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晨突然转身,怒笑连连道:“好一个无法分辨,如此一来,我要你等何用?”
“将军恕罪,此事是卑职大意了,绝不会再有第二次!”左刚后背发凉,在知道楚天晨恢复实力,并且有武魂九层,他突然觉得这个平时安静的少年太可怕了,可怕到让人毛骨悚然。
“这一次我可以原谅你。”楚天晨突然笑了,他从马车上拿来那根左刚之前烤好的猪腿,玩味道:“你把这根猪腿吃下去,我就原谅你。”
“将军。”左刚心中一慌,眼角不自觉的抽动。
“左偏将劳苦功高,这根猪腿是我奖励你的,吃吧,你若不吃就是不给本将军面子,也是不想本将军原谅你。”楚天晨一步一步朝左刚走去,笑容越发诡异。
左刚眼见事情败露,转身疾驰而逃,但就这此刻,铁牛的身躯却突然出现在他的身前,那蓄势猛烈的一拳直接轰击他的胸膛。
“砰”
来不及闪躲的左刚直接飞了出去,满嘴鲜血,惊恐道:“楚将军,你这是何意?”
“离开上京城二十里你便找借口安营扎寨,这无非是得到左云邪的命令,里应外合,因为我一旦离的远了,杀我就更不容易了。”楚天晨一脚踩在左刚的脸上,厉声道:“可是你没想到我竟然恢复了实力。”
“不,卑职绝没有里应外合,确实是因为天气太热。”左刚硬着头皮,此刻打死也不能承认。
“是么?”楚天晨随手将猪腿扔到地上,冷笑道:“你以为我吃了猪腿就可以顺利杀我了?”
“这猪腿不是属下烤-的,迷-药更不知道从何而来,请将军明察啊。”左刚一边擦拭嘴角的鲜血,一边苦苦哀求,那真诚的摸样委实像受了委屈一般。
楚天晨蹲下身子,叹气道:“我也没说猪腿被人下了迷-药,你怎么知道的。”
“卑职……”左刚突然开始颤抖了,他恐惧的望着楚天晨道:“卑职是猜的。”
“啧啧,你很聪明,猜对了。”楚天晨拍了拍左刚的肩膀,挑眉道:“我记得你说这野猪是你亲自抓回来的吧。”
没等左刚说话,楚天晨一把捏住他的脖子,厉声道:“此处不是东场森林,也不是什么深山,只是长着数百棵野树的小树林,连兔子都找不到一只,这里会有野猪?若有,野猪的内脏,毛皮又在哪?”
“这猪腿足有六七十斤,可见野猪的体积最起码在五百斤之上,肉呢?为何我没见到大伙吃?难不成你一人全部吃了?”楚天晨右手微微用力。
“楚将军,你,你不能杀我,我是左家的人,你不能杀我。”左刚开始挣扎,因为他从楚天晨的眼中看到了杀意。
“左家?啧啧,真是令人害怕的两个字啊。”楚天晨眼神一颤,右手猛的捏紧。
“咔嚓”
清脆的碎裂声在黑夜中格外刺耳,那站着的两千士兵几乎开始哆嗦,杀了,就这么把左刚杀了,连一丝顾忌都没有。
“我不管你们是谁的兵,但如今,我是你们的将军,我的话就是军令,谁敢不从,这便是你们的下场。”楚天晨一脚将左刚的尸体踢了出去,下一刻,血肉纷飞,左刚连全尸都没有留下。
“我等唯楚将军马首是瞻。”两千士兵齐齐跪下,震彻云霄。
第二日,大部队继续向雁荡湖出发,也许是经过昨晚的震慑,两千士兵中再也没人敢无故滋事了,楚天晨也乐的轻松,一连七八天,第二波刺杀都没有来临,这让楚天晨不禁疑惑了,难道武皇和左家会就此放弃?
陆羽每天都呆在车厢,不是泡茶就是研究兵书,很少下车,此刻,他望着窗外轻声道:“还有片刻就到“孤烟城”了,出了孤烟城,就是二千里的无尽沙漠。
“距离雁荡湖还有多久?”楚天晨小声问道。
“沙漠之外便是雁荡湖,以现在的行军速度十天可到。”陆羽收回目光,复杂道:“孤烟城是大炎帝国最北边唯一的城池,百姓生活艰苦,如今太平盛世,武皇恐怕早就忘了还有这个被遗弃的城池,不过它曾是帝国的第一道防御。”
楚天晨动了动嘴唇刚准备问问城中的情况,队伍突然停了下来,一位士兵站在车厢外,问道:“楚将军,队伍是否进城?还是绕城而行?”
