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黑魃?”我怔怔望着前方六只怪物,满脸黑毛下透出两只绿幽幽的眼洞,只扫一眼就让人身心颤抖,一种死亡的气息迎面扑来。
小四爷低声说:“当心点,跟在我身后!黑魃的爪子上有剧烈的尸毒,千万别被抓着。”
冷汗唰就从脑门冒了出来,我伸手到兜里一摸,糯米弹丸也只剩下最后一颗了,只得手忙脚乱地把子弹塞进弹仓,把受伤的小奶猫塞进怀里,紧紧注视着黑魃的一举一动。
那六只黑魃吃掉自己的同伴之后变得更加发狂,绿幽幽的眼窟窿齐刷刷盯着我们,似乎发现墓里还有更好吃的食物在等着它们。两个人三只猫,我们这是白送上门的夜宵啊。
大概是由于刚刚尸变的缘故,黑魃的四肢显得极不协调,嘴角边还挂着腐烂的碎肉,耷拉着两条手臂一瘸一拐地向我们逼过来。
我们俩拿着手电筒照着黑魃,起初黑魃似乎还有些忌惮,不敢轻易向前,后来逐渐适应了光线,知道这玩意儿根本伤不了它们。小四爷也跟我提过,只有新尸突变的僵尸才会害怕光线,真正的旱魃是不怕光的,只是它们没有心智,像野兽般全靠本能行动,见活人就扑。
更让我们心悸的一点是,黑魃的动作明显越来越顺畅,起初还像是蹒跚学步的婴儿,渐渐就变得和人类无异,甚至比常人还要灵活的多。
其中一只黑魃张开猩红血口发出刺耳恐怖的尖叫,锐利的叫声几乎要把我的耳膜给刺穿了。而叫声刚一落地,六只黑魃之间像是达成了某种默契,”噌“的就蹿了过来。
黑魃的动作敏捷的惊人,跟白魃相比灵活了数倍,转眼就将我们围了起来。其中一只黑魃一跃就跳到了我身前,柿子要捡最软的捏,八成察觉出我是最弱的一个,要先拿我这四两肉打打牙祭。
我被鬼魅般突如其来的黑魃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地扣动了手上的扳机,结果这一枪正好打在黑魃的腿上,一片呲呲的腐蚀声传来,黑魃腿上被糯米腐蚀出一个大洞,露出一截森森然的白骨。
那只黑魃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嚎,一对钢刀般的黑爪子猛朝我的脖子掐了过来,我顿时瞳孔骤然放大,感觉周围的一切就像切换成了慢动作,眼看着利爪离我越来越近。这时忽然后背一股大力把我向后扯,只见小四爷眼疾手快,一手扯着我的后背,另一只手挥着白玉尺高高斩了下去,只听咔咔两声骨头断裂声,竟将黑魃的两只爪子硬生生砍了下来。
那两只断手正好落在我肩膀上,吓得我连忙丢在地上猛踩了几脚。
“帮我拿着手电!“小四爷随手将手电筒朝我抛了过来。
“啊?“我接过手电一脸茫然地问:“你要做什么?”
“没什么,热热身而已!”小四爷十分邪魅的笑了一下,露出一排大白牙。我还没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就见他手里不知什么多了一支桃木箸,猛的冲到黑魃跟前。那只黑魃没了爪子,张着腥盆大口就朝他身上咬,小四爷敏捷地一晃,不仅躲过了黑魃,同时还把桃木箸狠狠地扎进了它的眉心,动作干净利落。
黑魃眼窟窿里的绿光一熄直挺挺地倒了下去,我大喊一声当心,就看见一道黑影悄无声息的如疾风闪电般从小四爷身后扑了过去。
小四爷这老江湖早就留了个心眼,顺势往地上一翻,正好把黑魃给闪了过去,等他再站起身的时候,双方已经换了个位置,小四爷在黑魃身后挥了一尺,一颗长毛黑毛的僵尸脑袋就咕隆一下翻滚下来。
我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这TM才是相墓师啊!亏我还老叫小四爷装13圣手,这回小爷的膝盖算是无条件献上了!
