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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缘儿会一直陪着你,一天也不离开……”我轻捋着娘的发丝,抚摸着娘的脸,哽咽着喃喃自语。我相信,娘能听到,一定能听到……
就这样,不知道哭了多久,说了多久,我沉沉地睡着了……
“缘儿……娘走了,不能再陪你了,你要好好保重……”
“娘,不要!缘儿不要你走!”
“缘儿,娘希望你能好好的,只要缘儿开心,娘就高兴。娘祝愿你能早些回到地球,回到你爸爸妈妈身边。你就……你就把娘忘了吧,这样你就不会伤心难过了……”
“不!娘……绝不……”
娘的身体渐渐变淡,直至消失,眼前,一片黑暗。
我唤着娘,睁开了眼睛。依然躺在床上,娘依然安祥地躺在我身边。姐姐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守在床边,都是一脸悲伤地看着我。
姐姐们想伸出手来抱我走,我却抱着最后的希望爬过去。姐姐们见我依然不想离开娘亲半步,只好作罢。我伸出手去搂着娘的脖子,在娘的耳边轻声耳语:“娘,缘儿知道你只是累了,倦了,想歇歇。缘儿就在你身边等你,等你醒来……”
一滴滴热泪淌下,滴落在娘冰冷的脸上……
“娘,别睡了……快快醒来!缘儿……缘儿在等着你……”
娘依然静静地躺在那里沉默。
七天七夜过去了,我躺在娘的身边守了七天七夜。平日里每当我感觉到冷的时候,娘总是用体温为我取暖。如今,娘的身体却变成了冷冰冰的。我紧紧地搂着娘的身体,真的希望下一刻能将娘的身体捂热,使她能够活过来叫我一声缘儿。七天七夜了,已经七天七夜没有听到娘轻柔的话语和温情的微笑了。
这七天七夜,我神情麻木地搂着娘。姐姐们端来饭菜喂我,我就木讷地张开嘴来吃。娘已逝去,我感觉自己的心已经碎了。死了一半,另一半之所以还活着,是因为我还有姐姐们。若不是因为眷恋着她们,我想,此时我也早已随娘而去了。
“峰……”大姐坐在床边轻声唤着我,他的神情黯然,含着悲伤。我失去了娘亲,她们失去了同样疼爱她们的师父。她们的心情和我是一样的。只是她们比我坚强,是啊,逝者已矣,活着的人还要好好地活下去……
我一直以为自己已经长大了,能为姐姐们撑起一片天空。可是此时的我,却沉浸在极度的悲伤里。想到这里,我的心里涌来一阵愧疚。
“大姐,就让我在搂着娘睡一会儿吧……”我淡淡地说道,我甚至能感觉到此时的自己因为悲伤过度而木然的表情。七天了,我除了和娘说话以外,没有对别人说过一句话。大姐见我开始对她说话了,神色间微微显出一丝喜色。这也是她七天以来第一次露出笑容。
大姐什么也没说,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正要离开这间屋子,这时,二姐和三姐从门口走了进来。她们还没走到我和娘的床边,便迫不及待地兴奋地说道:“峰……峰你忘了?村民!竹溪村的乡亲们!”三姐此时已经语无伦次了,二姐接过话来说道:“峰!你忘了西漠了?咱们何不……”
二姐的话没说完,我的脑海里顿时灵光一现。是啊,这七天只顾悲伤了,把这件事都给忽略了。娘还有救!有救啊!与其这样抱着娘的冷冰冰的身体消沉下去,不如把娘带上,去西漠寻找佛门净地将她复活。虽然这只是个传说,但是不试上一试怎知能否行得通呢!只要能让我的亲人活过来,哪怕只有一丝希望,哪怕面临着千难万险我也在所不辞。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要去走上一遭!
我轻轻地在娘的脸上吻了一下说道:“娘……还有我的亲人们,我一定要让你们复活,一定……相信我……”说完这句话,我将娘和躺在一边的缘兄弟的身体收入太仓戒。姐姐们见状都会意地笑了。我们之间一直是心意相通,我这么做,她们也自然明白我已经从悲伤中走了出来。
我变身之后,姐姐们为我梳理了凌乱的头发,换上一件干净的衣袍。一起走出屋子,在关上房门之前,我回过头去最后看了一眼娘的房间,我要把这里的一切都印在脑海里,这里有娘的气息。当我的目光最后落在那张我和娘在一起躺了七天七夜的床时,心里有着说不出来的感觉,说不上来是酸楚,还是伤心,还是怀念。真的希望有朝一日,还能够和娘一起彼此相拥着睡在这张床上……
当我关上房门转过身来的时候,眼前的阵仗让我不禁为之一怔。凤羽宗的弟子全都守在这里,她们所有人都身着素服。
“少宗主!”那些凤羽宗的弟子,包括上官红、司徒嫚、诸葛清等三位长老在内的千余人见我从她们宗主的房间里走了出来,全都单膝跪地齐声喊道。这一突如其来的场面,让我为之一愣。我抬起头来看了看天空,此时天上的乌云仿佛要向我们压下来一般,看来又要下一场倾盆大雨了。
“你们……你们这是干什么!快起来……”我走上前去,将三位长老扶起,其余弟子也跟着站了起来。
上官红说道:“当年若不是方宗主力挽狂澜于危局之际,就没有凤羽宗的今天。可是,方宗主如今却遭焚魔门的毒手,虽然仇人已经被睨狻所杀,但是咱们和焚魔门之间的梁子算是结下了。请少宗主执掌大局,踏平焚魔门,为方宗主报仇雪恨!”
上官红的这番话却是出自真心的,只是我对权力和利益的争夺早已看穿,不想涉足宗派之争。再说,我一个3级的武者统领一个7级宗派,时日久了也难以服众。人在人情在,人走茶就凉。到时候她们摸清了我的实力,未必会念在娘的情分上服从于我。想到这里,我拱手一抱拳说道:“论江湖阅历,在场的各位都足以做我的师父,我修为和德望尚浅,难当此大任。诸位美意,我心领了。恕难从命……”
司徒嫚说道:“少宗主于两派阵前不惜陷自身于险境以保全凤羽宗,全派上下无不敬服。还望少宗主以大局为重,莫要再推辞。”
还不等我开口,诸葛清说道:“宗派不可一日无主,眼下大仇未报,还望少宗主以凤羽宗的生死存亡为重!”
是啊,倘若我不领受的话,凤羽宗接下来极有可能便会陷入为争夺宗主之位,同门姐妹自相残杀的局面。可是如果接受了宗主之位的话,西漠之行便遥遥无期了。想到这里,我的目光落在了上官红的身上,此人比娘高出4阶,却甘愿屈居长老之位,就凭这一点,把凤羽宗托付给她是绝不会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