“绕城而行,免得打扰城中百姓。”楚天晨想了想,下令道。
“你应该进城看看的。”陆羽建议道。
楚天晨微微皱眉,道:“两千兵马虽不多,但一下子闯进孤烟城还是会引起百姓的恐慌,反而会徒增些许麻烦,不如绕城而行,若真需要购买物品,派几个士兵进城也就罢了。”
“旁人不进城都可以,唯独你不行。”陆羽板起脸孔,解释道:“当年楚云飞受武皇懿旨,镇守孤烟城,与敌军僵持三天三夜,身重三十六支毒箭,被五马分尸,他的衣冠冢就在孤烟城内,你身为楚家血脉,理当前去拜祭。”
“三叔?”楚天晨砰然起身,满脸震撼,若不是陆羽解释,这件事他从未听楚山虎提起。
“你可知何谓衣冠冢?”陆羽笑容悲哀:“尸骨无存,只能用生前的衣服和帽子放于棺木内,这就是衣冠冢啊。”
楚天晨唰的一下红了眼眶,他掀开窗帘,望着那雄伟的城墙,似乎隐隐能看到一位身穿铠甲的将军在浴血奋战,他咬着牙悲伤道:“进城。”
随着楚天晨一声令下,两千士兵浩浩荡荡向着孤烟城出发,城内百姓听着那震耳欲聋的马蹄声大惊失色,孤烟城似乎很久很久没有军队来过了。
“你等是何路兵马,将军又是谁,报上名来。”城门口,数十位巡逻士兵脸色苍白,但守护孤烟城是他们的职责,不明身份的军队,他们-必须拦着。
“我等是武皇派去雁荡湖剿匪的铁骑,将军楚天晨,尔等速速让开。”立刻有兵将回道。
“可有令牌?”领头的守门士兵抱拳问道。
车厢内,楚天晨直接将楚山虎的兵符扔了出去,沉声道:“此令牌可有资格进城?”
“元帅兵符?”那十几个巡逻士兵齐齐跪下,高呼道:“我等恭迎楚元帅。”
两丈宽的街道,行人全部退开,由着楚天晨两千人马向着城内出发,铁牛一边驱赶马车,一边转身问道:“公子,三将军的衣冠冢在何处?”
“你尽管往前走,那前方的玉鼎山,便葬着楚云飞的衣冠冢。”陆羽回道。
烟尘弥漫,两千铁骑带起来的震动绝不亚于一场小地震,大约行进了半个时辰,一座高山矗立在前方,山脚由清一色的素雅白石铺成,数千层的阶梯几乎望不到尽头,铁牛停下马车,两千士兵下马,恭敬低头。
“这便是玉鼎山,一晃十多年过去了,老夫不曾想到还能来望一眼。”陆羽眼角的皱纹卷起,他擦了擦双手,道:“老夫陪你上去,指不定也是最后一次了。”
“铁牛,拿二叔的铠甲和头盔,我要带着二叔一起去祭拜三叔。”楚天晨满心悲凉,楚家四子,为了大炎帝国几乎家破人亡,但如今换来的却是武皇的杀机,谁能没有怨气?
楚天晨的怨气可谓滔天,他身穿九蟒紫金甲,头戴苍隐青龙冠,一步一步朝阶梯走去:“或许三叔更愿意呆在这,因为这里看不到武皇的残忍手段。”
阶梯的两旁栽种着一排排枫树,如今虽未到秋天,但那鲜红的枫叶如火,凉风轻吹,翩翩而落,似乎带着楚云飞生前的眷恋。
“风流无边楚云飞,手持玉扇蝶儿醉,三千佳人倾城笑,一瓢饮尽天下美。”陆羽满是感叹道:“楚家四兄弟,你三叔相貌最俊,也是最为风流的人物,当年在上京城不知有多少大家闺秀对他暗自垂心,甚至有女子为了与他说上一句话等在楚家大门半月之久。”
“这么厉害?”楚天晨抽了抽嘴角,这简直是少女杀手啊。
“哈哈,何止是厉害,你三叔出征之日,城门口三千少女为他送行,个个是梨花带雨,他笑着说三千佳人倾城笑,一瓢饮尽天下美。”陆羽想起往事,忍俊不禁。
“三千?”楚天晨差点一个踉跄甩了下去,上京城一共才多少少女啊,竟然有三千为楚云飞送行,可见其风流无边的称呼实至名归。
这一路小声交谈,不知不觉来到山顶,放眼望去,整座山顶竟然被夷为平地,足有数百丈之大,那衣冠冢已然不能用平常的眼光去看待了,大,大如宫殿,宏伟壮观。
四周围着参天巨松,像大伞一般将衣冠冢笼罩,入口处,一匹石雕刻成的战马抬起前蹄,鬃毛如针,似要腾空而飞,说不出的气势磅礴。
就在楚天晨准备走进衣冠冢的时候,那战马雕像后,一位妙龄少女突然厉声呵斥道:“闲杂人等,没有资格来衣冠冢,更没资格拜祭楚将军。”
楚天晨定睛一看,此少女也就十五六岁的年纪,身穿利索黑衣,摸样谈不上绝美,但带着一股子刁蛮味道,尤其是那隐隐散发的敌意,颇有想要驱赶楚天晨二人下山。
“请问你又是谁,为何不许别人祭拜楚将军,又凭什么说我是闲杂人等呢。”楚天晨眯起眸子,有些好笑。
“除了楚家血脉,任何人都是闲杂人等,你若多走一步,我便杀了你。”少女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银色长枪,寒光乍起,迎面而来的强烈煞气开始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