一晃眼的工夫就干掉了两只同伴,剩下的几只黑魃顿时变得疯狂无比,咆哮如雷,其中有三只黑魃朝着小四爷猛扑过去。而剩下一只却他娘的认定我了,像个鬼魅一样突然就出现在我的身后,我猛的一回头,一张长满黑毛的脸上恐怖鬼脸几乎要贴到我的鼻子,吓得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尾椎骨都都差点要砸断了。
我龇着牙心中暗暗叫苦,这下菊花不保了!
眼看黑魃饿虎扑食似的猛扑过来,我赶紧把怀里的小奶猫往旁边一抛,就是死也得把小奶猫保住。
黑魃被我突如其来的举动震了一下,本能地停了一下,就这一秒钟时间,将军和毛球都飞奔而来,将军一跃跳到黑魃背上,死死咬住它的脖子,毛球也紧紧咬住黑魃的小腿。
将军和毛球都已经很虚弱,但任凭黑魃如何用力挣扎,它们两个就是死死咬住不松口,小奶猫也在一旁绵弱地喵嗷叫唤,似乎是在让我赶快逃跑。
你丫的,小爷可不要再钻一回狗洞了!我爬起身来四下张望,手边却没有任何能作为武器的东西,摸遍了全身只找到一只金属防风打火机。
“对呀,我这个白痴!”我猛的一拍脑袋,忽然想起来曾祖父韩裤裆对付鬼僵尸的手段,拿火烧他丫的!
想到这一点,我立马把目光对准了悬挂在青铜棺椁上方的魁杓命盏。事到如今只得豁出去了,我立马朝离我最近的那个青铜棺椁跑去。
这具棺椁也是之前白魃出现的那个棺椁,棺壁上雕刻着成千上万张男男女女扭曲的头颅,恐怖瘆人,但此刻哪管得了这些,踏着突出的人脸浮雕,手脚并用,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总算是爬到了棺椁顶上。
魁杓命盏就在我的头顶上方,跳起来的话刚好可以碰到。
此时将军和毛球体力不支,被黑魃狠狠地甩飞出去。我心里一急,随手就把一只靴子脱了下来,狠狠地朝黑魃砸了过去,正好砸在它的脸上。
“黑毛猩猩,我在这呢!有本事来来抓我啊……“我在青铜棺椁顶上挥着手吐着舌头大喊大叫,也彻底把黑魃给惹毛了。
那黑魃发狂似的大叫,也不管那两只猫了,疾风闪电似的朝我扑了过来,两米多高的青铜棺,黑魃几乎一跃而上,十只钢刀似的手指直接戳向我的胸口。
就是现在了,我使出全力纵身一跃,猛的将青铜命盏往下扯,这盏铜灯的灯盖早就被鼠群掀翻,我抓住铜灯的一端顺势往下扯,里面满满的灯油立即倾倒而下,泼了黑魃一身。
但我的身体也失去平衡摔了下来,先是落在棺椁顶上,结果被顶上散落的灯油滑倒,又从棺椁上滚了下去,差点没给我摔昏过去。靠,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我忍着疼起身来,从兜里摸出防风打火机,“叮”的一声打开机盖,点燃火芯,朝黑魃身上丢了过去。
“轰”的一声热浪袭来,瞬间引燃的烈火将黑魃吞没,传来炒豆般噼噼啪啪的爆裂声和浓郁的恶臭,黑魃惨嚎着挣扎了片刻,最后倒在地上,直到烧成了一片黑炭。
我心有余悸地盯着残余的火焰,浑身骨头都像要散架了一样,这时候小四爷也解决了其余几只黑魃,走到我身边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别凹造型了!走吧,咱们该去见见正主了!”
谁他娘的凹造型了,小爷我这是腿抽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