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大厅,舒缓的婚礼进行曲奏响。
“少夫人今天是您跟江少的好日子,笑一笑会更美。”
年轻的化妆师嘴上说的温柔,手上却用力的撕掉颜初晓嘴上的胶带。
唇好似被揭掉层皮,颜初晓疼的还来不及倒抽口气,下巴就被化妆师毫不客气捏住,动作粗鲁的帮她涂着唇膏。
短短大半天的时间都在被人欺负,眼前的陌生化妆师更是跟有仇样把她往死里整,颜初晓积压的一肚子委屈终于爆发。不管不顾的闭着眼睛哇的一声嚎啕大哭起来。
化妆师被她突然发出的尖锐哭声惊到,握着唇膏的手抖了抖,怕她哭花妆容,手忙脚乱的抽着纸巾帮她擦眼泪。
“少夫人就算你不想嫁给江少,婚你已经逃过,在这个节骨眼上你还要让江少丢面子吗?”
“谁说我不想嫁给他了,明明是你把我欺负哭了,还朝我身上泼脏水!”
压抑了一上午,一旦哭起来,眼泪就像开了闸的洪水,倾泻而下,怎么也收不住。颜初晓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脸上的妆容花掉,再无挽救的可能。
本来还在心里幸灾乐祸的化妆师闻言吓得脸色瞬间惨白,瞄了眼早已背过身的江锦言。见他没什么反应,快速稳了稳心神,委屈的泫然泪下,噗通跪在颜初晓面前。
“少夫人,我是江家的专属化妆师,在江家工作足有五年,平时老实本分,你不能因为你······你就来冤枉我吧。”
“你口口声声说我冤枉你,刚才你扔进垃圾桶中的胶带上都沾到我唇上的血了,这事怎么解释?”
颜初晓好不容易从化妆台底下把腿拿出来,踢了踢身旁的垃圾桶。
化妆师面色一僵,潜意识动作去拿垃圾桶中的胶带毁尸灭迹。金海手比她快一步,瞅了眼手中随意窝成团的胶带递到江锦言眼前。
江锦言没说话只是简单的对金海做了个手势,化妆师面色突的灰白,身子在两个身强力壮的保镖走过来时,颤抖的不成样子,下一秒瘫坐在地上。
口中不断的乞求江锦言放过她,她以后再也不会犯错了。
江锦言始终缄默,化妆师绝望地看着颜初晓,爬上前拉住她的婚纱裙摆,喊着少夫人帮她。
颜初晓蹙眉,不清楚江锦言会如何惩罚她,可从她此刻惊恐扭曲的表情上看,应该挺严重。
颜初晓摸摸还在火辣辣疼着的唇瓣,稍微迟疑下低低开口。
“那个,江少我刚才······”
“金海,有人好了伤疤忘了疼,要不然你再帮她重温遍,或许记忆会更深些。”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问你怎么惩罚她,会不会太轻了?”
江锦言语气不咸不淡,却字字如刀子样戳的颜初晓小心肝止不住颤抖。赶紧吞回嘴边的话,摆着手,再来次保不齐她的唇得肿成两条香肠。
可话一说完,她又觉得特别没骨气,恨不得一口咬掉自己的舌头。
“应该不会让你失望。”
江锦言波澜不惊的黑眸中闪过零星笑意。淡淡扫了眼站在门前,前来催促新郎新娘出去的江家管家江末。轻松转过轮椅,看向化妆台。
“给你们五分钟,重新整理好少夫人的妆容。”
淡漠,不容置喙的话语未落,仅剩的两个化妆师唯唯诺诺应了声,开始在颜初晓的脸上有条不紊的鼓捣起来。
被江锦言无形散发的威压震慑住,颜初晓一时忘记反抗,任由她们摆弄,直到被一群人拥簇着送到一楼时她才幡然清醒过来。
还不等她思索怎样从人多纷杂的婚礼现场逃脱,腰上抵上一个硌的肉疼的硬物。
直觉不是匕首,就是抢。
颜初晓瞬间头皮发麻,额上沁出层细密冷汗,浑身僵硬的似被人定在原地。
“江少让我转告少夫人,倘若您想知道刚才那个化妆师落得怎样下场,您尽管在婚礼上胡闹。”
金海刻意压低声音,语气毕恭毕敬,颜初晓却仿佛被人从头浇了桶冰,冷的连牙齿都在打颤。小脑袋点的跟小鸡啄米样,听从金海的指示走向站在红毯开始处的男人,挽住他的胳膊。
“你是谁?”
