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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50高潮

诗曰: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行道迟迟,载渴载饥。我心伤悲,莫知我哀!

让我们所有人都万分惊诧的是,伟大的柳依依同学跳楼了!

柳依依抗不住种种致命的压力,在二楼,在阴天,纵身一跃,跳了下去,在林敢到场以前,林敢只晚来了一步。

呜呼,我的兄弟林敢,但愿你不知道,这是一个多么恐怖多么残酷多么可怕的消息。善良的女孩真的跳楼了!天呐,这是真的。

我为她的遭遇感到悲悯,她一定是痛苦到了极限。天呐,寻短见的居然是不羁少年林敢深深爱着的女孩。

柳依依本来能上很好的大学,本来能和林敢终成眷属的。她的命运为何这样悲惨?她母亲因病去世,她弟弟自杀了,她父亲疯了,只剩下百折不挠的她哥哥了,只剩下农民工哥哥了。

呜呼,我最不忍见的是她父亲和她哥哥的痛不欲生,还有林敢,林敢他也想自杀。

冷汗从身上冒出,雨夹雪懒散地降落,命运像血雨突如其来,摆在我们面前的是谜样的困惑,我们的心早已乱作一团。

林敢已然痛苦到了顶点,他也想自杀。

柳依依的同学说,课间操时间,大家都在教室里写作业,只听见外面传来了熟悉的歌声——“多少次的寂寞挣扎在心头,只为挽回我将远去的脚步。多少次我忍住胸口的泪水,只是为了告诉我自己,我不在乎。”

她的高四同学说,他们正经历了二十年最惊奇的事情,现在想起那首歌都瑟瑟发抖,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柳依依跳楼的消息迅速在全校蔓延开来,全校惊呆了,全县镇惊呆了,全市惊呆了。

林敢发现自己来晚了一步,走错了一步,这世上多的是不知道的事,那么多以前不知道的事情在敲击他的心扉,看着柳依依用心血写成的《此情可待成追忆》——厚厚的情感日记本,他觉得就像万箭穿心撕心裂肺一般,林敢把那本日记贴在肚皮上,他已然痛苦到极点。

林敢已经知道了很多真相,他沙哑着唱着:“南山南,北秋悲。南山有谷堆。南风喃,北海北。北海有墓碑。”

原来柳依依很多天没和他联系的原因是——她的手机被“大灰狼”没收了。柳依依像一只小白兔跑到“狼的洞穴”政教处,她是那是心上人送给她的手机,是她的心灵支柱。

政教领导不仅没有归还手机,还批评她居然找对象。领导老师把她疯爹请到了学校,进行了严肃的批评教育工作。这是柳依依从小到大第一次被“唤家长”,索要手机无望后,联系不到林敢后,柳依依的心情变得越来越糟。

短短几天内,她的学习热情突然受到了影响,周考月考成绩更是直线下滑。据柳依依她同学的描述,那些天柳依依的精神很不对劲。那天,柳依依流着泪,在撕一本学习笔记,一页一页,泪水一滴一滴,她一定是考砸了。

听班长说柳依依周考考了全班倒数第二。班主任把她唤到办公室批评了两个小时,说什么“我们可是全校最最优秀的补习班。”“你怎么这么不给我长脸?”“你怎么能在关键时刻掉链子?”“明年第二次高考你难道想重蹈覆辙吗?”

那一日,雨越下越大,柳依依在雨中落泪,泪水不知什么时候,同雨水融汇。浓浓的苦难占据了她心灵的空间,时间在一天一天一点一滴地消逝。柳依依走在落雨的路上,她走在树的摇摆中,走在没有生机的树的摇摆中,走在濒临死亡的没有希望没有生机的树的摇摆中。

雪上加霜的是,林敢的父亲前不久同柳依依展开一场交心的长聊,林父得知了柳依依现在的家庭状况,说起那些账都不准备要了,前提条件是必须和林敢赶紧断绝关系。这是柳依依前段时间没找林敢聊天的另一个原因。

导致柳依依跳楼的并不是这些,导火索是那个富二代小煤老板又来扰乱她了,小煤嫌黎诺太拜金,嫁给他完全是贪图那些钱财,他表示真心喜欢柳依依,准备邀请柳依依她哥哥去他煤矿工作,柳依依她哥哥是一位要面子有尊严的男人,断然拒绝了小煤的要求,小煤雇上人把她哥哥打了一顿,还威胁柳依依说她若不从,若不同意婚约,还会杀了林敢那个畜生。

悲剧发生在林敢到站前一小时,课间期间,柳依依绝望地从二楼跳了下去,现在正在医院抢救。

得知了柳依依所遭遇的无数挫折,我突然间理解了柳依依的跳楼,理解了柳依依的一切。

柳依依现在正在医院抢救,还不知道能不能抢救过来。因为楼层不高,所幸没有出现大的骨折。因为天气很冷,地面很硬,柳依依伤及脑部,是脑震荡。现在已有正在全力抢救。

浪仔和马当先还有半年又要参加高考了,他们本该很冷静,可面对这样的不幸,浪仔心如刀绞,马当先心乱如麻。

林父知道柳依依的消息后,哭了一夜。对于柳依依的处境,他是知道的,他后悔自己火上添油,这间接导致了柳依依选择跳楼。

小巴黎知道柳依依出事以后,还没期末考试就回来了,她说她要找那个家伙算账,要把小煤那个富二代碎尸万段。

奶酪妹妹也过来帮忙了,他们都积极捐钱,希望柳依依能用上最好的医疗设备,能早日醒来。

林敢在柳依依的床前,已经泣不成声,声嘶力竭。外面的雪花越下越大,荒凉的气氛更浓烈了。

浪仔哭着安慰林敢,柳依依没准是找寻她母亲了吧。或许,死后,也就没有痛苦了。自杀或许也是一种解脱吧,她想和林敢永远在一起。

医生说,柳依依暂时没有生命危险……这是所有不幸消息中万幸的消息了。就是说,柳依依同学还是可能苏醒的。

她的老父亲每天不吃不喝地守在她跟前,泪水把柳依依的床褥都湿润了。林敢跪倒在柳父面前,发誓说他就是倾家荡产也要把柳依依救醒。

柳父已然老泪纵横,他忽然间变得清醒了许多,不那么疯癫与痴呆了。柳父开始悉心照料他最疼爱的女儿了。

柳依依她哥哥冲了进来,气喘吁吁地说:“没找到那个该死的畜生,找到他非杀了他不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血债血偿,以牙还牙。小煤那条狗不知道溜到哪里去了,煤矿也没他的影子。反正我已经报案了。冤有头债有主……”

浪仔哭着喊道:“地也,你不分好歹何为地?天也,你错勘贤愚枉做天!”

林父叹了口气,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窗外的雪越来越暴烈了,像要把所有的恩与仇,喜与悲,成与败……全都埋没。

好一似食尽鸟投林,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林敢难以接受柳依依昏迷不醒的事实,这几天他得了特别严重的抑郁症,他亲戚中最为出色的老医师开导了他三天三夜,结果于事无补,反而病情加重了。

林父伤心地看着儿子,无穷无尽的悔恨涌上心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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