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我看到小四爷表情奇怪,便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此时墓顶上的七盏命灯还有六盏亮着,火苗不停的跳跃着,诡幽而妖异。
小四爷面色凝重,只见他做了个奇怪举动,左手五指张开背对着墓顶的七盏铜灯,右手比了几个奇怪的手印,同时在左掌掌纹上指了七个点,口中低喃着“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
最后他掌心顺势一转,结果大拇指的位置正好对着那尊巨神像。
“靠,果然是魁杓命盏!”小四爷的表情相当惊讶。
我也知道这七盏青铜命灯肯定非比寻常,否则也不会灯一灭就跳出来个旱魃。但看小四爷那副踩了屎的表情,情况似乎要比我想象的还要糟糕,忙问他口中的魁杓命盏是神马玩意儿?
“你应该也看出来了吧,这七盏铜灯按照北斗七星的方位排布。“小四爷见我点点头,旋即指着那几盏铜灯的位置缓缓向我道来,“古人将北斗七星想象成舀酒用的舀斗,天枢、天璇、天玑、天权这四颗星组成了斗勺,古曰魁!而玉衡、开阳、摇光三颗星组成了斗柄,古曰杓!因此得名叫‘魁杓命盏’。”
小四爷抽出背上的白玉尺,看起来对这七盏鬼灯颇为忌惮,扶着我向后退了几步,一边说,魁杓命盏之所以非比寻常,倒不是说它的工艺多么精湛,而是灯盏里的灯火和灯油才是稀罕宝贝。
这点不用小四爷说,我从那些老鼠们对灯油的疯狂程度就可以猜想到,这些铜灯里的灯油肯定不简单,但小四爷接下来的话却还是让我震惊得张大了嘴巴。
原来魁杓命盏里点的灯火并不是人世间的凡火,而是天火。所谓的天火就是从天而降的火焰,也就是雷电劈落到地面的树木上形成的火种。而魁杓命盏中的天火要求更高,必须是雷电劈中千年以上的古树形成的火种才行。
而灯油就更加难得了。当时长江下游一带生长着一种极为稀少的鱼类,因形似蛟龙而被叫做异龙鲟。魁杓命盏中的灯油就用异龙鲟的鱼脑提炼而成,取油时必须由三十年以上的屠鱼师傅亲自抄刀,鱼脑中央有一颗指甲盖大小的金色囊泡,薄如蝉翼,要极为小心的将囊泡取出,才能得到一滴鱼油。这七盏脸盆大小的命盏,难以想象究竟屠杀了多少异龙鲟才装满,也正是因为对异龙鲟的大肆捕杀,战国后期这种鱼就已经灭绝了。
异龙鲟的鱼脑油是春秋战国时期贵族最喜爱的补品,纯度极高,若制作成灯油的话可燃烧数千年乃至万年而不灭,也就是俗称的长明灯。异龙鲟灭绝之后,长明灯的做法自然也就失传了,因此只有在春秋战国以前的贵族墓葬中才有可能遇到。
“wuli乖乖,这几个破铜烂灯竟然这么牛逼,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我嘴里虽然这么问,但心里想着,管它这些铜灯是干嘛用的,肯定是价值连城,小爷临走时非得顺走一盏不可,就当是精神损失费了。
“千万别打这些铜灯的主意,小命不想要了?“小四爷一眼就看穿了我的鬼心思,给了我一记头槌说,“魁杓命盏是一种很古老的封印,凶险的很。”
“封印?“我脑门上满是问号,心想封印什么的太玄乎了吧。
小四爷说:“魁杓命盏里的灯油点燃后会释放出一种独特无味的气体,古人事先把这种气体灌进尸体内与尸气混合。这样一来尸体就会和魁杓命盏形成一种联系,只要命灯还在燃烧着,尸气就可以始终保持一种静止的恒定状态,但命灯一灭,尸气就会快速运转,从而导致尸变。”
我心里头咯噔一下,心想这座古墓真他妈越来越诡异了。
“小四爷,不然我们撤吧!”
“来不及了!”小四爷紧握白玉尺,目光凝重。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周围的空气顿时像凝结了一样,冰冷而沉重。悬挂在墓顶的剩余六盏命灯,火苗突然开始剧烈的晃动,最后噗的熄灭。
而随着火光一灭,剩余六座青铜棺椁里传来和先前一样诡异瘆人的急促呼吸声,还有数十道爪子在铜棺壁上划出的刺耳摩擦声。
“尸……尸变了!”我浑身一颤。他姥姥的,这动静再熟悉不过了,一只白魃都够呛,这六只旱魃不还得像手扒鸡一样把我们扒了。
我和小四爷连忙打起手电,光柱在六具青铜棺椁上来回移动,只听到一阵阵咚咚咚的撞击声,厚重的青铜棺椁被撞的左摇右晃,最后“轰、轰”几声巨响,六扇青铜棺盖一个接连一个被大力推开,轰然倒下。
我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紧紧抱着虚弱的小奶猫,看着六个青铜棺里里缓缓走出来的六只白毛旱魃,腿肚子都在打转,软的像面条似的,完全不知所措。
那六只旱魃的模样与之前的白魃相差无几,黑洞洞的眼窟窿里冒出森然的绿光,暴露在外的牙床发出咯吱咯吱的磕碰声,让人后脊梁都发麻。
恐怖的绒密白毛从六只旱魃的身上快速的冒出来,而它们刚走出棺椁,立即就被倒在地上的另一只白魃尸体吸引,就像饿狼扑食一样,六只白魃蜂涌而上,瞬间就将尸体撕裂,满地都是碎肉和腐烂的内脏,那场面恶心的让人直反胃。
“它们……怎么在吃自己的同类?”我的心几乎要提到了嗓子眼,强行将那股恶心的感觉压了下去。泥垢!小爷电脑里还藏着五个G视频呢,跑这看动物世界来了!
小四爷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淡淡地说:“白魃只要吃了其他同类的血肉,将尸气与自身融合,就会变成黑魃。”
将军和毛球虽然虚弱,但也都弓起身子强撑起精神,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卧靠,进化?我又忍不住把心里养着的千万只***拉出来放牧了。
心里虽然在各种飙脏话,但我的两只眼睛却是死死的盯在那六只旱魃身上。只见白魃全身上下的白色绒毛逐渐枯萎,纷纷从皮肤上脱落下来,但紧接着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长出一身几寸长的黑毛,就像是几头瘦骨嶙峋的黑毛猩猩。