刻意压低的声线略带探究,温柔含笑的眼睛,只在最初颜初晓走向他时凝视她片刻,一直直视红毯另一头的江锦言。
“我是······我是新娘啊,明知故问。”
隔着白纱,颜初晓毫不客气的丢给他两个白眼。
刚才心事重重,以为挽住的是新娘的父亲。现在一瞧,对方不过才二十五六岁的年纪,脸部线条柔和却不显阴柔,五官不错。
可颜初晓却没有打量他第二眼的欲望,因为他略显狭长的丹凤眼跟韩佳宇太过相似。
不过,这人明知道她是假新娘却不戳穿,颜初晓直觉其中藏着一些为人所不知的猫腻。
“是啊,不管你是谁,现在只有一个身份就是江锦言的新娘唐薇。”
他隐隐透着无奈的语气中裹挟着似有似无的同情,颜初晓脚步微微一滞。
随后暗自叹了口气,不管前方是福是祸,她已经被强迫拽进来。
为了保命,她也只能硬着头皮陪着前方,笑的看似温润实则毫无温度可言的江锦言演完眼前的这出戏。
“这是我的名片,以后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可以联系我。”
在快走到江锦言面前时,他突然停下脚步,帮颜初晓整理下头上的盖头,把名片握进她的手中,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颜初晓没有感激,只觉得这人脑抽了,她婚纱没口袋,名片藏哪里?
见江锦言移动轮椅向她走来,她纠结是现在把名片交出去,还是等会发现被拿走。她对不了解江锦言,但还是很肯定这两种做法的结果不一样。
她缓缓抬手,在手被递到江锦言手中瞬间,心中突然涌起不甘,快速蹲下身子把名片对折下,塞进鞋子中。起身时对江锦言不好意思的笑笑。
“鞋子有些不合脚。”
“金海,去帮少夫人换双。”
“不用了,婚礼都已经开始了,等婚礼结束再换吧。”
颜初晓没想到他会这般说,慌忙摇摇头。
江锦言垂眸望着她半掩在裙摆下,紧张有些不安的向一起靠拢的双脚,轮椅向前移动下,猿臂一伸,拉着她横坐在他怀中。
突然的天旋地转,颜初晓还来不及惊叫,两根冰凉的手指压在她吓得退去血色的唇上。
“这轮椅还一好处,抗压,可以承载两人的重量。”
“我能走,你放我下来。”
他眼眸含笑,语气表情说不出的温柔。加之周围宾客唏嘘起哄声,颜初晓面色绯红一片,脸跟火烧似的烫人,支着双手起身。
“乖乖呆着。”
言简意赅的四个字音调未变,颜初晓的手腕却被江锦言攥的生疼。她咬唇挣扎几下,江锦言手上力道加重,箍的她皮肉连着骨头一起霍霍的疼着。
她委屈咬着下唇,大而有神的猫眼中氤氲层雾气。
江锦言松开手,在金海推着两人转身时,江锦言手不着痕迹滑进她蓬松的裙摆,覆在她只穿了条薄薄肉色打底的腿上。
颜初晓惊得浑身一僵,面色煞白,下一秒红的几乎能滴出血来,接触他温热掌心的腿更是着起火来,她又急又臊的去按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