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最动人的情话不一定是嘴说出来的,陈梦瑶虽没有什么城府,但她不傻,她清楚楚天晨那么做要承担多大的风险,更何况那个时候的她和他只是萍水相逢。
一见钟情不现实,但若有一个男人为了你身陷险境,一见钟情又何妨?
看着身-下少女梨花带雨,那清澈的眸子满是柔情,楚天晨低头,轻轻咬住陈梦瑶的耳垂,呢喃道:“京城一江烟雨,两人十指勾画。”
她伸手,握住他长满老茧的大手,抛开少女所有的矜持,主动将香唇贴了上去,死心塌地。
这上京城的风雨再大又如何,她只要握着他,十根手指,勾勒自己的幸福。
很久很久之后,房间内恢复了平静,楚天晨终究还是没跨出那最后一步,这是对少女的尊重,也是对她最大的负责。
陈梦瑶蜷缩在楚天晨的怀里,脸颊绯红,额头上的发丝沾满汗水,她鼓起勇气抬头看着他,笑颜如花。
有人说世间的感情莫过于两种,一种是相濡以沫,却厌倦到终老,一种是相忘于江湖,却怀念到哭泣,陈梦瑶的愿望不大,若有一天他厌恶她了,她会看着他幸福,想着从前的相濡以沫。
“等我解决了楚家的处境,就娶你。”楚天晨拂起陈梦瑶打湿的头发,轻轻一吻。
“我等你。”陈梦瑶有些贪婪的嗅着他身上的味道,安心,安稳,满足,不管以后如何,她都愿意陷入他此刻的温柔。
“以后把头发扎起来,等我娶你的那天,我亲自为你挽发。”楚天晨抚摸着那瀑布般的发丝,笑容醉人。
陈梦瑶没有做声,她将脑袋埋在楚天晨的胸膛,轻轻道:“坏人,就知道骗我眼泪。”
“饿了没?”楚天晨打趣道。
“饿了。”陈梦瑶嘟着嘴,酒窝微微浮现,那一天,他也是这般问她的。
从二楼下来,陈梦瑶脸上的红晕一直没退,绿衣丫鬟看着自家小姐隐隐明白了什么,掩嘴偷笑。
“死丫头,你笑什么。”陈梦瑶低着头,声音几乎听不见。
“啊?我,我没笑呀。”绿衣丫鬟连忙严肃表情,朝着楚天晨盈盈一拜道:“姑爷可要常来。”
“噗”
这一下连楚天晨都扛不住了,拉着陈梦瑶落荒而逃,好在诗意楼的下人不多,也没人看到两人的窘样。
“都怪你,晚上回去要被绿儿笑话死了。”陈梦瑶红着脸,轻轻掐着楚天晨胳膊。
“我觉得很好啊。”楚天晨一本正经,突然笑道:“姑爷这称呼还是蛮好听的。”
在陈家下人暧昧的眼神中,陈梦瑶羞的不敢抬头,十八年,这是她第一次光明正大在自家院里拉着男子的手,楚天晨更是第一个踏进诗意楼的陌生男子。
回到楚家,铁牛正掰着手指满脸苦相,那两只兔子早已烤好,此刻小火转动,保持外焦里嫩,肉香扑鼻,可他愣是没有下嘴,只能望着解馋,地上一小滩水渍……
“熊样,要是饿了就吃啊,留一只给我们就行了。”楚天晨走进小院,被铁牛的摸样给逗乐了。
“公子。”铁牛唰的一下起身,哭丧着脸道:“你不是说不准吃么。”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听话了呀,我记得前阵子让你去厨房拿十斤烤肉,你就拿了一小碗给我,其它的跑哪去了?”楚天晨笑道。
“额,有么,没有呀。”铁牛望着天空,咧嘴道:“今天的月亮好圆。”
陈梦瑶被两人的对话逗笑了,睫毛闪动道:“开吃,我要吃兔腿。”
三个人,蹲在梧桐树下,吃的不亦乐乎,被心爱男子捧在手心,陈梦瑶的笑容一直没有停过,她享受他的温柔,只对她一个人的温柔。
“喂,铁牛,这兔子怎么只有三条腿。”楚天晨切着兔肉,嘀咕道。
“公子,有可能它是一只残疾的兔子。”铁牛郑重的回道。
“好吧,就算是残疾的兔子,那这只兔子为什么没有耳朵,总不可能都是残疾吧。”楚天晨明知故问道。
铁牛差点被噎死,咳嗽道:“火太大,把它的耳朵烤没了,这是正常的现象。”
楚天晨抽了抽嘴角,满脸黑线,尼玛,火太大?那为什么没把头烤没呢。
这边三个人嬉笑打闹,另一边,一辆豪华马车停留在楚家大门前,数十名银甲侍卫齐刷刷的排开,马车内走下一位身穿官袍的中年男子,此男子面庞阴柔,肌肤白嫩,看上去就和女人差不多。
