箱,用力扯出笨重的行李。韩冰站在一旁看着。我用余光扫了一眼,倔强的不肯多说一句。深呼吸,提气,行李顺利被我从后备箱扯出,动作连贯一气呵成。拍掉手上灰尘,挑衅的瞅了她一眼。韩冰似是笑了下,转身走了。我拉着两个皮箱呼哧呼哧跟在后面。
还好她住三楼,但我拎着两个箱子几乎是爬到屋后,也已是浑身汗水伴随着肌肉不自觉的颤抖。
屋子很小,很旧。是过去的公产房,大门一共两层,外层铁拉门,平日外出就用一把锁头锁住。里层是最简易的木门,木门许是经过岁月洗礼,磨成旧绿色,木纹隐隐透出,门锁是最简易的没有保险那种锁,牟足力气奋力一踹门便会应声而开,这也只能用来防君子。可既是
君子,又何来防之?算了,不想了。
小小的门头,分派两家。厨房是用掉了漆的木框玻璃从客厅间隔而出的,白色小块瓷砖修饰贴制而成的灶台,缝隙已被日积月累的油渍深深腻住。灶台旁站着一个胖乎乎黑腻腻的煤气罐,甚是醒目。厨房连着一个很小的开放式阳台,几根木杆交错搭成衣架,四五件长短不一的衬衫睡裙随风在衣杆上摇摆,已是占满大部分空间,需低腰不动才能进入阳台。
待我欣赏完这一切破败而又亲近的景象,回身被不知何时站在身后的韩冰吓了一跳。
韩冰挑挑眉,只说:“饿了吧,我带你吃饭。”
我只来得及欣赏了阳台和厨房景象,未曾认真观察韩冰的卧室,见我犹豫,韩冰似知我心般,说:“吃完饭再观摩。”她抬起左臂,右手指尖点下表盘,示意我该吃饭的意思。
“好吧。”也只能如此。韩冰虽是我表姐,但我们的性格都属于冷淡类型,两个冷淡凑一起那便是疏离。所以这种疏离感令我礼貌大增,礼貌到客气,客气到像是??????相亲的感觉?
我们去了离住处不远的一家饭馆,之所以叫饭馆而不叫饭店或者酒店,其中你们自行体会吧,在我理解,经济实惠味道不差,那叫饭馆就没错了。
“想吃什么?”
“随便。”
韩冰瞧了我一眼,不说什么,迅速点了菜单上的几样菜品。服务员走后,我低头把弄起手中瓷杯,时而轻抿一口杯中温水,时而只是单纯用手指描摹杯壁。韩冰把玩着手机,也是不语。她应该没有我此刻的局促感、陌生感、纠结感,啊总之是各种感。
“喂,我们在楼下吃饭,你们没吃饭也过来吧。”
韩冰挂了电话,对上我疑惑的目光,说:“我室友,他们刚到家也还没吃饭,一起过来吃饭。”
“哦。”我点点头。
几分钟功夫,进来两个女孩,一个貌似跟韩冰年龄相仿,另外一个瞧起来要小一些。两个女孩轻车熟路的进屋,落座,倒水,喝水。待他们一系列流程完毕,貌似才将目光注视到我身上。
“这是我表妹,芳菲。”韩冰轻轻朝我的位置扬了下头,算是介绍。
“哈喽。”两个女孩冲我笑笑。
“你好。”我猜我的笑容很难看。从小,我的笑容就是发自内心的。高兴我便会不自觉的面露笑意,不高兴,对不起,我笑不出。今天能够挤出笑容,已然费了十层功力。这一切都要归功疏离感!
对于我回应,姐俩面容都不约而同的愣了下,虽只是一瞬,还是被我捉住。这更加确信我对我刚才笑容难看的确定。
讲到这,我顺带说一句。“哈喽。”真是样好东西。除非必要情况,其它场合无论是偶遇熟人或者面谈一位陌生人,我都会用“哈喽”来示意友好。这词,有活力,都市化,普及度高,简单又可爱。如果你像我一样,只会发自内心笑而不会假笑,那我建议您用“哈喽”替代“你好”,毕竟“你好”比较商业且正式,如果再配上一张严肃的脸,效果可想而知,比较吓人。现在回想当初他们姐俩的反应,我想也不无与“你好”配合着难看的笑容无关。
菜很快上齐,我没有胃口,硬塞几口食物便放下碗筷。因为我很想家,家的温暖。无心去听韩冰他们三人在说笑什么,我的悲凉就像海水灌进耳朵、嘴边一样,无法也不想张嘴或者聆听或者参与其中。
隔壁桌几位爷儿满口京腔调侃着什么。洪亮且抑扬顿挫,这热闹显得的我格外孤冷。
期间韩冰有意无意的多次看我,我无心理会她眼神是何含义,只想快点回去好结束这局促尴尬感。
记不清是什么时候回去的,也许很快,一顿工作餐的时间?记不清了。但从相对论角度讲,完全是度日如年。
终于回到住处,终于可以认真观摩韩冰的卧室(我的暂时落脚点),我又尴尬了。刚刚提到过,这个房子是老式的公产房,一门两户。两户加起来应该只有四十平方大小,抛出公共区域厨房,小客厅,厕所,剩下的面积是卧室,可以想象到了卧室的大小了。
我站在地中央,有些不知所措。
这时韩冰不知从哪鼓捣出一个折叠床,摆在离门不到两步远的位置。
“你暂时先住这儿吧。”
“好。”
冲完凉,铺好床,躺下,有被子包裹身体的感觉才让我的心踏实下来。借着月光,侧头看这拥挤的卧室。我细细分析着地形,我所在的折叠床位置应是他们唯一算是宽敞的地方,
一张双人宽度的上下铺,临墙靠窗,挡掉大半个窗以及屋子大部分空间。窗的对侧摆放一张长条带有抽屉和柜门的笨重老式家具,算是桌子吧。桌子上杂乱铺满各种化妆品。月色映射下,不知装有哪种化妆品的瓶罐反射着微弱光熠。
北京的月光,
好皎洁。
北京的第一天,
热,
孤凉,不安全感,自由
自此懂得
约束是安全感的动能
我希望有个人
约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