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浮木,阿希终于从沼泽中脱身,而重洛也病倒了。
这一次病情很凶险,她觉得自己要死了,身上的疼太明显,肩上的肉肿得老高,十指动惮不得,肿得厉害。
而且脚下也不知被什么有毒的小虫子咬了好几口,肌肤直发黑。
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好肉,面目全非。无力瘫倒在阿希怀里,任凭他抱着扛着亦或者是搂着赶走。
不知阿希给她吃了什么奇怪草药,而且他还找来许多绿叶嚼烂覆盖在她身上,凉凉的,过了几日重洛觉得好些了,只是还是很无力,不能走路。
走了几日,重洛发现路更难走了,常常下起瓢泼大雨,阿希只能走高山,低洼的地方都是一汪一汪的积水。气温也降低了许多,而且越往前走越冷。
这是什么诡异的天气?重洛拼死回忆曾经学过的地理知识,最后不出意外的想不起来这是什么一种诡异的气候,她想大约是自己大学时不是修地理专业的,所以想不出来。
又走了几天,阿希不走了,停在一座大山前,镂空了一块大石头,将重洛安置在洞**,他便出去打猎了。
这一次他去了很久,回来的时候全身湿漉漉的,手里没有食物,只有有些枯草和几根草药。
重洛自然是认不出那是什么药草,应该是清热解毒的吧,她脸上的毒包和脚上的黑色肌肤渐渐有好转的趋势。
这个地方比在洞穴的时候冷许多,兽皮已经没有了,重洛只能没日没夜的烤火。
洞**总会有冷风吹来,加上重病未愈,她发现自己又要感冒了,一个劲流鼻涕。
阿希频繁的出去给她找柴火,虽然没有积雪了,但猎物也不好找,重洛还是会饿肚子,吃了上顿没下顿。
她不想死,一点都不想,为了取暖,她围着篝火跑步,直到跑得满身大汗,然后就走出石洞,找有水的地方洗冷水澡。
第一次洗冷水澡的时候她冷得发抖,嘴唇发紫,全身起鸡皮疙瘩。回到新挖的洞穴就开始烤火,边烤便运动,在学校里学会的体育项目她都挨个做一遍,直到身体暖和了也不停下。
纵是她千万个小心,还是感冒了,嗓子沙哑,一阵阵发着高烧。
阿希自然不知道她在发高烧,重洛没有表现出生病的样子,第二日依旧跑得满身是汗,然后洗冷水澡。
第一次洗冷水澡的时候阿希去打猎了,并不知道,而第二次的时候阿希看见重洛脱光了自己跳下河里,立刻就大呼大叫的跑过来,也不管什么章法,脚步凌乱的,拍打着河水,奔到重洛身边,扛着她往岸上走。
嘴里发出咆哮声,似乎很焦急。
重洛瞬间就傻了,她一丝不挂好么,她怎么觉得阿希的鳞片冰凉冰凉的,触碰起来很舒服?就像那种去火的膏药,触手生凉。
这不是重点,她甩甩头,人已经被阿希扛进洞穴,顺带着她的衣服也被带了回来。
重洛被她放下,立刻用手护住重要部位,却发现手太少,要护住的地方太多。护了上面下面护不住,护了下面上面又露出了。
顿时,她面红耳赤,不敢抬头看阿希。这太尼玛的激情了,不不不,应该是太丢人了。
而阿希却单纯得多了,很无辜的给重洛套上衣服,凉凉的鳞片触碰到重洛的肌肤,他很淡定,反而是重洛竟然被碰一下就发抖。
她身上的衣服不多,牛仔外衣裤,外加一件长T恤,都是在家里随便穿的,内衣什么的自然不用多说,都有的。
当阿希拿起胸罩准备给她穿上时。
“不许动!”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冒出这么一句话,同时快速套上长T恤,抢过阿希手上的胸罩背对着阿希穿起来。
心里无比鄙视自己,重洛啊重洛啊,你的思想得有多龌蹉啊!对着这么个非人,你还想怎么样?亏你还是个长在红旗下受过高等教育的拿过本本的高素质人才,你要坐实叫兽的名头么?卧槽,你还不够格啊不够格!
自我谴责和自我批评外加自我认定一番之后,她觉得务必要将阿希养成一个宠物,对,就是这样。
她想着,还不断点头,俨然是在自言自语。
三两下穿好衣服,也不冷了,还吓出一身汗,身上原本很烫,经过这么一吓,也不烫了,感冒瞬间被憋了回去。
阿希在她身后,一双漂亮的眼睛很无辜,泛着星星,咕噜噜的不知在嘀咕什么。重洛穿好衣服转过身去看他时,他已经生起火,而且不知他从哪里找来石头挖成石锅,准备烧水。
看着他忙碌的身影,很憨实,很认真。江湖传说,认真的男人最帅,重洛觉得阿希现在真的好帅,虽然不是人,但也是所以萨塔人中最帅的一个。
她突然想,要是有相机就好了,一定将阿希专注而小心的神情拍下来,一定很上相。
脚边有一堆炭火,她捡起炭火在墙上照着阿希的样子开始画。
初衷是美好的,但现实是残酷的,画了好一会儿,只能依稀勾勒出轮廓,以及抽象的神韵。这画落在阿希眼里就成了鬼画符,当然他也不知道鬼画符是什么,只是不知道这墙上重洛笔下画的是他。
完全看不出来,委实太抽象了点,很多很多年后,某画家偶然看到这一壁画,于是开创了抽象派。
画好之后,重洛心满意足的欣赏自己的杰作,觉得除了五官不大像,其他都很神似,而且画上的阿希很像一个宠物。
扔了木炭,蹲在阿希对面看他给火堆里加柴,心想着以后不但要让他当酋长,然后找人类,还得加个目标,那就是将阿希打造成古往今来最可爱宠物。
正想得出神,阿希突然将一只鸡腿递过来,吓了她一跳。
不过脸上的笑容却越发灿烂了,就算脸上很多疙瘩也显得很耀眼,不过是那疙瘩更耀眼一点。
“阿希,你也吃!”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