顿了顿身体,阴柔男子向着楚家大门走进,而几乎从不出门的楚山虎竟然亲自前来迎接。
“孙公公,有些日子不见了,您可好?”楚山虎身穿便衣,笑容温和。
被称为孙公公的阴柔男子哈哈一笑,弯腰还礼道:“咱家岂能和元帅相-比,宫里头忙着呢,替武皇分忧,乃是我等的职责。”
“哎,孙公公忠心耿耿,不辞辛苦,真是我等的楷模,是帝国的荣誉啊。”楚山虎伸手邀请,领着孙公公走进会客大厅,挥手道:“上香茶。”
“元帅客气了,咱家这次前来是宣布武皇旨意的,呆不了多久。”孙公公起身,打开捏在右手的圣旨,大声道:“楚天晨可在。”
楚山虎心中一沉,但也来不及多想了,连忙吩咐下人去找楚天晨。
而此刻,梧桐树下的楚天晨三人吃饱喝足,正想着待会送陈梦瑶回去,却见有下人慌张跑来,道:“公子,皇宫来人,有圣旨召见。”
“果然来了。”楚天晨眼神跳动,陈百年要他当心点,如此算来,这应该和圣旨的内容有关。
“铁牛,等下你亲自送梦瑶回去,顺便告诉陈叔,就说圣旨已经来了。”楚天晨嘱咐完,朝着陈梦瑶微微点头,转身离开。
陈梦瑶原本还想多呆一会的,此刻也明白有事情发生,全心都放在楚天晨身上的她有些焦急道:“铁牛,现在就送我回去吧。”
楚家会客大厅,楚山虎正陪着孙公公喝茶热络,想要以此来打探一下口风,但孙公公这种人-精-岂是漏风之人?任凭楚山虎怎么游说,愣是敷衍了事。
“爷爷。”楚天晨大步走进会客大厅,举止从容。
“这是孙公公,武皇最信任的人,还不拜见。”楚山虎起身,不着痕迹的眨了眨眼。
太监虽没什么权利,但有时候他们的一句话就能彻底改变武皇心中的想法,更何况这孙公公是武皇身边最亲近的太监,即便左贞对他都是客客气气。
“早就听说孙公公气度不凡,为大炎帝国鞠躬尽瘁,天晨敬佩已久。”楚天晨弯腰,抱拳,态度诚恳。
“哈哈哈,楚世子缪赞了,咱家一无兵权,二无学问,只能做些小事,何来鞠躬尽瘁之说。”孙公公满面红光,嘴上虽谦虚承让,但眼角的笑容却证明着内心的得意。
“好了,既然楚世子也到了,咱家就先宣布武皇的旨意,也好早些回宫。”孙公公清了清嗓子,将圣旨打开,严肃道:“楚天晨接旨。”
“天晨在。”会客大厅所有人齐齐跪倒。
“武皇有旨,东场狩猎楚天晨英勇不凡,获得狩猎头名,特此封赏金票三万,银票十万,白银铠甲一副。”孙公公念到这里,眼中浮现一抹玩味,继续道:“而大炎帝国北边马贼暴动,楚天晨少年有成,楚家一门虎将,实乃大炎之幸,特封尔为剿匪先锋,领兵两千,望三个月内凯旋归来,钦此。”
随着孙公公刻意拖长的音调,这圣旨念完了,楚天晨跪倒在地,眼中寒光乍起,什么英勇不凡,少年有成,当初东场狩猎,他不过凭着两只兔子拿到冠军,上京城皆知他燃烧武魂成为了废物,而武皇却要他领兵剿匪,这等于是变着法让他送死。
眼见楚天晨一动不动,孙公公语气严厉道:“楚天晨,你还不接旨?”
“孙公公,我家天晨燃烧武魂,此刻根本没有武力,你要他如何领兵剿匪。”一脸怒气的楚山虎冷笑。
“楚元帅何-必-动怒,咱家只是跑腿之人,这是武皇的意思,您若有意见,不妨去皇宫说说。”孙公公阴柔的脸孔徒增一丝怪异。
“好,好的很那,如此,老夫便亲自走一趟。”楚山虎起身,久经战场的杀意勃然而起。
“爷爷。”楚天晨摇了摇了头,从孙公公手中接过圣旨,沉声道:“天晨接旨。”
“呵呵,如此,咱家就恭喜楚世子了,年纪轻轻便能领兵剿匪,足以堪称上京城年轻一辈的代表。”孙公公皮笑肉不笑,很显然,他早就知道圣旨的内容。
“借孙公公吉言,只是那兵马又从何处领来?”楚天晨小心问道,既然已成事实,那就-必须问个清楚,免得落入陷阱还不知道。
“楚世子放心,明早你出征之时,那两千兵马自然会来。”孙公公笑容更加灿烂了,摆了摆手道:“圣旨已宣读完,咱家就先走了。”
“不送。”楚山虎甩手,那桌子上的茶盏被轰的粉碎,可见他-压-制的怒气已然到了巅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